如眉埋頭他懷里傷心不已︰「我該怎麼辦啊?他要是遭遇不測我以後一個人——嗚嗚嗚??????」
鄭玉被如眉撕心裂肺的情形感染的喉頭硬澀,鼻子發酸。
趙華香疼惜地︰「如眉,別哭了,哭壞了身子怎麼去見你爹啊?明天我們就去找他好嗎?我答應你,一定會救他回來的。」
「趙大哥,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麼辦呢?」如眉的眼淚似涓涓細流,把他的胸襟打濕。
鄭玉由衷地︰「如眉,你爹說了,把你托付給少爺照顧,你就不要擔心自己孤獨沒人陪了。你爹要是真的死了,你就跟少爺一輩子,他養活你啊!」
誰知如眉听了這話哭得更起勁了。
趙華香乜斜鄭玉︰「你不說話別人不會拿你當啞巴。」
鄭玉一愣︰「怎麼了?我說這話有何不妥嗎?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你倆就差沒拜堂啦!」
趙華香嗔怪︰「胡說八道!你不要信口雌黃亂講啊!」
鄭玉對如眉道︰「如眉,別傷心啦,你趙大哥可好了,跟著他不知有多幸福呢,不過啊,他可不喜歡女人哭的!」
如眉嘎止,臻首看著趙華香。
趙華香為她拭著淚,關切地︰「就算真的到了那地步,趙大哥會照顧你的。」
如眉去安歇了。
趙華香一把揪住鄭玉,低斥︰「你剛剛是什麼意思?話里帶刺,指桑罵槐的!」
鄭玉道︰「我哪有啊!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喜歡那個小丫頭當我看不出來!」
趙華香沉默,想了想,看他︰「鄭玉,其實我知道這樣對子冰不公平,我不應該見異思遷,可是我由不了自己啊。如眉跟子冰是不一樣的兩種人。」
鄭玉望著他︰「怎麼?」
趙華香嘆了口氣︰「就算我為子冰付出這條命,她也像是不為所動,跟我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我覺得百思不解——如眉雖然看起來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可是她很通情達理。比如這次我被蛇咬,她不顧一切給我吸毒,盡管她爹千般阻撓,萬般反對,她還是偷偷地給我關愛——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為自己的花心在無理開月兌,可是我不瞞你,我是喜歡如眉了。」
鄭玉驚訝地︰「你不會是想跟子冰和丁香恩斷意絕吧?」
趙華香搖頭。
鄭玉更驚︰「莫非三人你都愛?」
趙華香看著他︰「不可以啊?」
次日,如眉早早地做了早餐,三人用罷之後上路了。
通往谷外幾乎無路可走,僅有一條勉強能行的羊腸小道,蜿蜒曲折,荊棘叢生。
鄭玉在前面揮劍開道。
如眉緊緊地攥著趙華香的手,跟在他身後。
趙華香一手拉著她,一手抱著黃花閨女。
如眉四下張望——
腳下是懸崖峭壁,前面越走越荒,根本沒辦法再前進了。
如眉剎步——
趙華香回頭問道︰「怎麼了?」
她惶恐地︰「前面根本無路可走啊!難道我爹會飛出這山谷?」
趙華香楞問︰「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如眉道︰「就是你們來的方向啊。」
趙華香噤聲。
鄭玉叫道︰「少爺,無路可走了!」
趙華香放開如眉,前去查看。
果真到了無底深淵的絕路處。
趙華香斷然地︰「回去走上游!」
「還是我走前面吧!」鄭玉怪笑著盯了他一眼,前頭跑了。
趙華香回到如眉身邊——
她抓住了他手。
趙華香有意識地︰「我不會甩掉你的。」
林如眉甜甜一笑︰「我喜歡拉著你的手,喜歡聞你身上的味道。怎麼,你嫌我擋路啊?」
「傻丫頭!」他笑笑︰「我喜歡你這樣粘著我。」
接近茅屋時,趙華香眼角余光瞥見一個影子在門前一晃即逝,不由心底一動,細瞅卻是什麼也沒有,暗想自己是多疑眼花。
何自清自知梁玉兒身懷六甲,欣喜若狂,終日閉門不出,也無心顧慮自己的霸業,陪著梁玉兒形影不離,樂得合不攏嘴。
梁玉兒與何文慶自那日一別後再無見面機會,這讓梁玉兒幾乎抓狂,度日如年地挨過了三個月,做夢都想見到心上人。可氣的是何自清如同尾巴一樣難以甩掉。梁玉兒深知肚子里的孩子關乎三個人的命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唯恐自己被寂寞沖昏頭腦之下露出馬腳。
眼見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極度渴望何文慶來探她一眼半眸,然而終無音訊。
實在忍受不了的她書信一封讓貼身丫頭佩兒捎給何文慶,約他在城隍廟相見,而她打著去城隍廟燒香拜佛的幌子決意獨自前往。
何自清當然是不放心,堅決予以陪同。
梁玉兒百般無奈之下,使出了殺手 ,一哭二鬧三上吊。
何自清立時讓步。
佩兒去了何文慶住處,不見其人。丫鬟說他和張三一大早就出去了。
佩兒趕緊趕赴城隍廟。
城隍廟香火旺盛,求簽拜佛的人,接踵摩肩。
梁玉兒匆匆忙忙地進到佛堂,四下張望,尋了半天,不見他人,心升種種猜測。于是她趕快給菩薩上香祈禱。
侯了許久還是不見他人影,梁玉兒急出一身冷汗,倚門翹首。
「媽的!劫他個有錢的主,吃上幾個月爽爽再說!」
從佛堂後面走出一群衣衫襤褸,手提刀劍的凶徒。
梁玉兒正想去後堂歇息,剛轉身就與他們迎面踫上,她忙低頭從旁邊過去。
那幫凶徒停下步子,不約而同地回身看她。
「這可是個有錢的主兒!」有人驚嘆。
為首一個獅鼻環眼,鼠目闊嘴,相貌凶悍。一頭枯黃蓬亂的雞窩發也陡然錚亮。
後面一個家伙催促︰「大哥,這娘們穿金戴銀的,搶了她身上的東西,少說也能賣幾千兩,夠咱們維持一段時日啦!上吧!機不可失!」
雞窩發一揮手,眾人便向梁玉兒追去。
梁玉兒到了禪房剛坐下,來不及緩口氣——
嘩啦——
門外闖進一幫人來。
她驚忙以拳護體,惕退兩步喝問︰「你們要干什麼?」
這幫凶徒家伙一舉將她圍住,不懷好意地個個露出貪婪的猙獰之相。
「把你身上的金銀珠寶,凡是值錢的東西統統留下,我們不殺你!」雞窩發獰笑。
梁玉兒哪將他們放在眼里,但是她想到自己有孕在身,一旦動起手來,勢必會傷及胎兒,便與他們周旋,只求何文慶趕快現身。
梁玉兒冷笑︰「原來是踫上打劫的了!你們可真會選地方,神仙的眼皮底下作惡,不怕報應嗎?」
「少廢話!你是自己摘呢,還是我們幫你?看你白白淨淨,噴香噴香的,要是自己自覺,只是被卸了黃金珠寶,衣服干干淨淨的;要是我們動手,你可別怪我們粗魯,弄髒了你那張好看的臉蛋和這身高貴的行頭!我們只管劫財,可不管為客官洗衣服!」
「順便在高興和需要的時候,也偶爾劫點色!」
「哈哈哈??????」
面對眾凶徒的婬笑,梁玉兒的腿腳有些發軟,抬手之際——
「你可別想負隅頑抗!我們可是亡命之徒!多難啃的骨頭也想方設法嚼一嚼!喏——」
她一驚。
只見那他們亮出了一包包的毒粉,而何文慶還不見人,她在想如何應付時,幾把鋼刀架在了脖子上。
梁玉兒好不惱怒︰「你們敢動我一下,必死無葬身之地!」
話落被踹了幾腳,她跌倒在地,臉上又挨了幾巴掌,劇痛攻心,穴道被點。
梁玉兒瞪著他們︰「王八蛋!你們想干什麼?!」
「動手!」雞窩發一聲令下,數十只令人作嘔的黑手對她動手動腳,猶如狼群撕扯羔羊。
片刻,她身上所有的東西被洗劫一空,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幾處,頭發也成雞窩一般,她暗想自己這回可以保全性命了,可誰想雞窩發又下威令——
「為了安全起見,將這富婆關在柴房里!等老子們爽夠了回來再處置她!」
于是梁玉兒被五花大綁地弄去了柴房,兩個人看守著她,其余人一哄而散。
佩兒氣喘吁吁地去往後堂,呼喚著︰「夫人?夫人?」
正要出門的雞窩發聞聲對手下人道︰「這是一伙的!抓住她一鍋燴!別壞了老子的好事!」
兩個爪牙便向佩兒走去。
佩兒剛想讓道,頭上便挨了一下,眼前一黑,咕咚倒地。
雞窩發夸贊︰「這樣的水平才配跟著我混,有發展前途!一會兒多啃兩個雞爪子!」
「多謝大哥!」
兩個爪牙笑得臉如柿餅。
梁玉兒一去幾個時辰未見回轉,何自清如坐針氈。眼見晌午快到,她還無人影,他再也不能等了,叫上小白倉忙去了城隍廟。
何文慶一身血染,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住處,一頭扎到床上,想要入夢。
張三進來,有所擔心︰「少爺,要是老爺發覺少了幾個莊丁怎麼辦?」
何文慶恝置地︰「你就說我當靶子給活撕了!」
「奴才不敢!」張三忙道。
婢女來送熱水,心驚膽怵︰「少爺,上午佩兒來過。」
何文慶冷冷地︰「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她很著急的樣子,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何文慶暗驚,起身︰「她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听說你們不在就走了。」
何文慶猜想一定是梁玉兒耐不住寂寞故弄玄虛,也未多加去想。
梁玉兒看那兩個凶徒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瞅,暗嘆不妙,越盼何文慶心越冷。
兩個凶徒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向她走來,出言不遜。
「美娘子,你真是仙女下凡塵,迷死世間人!我雖然髒了點,丑了點,但還算是個多情種子,咱們來個鴛鴦戲水如何?」
「咱們哥倆好好伺候伺候你!」
梁玉兒被點了穴道,呼叫不出,動彈不得只能眼淚汪汪地干瞪眼。
兩人欺到她面前,就撕扯她的衣服。
梁玉兒想自己此生完矣,氣急攻心,昏厥過去。
一個凶徒正要胡來,猛覺後頸一個冰冷刺骨的東西令他皮肉發麻,回首色變。
只見一個白發女人手中提著同伴的人頭,目含殺機。
他哆嗦著︰「我、我沒有??????饒命??????」
連一個大肚子孕婦你都不放過!畜生不如!!」白發女人陰惻惻地。
"他舌頭僵滯︰「我、我不知道??????」人頭已向牆上飛去。
梁玉兒哭成了淚人兒。
白發女人安慰︰「別擔心,有我無腸聖太在,誰也不敢動你一下。孩子沒事的。」
梁玉兒泣不成聲地︰「多謝聖太相救。」
無腸聖太道︰‘世道這麼亂,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怎麼會獨自來這種地方?你夫君怎麼沒有陪你?」
梁玉兒道︰「我不想跟他一起外出。」
無腸聖太問道︰「你家在何處?我送你一程。」
梁玉兒道︰「斷塵山莊。區區幾步路不用煩勞聖太了。再說,我夫君何自清是個性情古怪的人,你送我回去,我怕他誤會——」
無腸聖太奄忽大變臉色,面如金剛︰「我應該讓你死!!」
梁玉兒不寒而栗︰「聖太,你怎麼了?’’
她猛然高舉惡掌︰「原來是那個惡棍的孽畜!我結果了他!!」
梁玉兒駭叫︰「孩子是無辜的!」
無腸聖太厲叫︰「何自清那個畜生親手殺了他自己的骨肉!!我要斷了他的香火!!」
梁玉兒听得糊涂,忙問︰「你和他有仇?你們之間到底有何恩怨?」
「你說!這孩子當真是他的種?!」無腸聖太嘶叫。
梁玉兒見她雙目充血,,不敢再問,如實地︰「不是!孩子不是他的!」
無腸聖太一愣︰「你說什麼?」
梁玉兒哀色地︰「雖然我嫁了他,可是我根本不愛他!這孩子與他無關!」
她大驚︰「你沒騙我?!」
梁玉兒淚如雨下︰「孩子是我最心愛的人的。我欺瞞了何自清!」
無腸聖太不解︰「你是說你和何自清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梁玉兒撫著自己鼓凸的月復部,低下頭︰「本來我喜歡的是他的兒子何文慶,我們——」
「文慶?!!」無腸聖太大吼一聲,眼中頃刻間溢滿了駭人的驚愕︰「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剛剛是不是說你和文慶——是不是?!快說!!」
梁玉兒嚇了大驚,慌張地︰「聖太,你怎麼了?」
何自清在當街踫見了佩兒。
佩兒哭哭啼啼︰「老爺,夫人被人打劫了,關在廟里的柴房,我被一個女的救了——」
話未完,何自清和小白已經去了好遠。
何自清闖進廟宇,直奔後堂,踫見幾具血尸,他萬分駭驚,撲去柴房,一腳踹開房門。
何自清看到一個白發女人正聞聲回頭看來——
四目相對各有所震撼。
何自清倒退三步,鬼眉抖擻︰「你、你還沒死?!!」
「哈哈哈??????」無腸聖太仰天長笑,令在場所有人寒從心起。
佩兒余驚未消去攙扶梁玉兒。
小白呆呆地看著他們。
何自清見梁玉兒並無大礙,放下心來。
無腸聖太食肉寢皮的眼神看著他。
何自清冷惡地︰「當年我念你對我情深意重才手下留情放了你一馬!你我這幾十年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今日糾纏我不放?拿
我妻兒報復?我真後悔當初沒殺了你!!」
無腸聖太舉臂之際——
「聖太!」梁玉兒上前,眼中溢滿悲哀。
無腸聖太放下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而去。
小白看著她背影,又瞥了何自清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