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江湖 地獄之爭

作者 ︰ 慕容阿德

銀鈴的肌膚如似剝去表皮的荔枝,晶瑩剔透,幼滑豐腴。

枝葉間隙投射下來的斑點陽光映照著她這張嬌麗容顏,使得她原本充滿憂郁的面孔美不勝收,無詞可繪。

小白從沒用這種平靜祥和的心境如此細致地去觀察一個人的姿色,面對銀鈴這時的恬靜秀雅,他有些神亂。

銀鈴久時間高昂,覺得脖酸眼澀,回頭一個激靈,揉著眼︰「哎呀——」一聲。

小白忙問道︰「怎的了?」

銀鈴淡漠如水︰「沒事。」轉身要進寨門——

「銀鈴!」他叫道︰「你不想見到我了嗎?」

銀鈴再次一栗,回眸一笑︰「你多慮了,正如你說的,我會試著把你當成哥哥一樣去對待,以後還要你罩著我呢。」

小白明顯听出了話外之音,由衷地︰「銀鈴,我是說過在我心目中再也沒有第二個小鶯,但是我還想補充一句,在我以後的日子里再也沒有第二個公主這樣的人讓我去掛念,你信嗎?」

銀鈴分外驚訝,望著他澀聲道︰「你不用拿香哥哥的遭遇來同情可憐我,否則我們連普通朋友也沒得做。」

小白真摯地︰「我不能對你說是出于同情憐憫,故而虛情假意來哄騙。實際上經過三年來你我朝夕相處之後,我也弄明白很多以前不願意去想的事。我和小鶯僅僅只有三個月的短暫時光,對她是很難忘,不過,你改變了我很多習慣。雖然你已痊愈,我還時刻以為你會半夜噩夢驚醒,還在想你衣服有沒有換洗,吃飯了沒?尤其是趙大哥這次負傷,你的所作所為,我真的很後悔那夜傷你太重——你和小鶯一樣,我虧欠你們的,終身難以彌補——」

這話觸動銀鈴內心深處的苦痛,她熱淚盈眶,泣道︰「這麼說,你還是很在意我的,對嗎?那你為何要否然呢?我真希望我永遠也不要好,你也不會一下子疏遠我了——」話落又自嘲地︰「算了,我是自抬身價了。你不會喜歡我的,喜歡和愛是兩碼事——我要回去照顧香哥哥了——」

「銀鈴,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挖苦我、刺我的自尊心?」他哀婉地︰「我究竟要怎樣說你才會明白?如果你始終認為我不過是在同情你,那我只有這樣離開。」

「你別走!」她抓住他手︰「不要走——」又針扎般松開,支吾︰「我是說——我哥他還沒醒過來,要走你也得跟他親自道別——」

小白一笑︰「好,我會等他的。你去照顧他吧。」

銀鈴極不想就此中斷與他的交談,但怯于跟他這種方式坦白自己的心聲,只能裝作無謂之態,低頭去了。

小白目送她的背影,悵然若失。

銀鈴忽然轉過身,對他含羞而笑。

小白微楞,不知所措——

她往前兩步,忸怩地︰「你、你可不可以像往常一樣,每天晚上說故事給我听?」

小白回過神,點了點頭。

她笑呵呵跑了。

小白松了口氣,回望她初始所看的那朵彩雲,卻看見了小紅站在牆角處不知多時了,他一愣。

小紅一臉哀色,看著他。

小白對她點頭一禮,也轉回寨子里去了。

小紅酸淚涌流。

銀鈴滿心歡喜地去看望趙華香,進門就見阿德正伺候榻前,她輕步過去︰「阿德姐姐?」

阿德倉忙收淚,回頭站起︰「公主,你來啦,干嘛不好好休息?」

「你哭了?」銀鈴奇道︰「莫非你也愛我哥?」

阿德反問︰「你會不會讓我愛他?」

銀鈴忙道︰「我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喜歡他的女孩當然也是出類拔萃,無可非議的了。看得出來,你對他勝過美人魚姐姐和如眉姐姐。想必我哥哥也很愛你的了,對不對?只是他如今成了這個樣子,生死未卜——阿德姐姐,他昏睡了五天五夜,怎麼還不見醒來?他啥時候能醒啊?是不是——醒不來了?」

阿德嘆息︰「我已盡了全力了,用了世間最珍貴的藥材配合針灸,他能保住這條命已是萬幸中的萬幸了,至于能不能醒來,恐怕——」

猶如五雷轟頂,銀鈴眼前飛旋著,跌坐椅內,哭道︰「不要,我不要他一輩子這樣——他還很年輕,不滿二十歲,五叔五嬸就丟下他這一個獨苗了,將來還要他開枝散葉,傳續香火,倘若他永遠沉睡不醒,這比要他命更殘忍!阿德姐姐,你是神醫,你要救救他啊,無論如何也要救他醒過來——」言畢,跪在阿德面前。

阿德忙攙住︰「公主,公主你別這樣。我比你還著急啊!等我爹回來,他就有救了,啊?安心等幾日,別太絕望了。」

銀鈴鳳眸竇亮︰「你爹他有辦法麼?」

阿德點頭︰「我爹當年在疆場是戰將兼管郎中,在醫治各類傷殘軍士時積累了幾十年豐富經驗,相信他定有回天之力的!」

「那他何時歸來?」銀鈴激動不已。

「這個,快則三五天,遲點五六天。」阿德拉她坐下。

銀鈴破涕為笑︰「那我哥就有救了,謝謝你,阿德姐姐。」

阿德嗔怪︰「傻丫頭,你還跟我這麼客氣。」

銀鈴看著趙華香,倚在阿德懷里︰「姐姐,我哥哥一生命苦,愛他的人很多,但真正懂他的,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要好好愛他。」

阿德听得柔腸百轉,哽咽道︰「我會的。」

這是一處異常陰暗的地方,潮濕晦冷,腥臭撲鼻。

趙華香睜開眼一怔。

趙真夫婦正圍守身邊,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他掙坐起來,詫異地︰「爹,娘,你們怎麼在這里?——這是哪兒啊?」

趙王妃忙扶住他︰「香兒別亂動,你受傷了。」

他軟弱無力地依靠她胸前,觸到後腦劇痛攻心,一模盡血,疼叫︰「好痛啊!我的頭怎麼了?咦,這里好像是水底啊?」

他發覺自己渾身濕透,魚蝦在身邊的水草間穿梭。

趙王妃泣道︰「兒子,你的頭被石頭砸破了,傷得很重——」

趙真狠狠扇了他一個嘴巴︰「畜生!!」

趙華香臉上登時五道指痕,捂住臉驚訝地︰「爹,你為何打我?」

「臭小子!我早勸你遠離女人,你把我的話一直當做耳邊風!!小小年紀風流成性!!為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付出了小命連累你娘也搭上了性命,你還不思悔改?!!」趙真暴喝,眼中噴精。

趙華香驀地淚花四溢,懊惱地︰「爹,我也不想這樣——」

趙王妃對趙真道︰「好了,別怨他了。這可能是他的劫數,但是兒子做的沒錯,他對自己所愛的女人重情重義,好過反欠別人的感情債啊!」

趙真又愛又恨,又疼又憐地瞅著滿面淚水的趙華香,恨恨地︰「我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事,老天要這樣懲罰我的家人?!趙恆陽間害你不成,陰曹地府也不罷休!——我看我這輩子注定斷子絕孫了。」

趙華香驚駭萬分︰「爹,你說什麼?是不是趙恆兩個王八蛋還不肯放過你們?」

趙王妃一口接過去︰「你別嚇唬香兒!世間無公道,難道黃泉也黑暗嗎?涼他們也不敢對我們怎樣!」

趙華香急得掉淚︰「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

趙真重重嘆了一下,道︰「罷了,罷了。香兒,剛剛爹是太傷心了,看你連番遭遇不幸,痛心啊!我去叫你三個哥哥來,你們見見面。」走了。

趙華香望著趙王妃——

她還是那麼傾國傾城,曠世奇美,慈祥嫻淑。

趙華香絕難相信她這樣人見人敬的人會是肖金峰嘴里形容的那般絕情的女人。

「香兒,美人魚和子冰,鄭玉夫婦都還好吧?」趙王妃親切地。

他被掐斷思緒,哀傷萬分︰「娘,子冰嫁給了無腸聖太的遺月復子。她還讓我做她即將出世的孩子的干爹,我好難過。可我又怕她傷心,你告訴兒子該怎麼辦?」

趙王妃也嘆了口氣,道︰「香兒,你是不是還在為子冰無情的背叛而耿耿于懷?」

他低下頭︰「曾經我問過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她會不會嫁給別人,她說她會——盡管這是個玩笑,我也當她氣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可是她究竟還是做到了——我為了她不顧一切,她卻在我死的那一刻,跟別人拜堂成親——娘,雖然我口口聲聲說無所謂,當她是朋友,可我很難做到——」

趙王妃道︰「一切順應天意莫要強求!鑒于這樣的話,你最好不要再跟她見面了,隨著歲月流逝,你和她一切的一切都逐漸淡漠了,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你說呢?」

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娘,你認識一個叫肖金峰的人嗎?他是斷塵山莊大當家的。」

趙王妃微微一怔,面上掠過一抹濃愁,別過臉去︰「問他干嗎?娘不認識!」

「娘!他什麼都給我講了!孩兒不相信他所說的那些話!娘,他是不是你的初戀情人?」他怕趙真回來听見,急于求知因果地追問。

趙王妃淚水滾落,溶于河床的淤泥之中。

他的心一陣劇栗︰「娘,莫非他句句屬實?兒子就是有太多的困惑和壓抑才來

這里求證的!求娘一定要告訴兒子!」

「香兒!」趙王妃悲鳴︰「不錯,他是娘的初戀,但不是情人!我與他根本無感情可言!當年他救了我一命,目的也是圖我貌美。就因他對我有恩,所以處處要挾于我,施著婬威。為了保全名節,我不得不騙他,讓他回莊操辦婚事。他走之後,我就離開江寧,只身逃亡天涯,幸虧遇上了西征金賊的趙真。你爹他跟你一樣,也是個誠實可信,胸懷坦蕩蕩的君子,真心實意對我,我就嫁給了他——再後來就有了你們兄弟四個。香兒,你會不會覺得為娘水性楊花?」

「不!娘!」趙華香撲在她懷里︰「娘,你沒錯,你的選擇是對的!我只恨那個畜生肖金峰那麼可惡,簡直不配大丈夫之名!!我也恨我自己,娘受人欺負卻不能幫你——娘——」

「香兒,你別怪肖金峰,實質是我先對不起他的。他救我一命,我卻騙了他一生。他那樣對我,是老天給我的應有懲罰,我不恨他。」趙王妃摟著他淡定地。

趙華香悟出點什麼,抬頭道︰「娘,我明白了,我不會再恨他了。可是,爹他知道這一切麼?」

她點頭。

趙華香驀地對父親那博大胸懷肅然起敬。

趙王妃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此番來定還有別的事,對吧?」

趙華香不便隱瞞,照實道︰「娘,我三哥生前是不是有過一個未婚妻子?」

趙王妃一愣︰「你是說華寶?」

他顰眉︰「你一定不會想到,子冰的丈夫以前有過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是他父親的小妾,這個小妾給子冰的丈夫生了個兒子——三年後,這個女人對我說,她是我三哥的親生骨肉,她的母親夏君曾是三哥帳前一名女扮男裝的花木蘭。」

趙王妃寒栗︰「華寶的女兒?!!天哪!!」又驚愕地︰「不對啊!華寶出征那年,才十六歲,怎麼可能會懂男女之事?」

「娘!」趙華香道︰「十六歲已經是個大男人了!怎麼就不能娶妻生子啊!夏君我見過了,是個很不錯的女人,足以般配我三哥,真的。你是不是要怪三哥——」

趙王妃心亂如麻,哀嘆︰「香兒,你讓娘怎麼可能會若無其事?一個女兒,一個母親,兩個活生生的人啊!他為何不告訴我們?華寶太讓我失望了——」

「娘——」趙華香慌忙跪下︰「娘,我求你千萬不要責怪三哥!他本來是要告訴你們的,可後來的一場血戰不是奪去他性命了嗎?況且,三哥也絕對不會想到會有一個女兒留于後世。你若怪他不檢點,有辱家風的話,那我十六歲時不也跟子冰有過越跡行為嗎?還害得你付出了寶貴生命——娘,如此說來,我更無顏苟活于世了!」

趙王妃待言,乍覺身後有人,回首一怔。

不知何時,趙真父子四人出現身後听了多時,都一臉驚訝。

趙華寶純稚的俊美之容溢滿極度駭然,盯著趙華香,秀目噴芒。

趙華香趕緊迎上去︰「三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泄你底——」

「夠了!!」趙華寶淚花四溢,憤怒的腔調還帶著濃重的童音︰「是我下流!!我給爹娘臉上抹黑了!!」欲去——

「站住!」趙王妃厲叫。

他剎步。

趙王妃繞步他面前,無比嚴厲︰「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夏君到底跟你什麼關系?夏君生的那個女兒當真——當真是你的種?」

趙真湊上來勸道︰「寶兒,我們都沒怪你的意思,這是涉及你清白的大事,爹娘兄弟很不希望你英名受辱。如果有這回事,我們一定盡該盡職責,承認有後之實。如不是,華香回去也會查個明白,還你公道。」

趙華寶一下子跪在雙親跟前,抽泣著︰「爹,娘,恕兒不誠實,我、我的確和夏君有過一夜之實,可、可我萬沒想到,她、她會有了孩子——」

趙王妃跺足︰「這是為什麼?你打你的仗,為何要跟她糾纏在一起?」

「我??????」趙華寶六神無主︰「娘,你們也知道我是被六王爺逼得走投無路才去邊關的,雖然我是三軍統帥,可我身邊全都是趙恆的爪牙,他們想盡辦法要置我于死地,我如同籠中之鳥,什麼都不敢放手去做,就連生病了,也不能請醫看治——你們是想象不到我的處境有多艱難!我真的在那段時期無法再活下去了——」他渾身哆嗦,臉色慘白,淚水直流。

趙華香心如刀割,感染的泣不成聲

︰「三哥,你受苦了——」

趙華玉過去拍拍他肩膀,澀聲道︰「三弟,你給我們樹立了驕傲的榜樣,我們一家人以你為榮——」

趙王妃斷腸而泣︰「寶兒,娘可憐的兒子——」

趙華寶克制了一下情緒,道︰「我有想過一走了之,可是我走了,你們怎麼辦?這不是讓趙恆抓住了更有利的罪證對付你們了嗎?所以我不止一百次地死心了,真的絕望了,想著這樣活著,不如跟敵人同歸于盡——後來,我遇到了夏君,她在危急時刻救我過一命——雖然只能遠遠相望,但我很喜歡她,我有向你們寫信的,可被趙恆的眼線劫走——原本想大戰告捷,班師回朝後帶她回家,三五年後再行大禮——但你們一封信也不來,我望眼欲穿,心灰意冷,所以,我才——」

「對對對!」趙華香道︰「夏君說的跟三哥一樣,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娘,你就別怪三哥了。」

趙王妃一把拉起趙華寶,疼惜地︰「華寶,我的好孩子,娘錯怪你了!我還以為你在外胡來欠下的孽債!如此,我們就放心了!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們全家為你驕傲。」

趙華寶拭了淚,看著趙華香奇問︰「你怎麼會這副樣子?怎麼又來這里了?」

「趙真!!」一聲暴喝猶似晴天霹靂。

眾人回頭色變。

只見趙恆夫婦和一群血染的侍衛高手氣勢洶洶地逼來。

趙華香四兄弟俊面頓青,心有余悸地往趙王妃二人身後躲。

趙真護住了趙王妃五人,對趙恆施禮︰「六弟,久違了,你們怎麼也來了這里?是誰這麼大膽子敢送你們來這種不適合你們待的地方的?」

「你少來這一套!!」趙恆一指趙華香︰「我找的是他!與五哥你無關!」

趙華香倒楞︰「我?六叔,我什麼地方又得罪你了?」

「呸!!」靜順王妃惡狠狠地啐罵︰「我們趙家可沒你這種欺室滅族的惡種!!」

一句話令趙王妃一家子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面面相視。

趙華香更懵懂︰「我?這話怎麼講的啊?我啥時候欺負你們啦?一貫可是你們欺負我們一家人的啊!」

趙王妃冷目看她。

靜順王妃鬼臉扭曲,咆哮︰「你這小畜生還敢死不認賬!!是你教唆兩個婬婦對我們下毒手的!!你害死我兒子還不算,還想斬草除根!!哼,老天真是長眼,你趙真總算也得報應,斷子絕孫啦!哈哈哈??????」

趙華香吃了一驚,秀目溜圓︰「我?我啥時候教唆別人來害你們了?躲你們還來不及呢!哎,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再惡,也絕不會跟你們一個德行,拿別人做刀使!你神經錯亂了!」

趙真氣道︰「趙恆,你我畢竟是一脈同血,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要跟我弄到這個局面還不肯罷休?我四個兒子都被你害死了,你還想怎樣?!」

趙恆惱怒地︰「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從小到大,父皇就對你另眼相看,你做什麼事他都有一說!我呢,仿佛是他此生的奇恥大辱,干什麼事情都不順他心!就連取名號都偏你寵你!‘賢王’?多高尚、多偉大、多正直、多響亮的封號!!朝中上下哪個不說你人如其名!我的封號表面跟你不差,齊名同喻,可是那個昏君是刻意用這個大帽子扣我一輩子的!」趙恆仇形于色。

趙真倒楞︰「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封號就是大帽子?」

趙恆繼續道︰「靜順,靜順,他不就是說我做人不安分,不思長進嗎?所以讓我靜守己過,處處順從他意願麼?我呸!!全都滾他娘遠遠的!!」

「你怎麼可以辱罵父皇?!」趙真斷喝︰「父皇對所有皇子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是你太過好強,心胸狹窄,捕風捉影讓你自己陷入無法自拔之境!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用不著別人來品頭論足,自己心中有數!父皇封你王號,目的不過是希望大宋江山平定祥和,風調雨順,子民昌盛,你怎麼可以歪曲事實?!」

趙恆眼迸毒芒,轉向趙王妃,切齒︰「爭寵一事不論也罷!就拿父皇為你選妃納妾來講吧!我們同為他子,為何在這八個皇子談婚論嫁的事上,單對你過分周到慎重?!!這個女人與我們趙家乃是水火不容,是朝廷死敵,依她父親變法叛朝之罪理應當誅!可父皇卻順你歡心,把她大大方方許配給你,為此不惜耗銀數萬,還為她父親整修祠堂!!!她為你生了四個兒子,皇上大加封賞!!憑什麼我的婚事他不聞不問,連這個兒媳也不願意見上一面?!」

靜順王妃牙根癢癢地渾身顫抖,恨不得將趙王妃撕碎。

趙華香四兄弟終才恍悟他們之間原來的仇怨居然很大原因是為了爭風吃醋。

趙華香想要插嘴但怕父母責罵,只有恨恨地盯著靜順夫婦,咬牙切齒。

趙真濃眉緊擰,叱道︰「不知所雲!!你成日游手好閑,風流成性,**宮廷,父皇沒有治罪于你已經對你夠寬容的了!你隔三差五地嚷嚷著要成親,試問天下何人相信你娶如芳是真是假?」

趙恆老臉滾燙,噤聲不語了。

靜順王妃魚眼一翻,憎惡的眼神直逼四兄弟,瘦削的臉頰牙稜縱橫交錯,予以諷刺︰「不要老笑別人房上的雪,看看自己屋上的霜!四小子這個小畜生比他六叔更勝十倍!還不是糟踐了許多良家婦女,才會落得幾次跌入鬼門關的下場!!我早說了,上梁不正,下梁怎麼可能會端呢?真是什麼樣的雞,下什麼樣的蛋!!虧得老天睜眼,不然世間將有多少女人遭殃!五嫂,不知你是怎麼管教這個小雜種的——」

「你?!!」趙華香捏拳出血,要撲去——

趙華寶三人拉住。

趙王妃淡淡若水,淺笑︰「這是我家的事,不勞你操心。」

「哈!我是管不了,自古有天道!趙恆是風流成性,不過可沒欠下風流債,他沾染的女人都是自己願意的!像這種粗俗風騷,沒有教養的賤坯子,我記得所有皇子之中還沒有!我看這個小畜生怎麼也不像五王兄半絲樣子,所以五哥,我得提醒你一下,別再受狐媚蒙蔽叫人笑話!」

趙真厲叫︰「你少污蔑我妻兒清白!!趙恆,你到底想干什麼?!!」

趙王妃盯著狂妄不已的靜順王妃,不慍不怒︰「如芳,自你嫁給趙恆以後,我們的爭斗就一直沒有停歇過,雙方都付出家破人亡的代價,時至今日,你我一家子都到了地獄,你還不肯罷休!我們之所以事事忍字當先,什麼都認了,不是因為覺得虧欠你們,懼怕你們,是希望你們適可而止!冤冤相報何時了!不要再苦苦相逼,好嗎?」

靜順王妃冷笑︰「我就是要讓你們人間地獄永不安生!!你別擺出這副正義凜然的臭架子!你跟你那畜生兒子一樣的貨色!!趙華香根本不是趙真的種!是你在外面偷人養野漢生的野種!!他是野種,你是蕩婦!你那三個兒子都是賤種!!」

趙王妃淚頓落下。

趙華寶三人待開口潑罵——

「我碎尸萬段你這個臭婆娘!!狗娘養的王八蛋!!你敢罵我娘——」趙華香劈手就去抓她——

被趙王妃拽住,狠狠地給了他一記。

「娘!!」趙華寶三人氣得淚水汪汪。

趙王妃逼視發蒙的趙華香︰「你給我跪下!!跪下!!向六嬸認錯!!跪下!!」

趙華香怒叫︰「我為什麼要給這種毒如蛇蠍的臭婆娘下跪?!!她哪點堪配?!!娘,我們一忍再忍,她當老子好欺負!!誰敢侮辱你人格,我讓她死!!」言罷,劈向了靜順王妃。

趙王妃不及阻攔,三兄弟也揮拳而上。

一直以來對于支持蔽作的各位親們,在下不勝感激,在此新春來臨之際,希望親們新年吉祥,龍年里飛黃騰達,事業愛情雙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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