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懵懂地看著他。
他捶胸︰「我居然吃了鄭玉的肉!罪過,罪過!」
「說什麼?!!」丁香氣來。
他舉著啃了一半的狗大腿,顯得悲傷不已︰「雖然我們情同手足,無論發生什麼都是你為我赴湯蹈火,才能化險為夷,有驚無險,但這回我餓昏頭了,竟沒認出是你再次為了我自願犧牲的大腿,可憐的鄭玉——」
見他滿面油漬胡言亂語,阿德前俯後仰險些笑的岔氣。
丁香陰沉著俏容︰「這肉也堵不住你的臭嘴!!放什麼臭屁啊你?!!」
他瞅她︰「我的嘴臭不臭你聞過?我說的可是掏心窩子的大實話,不是臭屁。再說我從不在女人面前放屁,要放屁就去茅房,不過臭與不臭就不得而知了。」
阿德笑得淚花四溢,滾在他身邊直叫肚痛。
丁香瞪著他玉齒咯咯。
他被阿德拱的奇癢,推她︰「哎呀,你別踫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阿德極力克制著︰「繼續,繼續。」
他嘻笑︰「我們的確吃的是鄭玉的肉,因為他呀,是屬狗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阿德開懷。
「嗚嗚??????」丁香想著鄭玉三人此時不知受著怎樣的虐待而傷心痛哭。
兩人戛止,楞楞而視。
「她咋了?」阿德奇問︰「丁香,你怎麼了?」
趙華香撇嘴︰「可能是我們吃了她夫君的肉,她難受——」
「王八蛋!!!」丁香順勢端起面前那碗濃煙滾滾的沸水照準他臉潑去——
煙霧繚繞中——
「啊!!!——」他慘叫著捂臉,跌倒在床打滾,非人地嚎叫——
「華香?!!」阿德魂飛天外駭懼地︰「丁香?!!!你?!!——華香!!」撲去拽他手︰「別動臉!」
丁香被他的慘叫一悸而醒般,也撲上前拉他︰「華香?!華香,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華香?!天啊,我這是在做什麼?!!華香——」
「哎呀??????哎呀??????疼死我了——好疼!好疼——啊——」他蜷縮一團,嚎哭的甚是淒慘。
阿德一躍而下,翻箱倒櫃,厲叫︰「抓住他手!千萬別讓他模臉!不要踫他的臉!不然弄破水泡會留傷疤!」
丁香慌忙按住他拼命掙扎的雙手——
「別踫我!啊——」他痛不欲生地翻滾申吟。
「華香,讓阿德給你上藥——都怪我,我該死!我該死——」丁香泣不成聲,不顧一切地抱住他,擇著他手。
他瘋了般極力反抗,渾身抽搐著,死死捂住面容哀嚎連天。
阿德拿來藥膏也苦苦哀求。
「我說錯什麼你也不能拿這玩意對付我啊——我要死了!你破我相啦——疼死我了,娘啊——」他孩童般哭的稀里嘩啦,撒開雙手——
二人心疼的嘔血——
原本一張絕世俊美,顏若桃花,白皙玉滑的臉兒眨眼面目全非,面皮已被他揉的鄒成一團,活如燙熟的山芋,紫紅色的肌膚布滿水泡,奇丑無比。
丁香哇地大哭,恨不得自刎謝罪︰「華香,對不起,對不起,華香??????」
趙華香只覺得挖心之痛漸漸變成了麻木不仁,好似被揭去一層皮,只顧痛吟著。
阿德輕手輕腳地將白色藥粉灑在他傷處,安慰︰「丁香,他不會有事的,你別這樣,忘了你正坐月子?過幾天他就會恢復如初的。」
頓時一陣清涼無比讓他麻木的臉孔有了知覺,好像鹽水滲透毛血細孔,劇痛來勢洶洶,他要護臉——
丁香一把按住︰「別動——」
他聲調變異地疼叫︰「你給我弄的什麼啊?想害死我啊!!救命啊——最毒婦人心,啊——啊——」劇栗反抗起來。
阿德見他亂蹬不得安生,令她沒法敷藥,情急之下騎定他身上,將他死死壓住。
丁香徑直點了他穴。
趙華香立時變作待宰的羔羊。
他驚恐萬狀地睜著圓溜溜的秀目,在兩個舉止殘忍的女人之間來回轉動血色眸子,大氣也不敢喘,咬牙切齒地忍受著這種奇痛。
眼睜睜地看著阿德拿著致命毒藥再次逼近,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狂躁促亂,迫切地想要逃開,但這副身體完全不是他的般,除了喘息言語,只能听憑擺布。
趙華香使勁閉上眼,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我要殺了你們!!啊?!!——」
丁香悔淚長流。
阿德柔情似水地︰「華香,你只是皮外傷,不要緊的,憑我的醫術,一定準保你比以前還漂亮。」
「真的?」他欣喜地︰「你沒騙我?」
丁香聞聲也萬分驚喜︰「阿德,是真的嗎?」
阿德一邊動手一邊道︰「你們等著看吧。」
他的聲音驟然減低︰「疼啊,你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了——啊——給我解開??????穴?????」
丁香抹淚︰「我怕你亂動。」
阿德趕忙下來,用嘴給他吹著。
他咬著唇瓣,聲線顫栗︰「我不會亂動,這樣子難受死了——」
丁香依了他,懊惱地︰「華香,是我不好,以後打死我也不這麼對你了。」
他哆嗦著︰「沒事了,我一點兒也不疼,好像好了很多——」
頓了頓,他忍不住叫道︰「還是很疼啊!這什麼東西,鹽和辣椒面啊,還是砒霜——媽呀,你毀我容啊——」
「這是雪山白蓮解毒撒!專治燒燙傷的,功效神奇!可能還要疼的厲害,不如吃一粒安神丹睡一覺?否則你這小爪爪又亂模了。」阿德哄孩似的。
趙華香服下丹藥少時安然睡去。
「華香??????華香??????」丁香悔之欲死。
阿德拉過她,寬解著︰「很快就會痊愈的,你別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說來听听。」
丁香抹著淚︰「我不是沖他發火——倘若是平時,他胡謅什麼我都不會計較,可是現在——鄭玉他們——」
「原來是為他焦慮!」阿德恍悟︰「他們會平安無事的,我還以為你是吃醋才這麼沖動的。」
丁香訝異︰「什麼意思?」
阿德反問︰「你不懂?」
丁香腦子飛快轉了一圈,掩飾著︰「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阿德眼神直逼她心深處,異笑︰「你就別隱瞞了。」
丁香心虛而慌亂,避了開去︰「怪事!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哪知你意?」
「你還是很喜歡華香,對吧?」阿德單刀直入。
丁香一栗,回身盯著她,又看了看趙華香,欲言又止。
阿德神色淡然地︰「先前遇三個囚賊大鬧山寨,你不顧剛剛生產身子虛弱,第一個去保護華香而丟下弱不禁風的親生骨肉,由此看來,你對他的感情還是勝過對鄭玉的,可是跟在華香身邊卻又擔心鄭玉,左右為難——」
「你憑什麼這樣認為?」丁香頗是吃驚。
她居然能看穿她的心思,這種女人聰明到令人可怕之境!
阿德一笑︰「憑你看他的眼神亂猜的,還有方才那碗水,從你潑他的這舉動而論,你心里偏重鄭玉,你不要擔心,很快我們就能見到他了。」
「晚了!」丁香復淚又下︰‘阿德,鄭玉和如眉,還有銀鈴都被何自清抓為人質扣押了!」
阿德驚駭︰「何自清是誰?為什麼要擄持他們?」
小紅噩夢驚醒,四周一片暗黑,寂靜至極,傷口火辣辣地渾身似被剮過,扭首不由一怔。
桌上燃著半截蠟燭。
小白趴在燭下睡著。
小紅忙查看身體,沒人動過,想起身去倒水喝,但稍稍一動引發全身傷痛,哎呀一聲。
小白一愣,抬起頭來揉著眼,夢囈︰「做什麼啊?我沒動你啊——」
小紅怒叫︰「我讓你別踫你還當真不管了!!我傷成這樣你倒睡的挺美!!」
小白被她這聲震的困意全無,走了過來︰「你腦袋沒有受傷吧?到底叫我怎麼做?」
小紅申吟著︰「隨便你——」
「我去弄點熱水——」
「深更半夜你上哪弄熱水去?冷水也行,死不了!」她難以支撐。
小白端過牆角先前備用的涼水在榻前坐下,看著她。
她別過首給他個冷腦勺。
他一言不發地干等著她發話。
她氣叫︰「你走——我自己來——」胳膊一抬「哎呀」放下,冷汗三股。
小白搖了搖頭,撕開她左肩衣服——
幽暗的光線下,圓潤如玉的肩頭血肉模糊,與衣服粘連,魚嘴似的的傷口殷血仍浸涌著。
小白蘸濕帕子,地沾拭著,剛觸到傷處,她便大戰不住。
小白不能心慈手軟地動作麻利起來。
她縴指緊緊揪住被褥,咬著下唇。
上了金創粉,小白四下一瞅,就白淨的被褥撕了為她裹傷。
小紅被他這舉止楞的忘記傷痛,盯著他張口結舌。
小白將弄妥,去解她腰帶——
她右肋傷的最重,劃開的衣服邊緣有碎骨屑粘著。
小白暗自替她心疼,抬眸瞥了她一眼,正迎上她的視線,他一陣局促不安。
他心里沒有別的雜念,但她的淒慘模樣讓他淡定的心扉剎那間波動。
小白撩起衣角查看——
「是不是斷了?」她微弱地。
那道劍傷長約十公分左右,雖然不至于致命,但也傷得不淺。
他擰著帕子︰「唔,再差一點你就沒命了。如果受不了,我給你吃安神丸?」
「不用,你動手吧。」她昏昏欲夢。
小白仔細看了傷口,肋骨斷了三根,再次對她這遭遇心升憐愛。
「我是不是很凶?」她打破這撩人的沉寂。
他淺笑︰「還好!我只能說你是個愛憎分明,嫉惡如仇的剛烈女子!」
她哀色地︰「你高抬我了,我對你那麼凶,你卻不予計較,什麼剛烈女子——我不過是他們形容的下賤婦——」
他不屑地︰「我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去!——叛賊。」
這三字無疑尖刀般戳著她心,小紅驀地淚下︰「你在怪我——」
他忙道︰「我哪有怨你之意。這名號在你之前就有人送我了,你不要多心。」
小紅含鄙夷︰「你實質是個懦弱的人——我現在才知道耶律珍為何敢在你面前耍婬威了!你很怕女人嗎?」
小白面色一變,盯著她。
「你為何叫何自清那個狗賊為爹?!你們之間究竟什麼關系?這樣十惡不赦的禽獸你居然認賊作父,與他同流合污?」她怒不可揭。
小白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倏地冷漠起來,生硬地︰「這與你無關。」
「他挾持鄭玉,還有你的心上人來要挾阿德,他想干嘛你不會不知道吧?」她步步緊逼。
小白往傷處灑著藥粉,道︰「你可以發發牢騷,但你沒有權利過問我們父子之間的事,誰也沒這個權利!」
「小白——」她艱難地拉住了他手。
小白只覺一股奇冷從手指直灌輸整個身體,意外夾雜著驚訝。
她幾近哀求︰「難道你就不能為民除害,為我殺了他嗎?」
他干脆地︰「不能!」
「小白——」她溫情脈脈。
小白顰眉,這聲呼喚他曾經幻想過,此時成為現實,他卻難以接受,凝視著那雙情深意切的目光,腦海里驟然飄過銀鈴清純秀麗的面容,心頭一個聲音暗示他︰「你跟她不是同路人,算了吧。」
小紅向他顫顫巍巍地伸來手——
小白垂眸看著那只手,躊躇再三,握住了,面對她撕心裂肺的巨創之痛,他無言安慰。
「你、能不能坐到我身邊來——」她充滿了無盡渴求。
他不由對她奄忽間突變的態度而倍感迷惑,但還是抬移到了她跟前。
她露出一絲慘淡笑容,久久地望著他︰「方才我不過是想弄清你是不是個重舊情的人——現在我、我放心了——其實我一直盼著這一天,你會像當年我照顧你那樣對我。我知道你對小鶯不是真心的,對耶律珍也不是有意的縱容,還有那個公主,你也不喜歡她的,對麼?」
小白神情一晃,三個女孩的音容笑貌在心中腦海重疊——
「你我之間僅僅只是姐弟關系——」
他無情地拒絕了耶律珍一腔痴情。
「我要娶你為妻!」
他生平初次動用了全部感情愛著小鶯,然而命運太過殘酷,他們未能等到三年後永結連理變為現實而留終身遺憾。
他時時刻刻都會想起小鶯臨死前那一刻,她的眼神,她的囑托——
他發誓要為她守候此生,孑然終老。
「我此後的生命里再也沒有第二個小鶯了!」
他狠心地回絕了銀鈴真摯的愛,但無形中卻無法掩飾對她的喜歡——
眼下曾經他有些動心的初戀在他面前無聲的表白令他無所適從,感覺極不自在。
「你說話啊。」她柔切地。
他回過神,自嘲︰「我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顧忌這些。」
小紅緊追不舍︰「你告訴我,你對她們都不是認真的。」
小白心頭雲霧被這句話散去,盯著她︰「知道結果對你有沒什麼好處。」
小紅澀聲︰「你對她們至今還念念不忘,那麼我呢?我在你心目中可曾有過一席之地?」
「小紅,咱們不談這些罷!說這些你認為有意義麼?」他不免生了厭煩,道︰「你明知耶律珍和小鶯都不再了,還提這干嗎?即便有情意,也是人之常情。況且,那些已成為永久回憶。」
「
可公主還在。」她妒火橫生︰「她那麼美麗溫柔,又懂得如何巴結男人,你有了她在身邊,還會記得我嗎?」
小白沉聲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帶我走吧,咱們遠走高飛,誰也不見,誰也不想。」她懇切地。
「那,銀鈴呢?」小白剛剛還欽佩她剛正俠義的熱望,被眼下露出真實面目的她徹底冷卻了,光輝形象一瞬間飛灰湮滅。
她忌恨地︰「趙華香會去救他們的啊!再則你與她毫無瓜葛,干嘛去趟這灘渾水?」
小白緩緩抽回手,苦笑︰「你認為我們適合做夫妻麼?」
「當然可以了——你情我願怎麼不能?只要我們離開這是非之地,就一定會幸福的。」她無限神往。
小白冷視她︰「你的意思是與我不相干的人不要管閑事,是這樣的麼?」
她點頭︰「所謂智者保身,知難而退,咱們不能枉送性命。」
「那你當年為何要救何文慶?為了他還差點丟命,你干嘛不一走了之?」他冷笑。
小紅大駭,本就死灰般的臉色驚惶漸涌,望著他︰「你怎知道的?」
他漠然︰「同樣是敷傷,相比之下,這個與你有毀莊之仇的人在你面前,你對他要講理的多。鄭玉和銀鈴是我朋友,為何幫不得?」
小紅倒吸一口冷氣︰「原來他都看見了——」
小紅驚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站起︰「我不否認那時我少不醒事,有點喜歡你,但那已是很遙遠的過去了。你救過我,這回兩抵清了。我不可能離開我爹,也不可能跟你走,對不起——」
小紅哀鳴︰「你會後悔的!」
這一刻小白忽然迫切地思念起銀鈴來,恨不能立時見到她——
小白道︰「我送你走吧!」
「你是舍不得何自清那個禽獸不擇手段掠來的榮華富貴吧?!小白,你是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見異思遷,假仁假義的下流無恥之徒!我恨你!」她揭被而起,踉踉蹌蹌地跌撞出了客房。
小白頓了少時,追到樓下,見店門大開著,她趁著夜幕打馬往暗林去了。
老鴉括噪,涼風呼呼。
子冰悠悠醒來,入目湛藍蒼穹,藍寶石般刺目,岌岌高峰——
子冰暗自稱奇,環顧四周,寥寥幾棵垂柳迎風蕩漾。
四面高山峻嶺,黃土亂石。
子冰正躺在谷底!
子冰驚駭地搖醒何文慶。
何文慶惺忪眼神布滿極度驚愕︰「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會在這里?!!」
子冰彈起,舉足無措地顧盼著,嘶叫︰「這是怎麼回事?!!」
何文慶瘋了般︰「天哪!!一夜之間我們竟陷入絕境!!難道我們遇鬼了?!!」
「昨晚我們不是在野店嗎?莫非是你爹?」子冰乍叫。
何文慶如雷轟頂,秀目瞪成了拳頭,凝視著四周數百丈猶如天然屏風的聳霄巨峰。
小小的峽谷猶似枯井。
這里可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千年沙礫一觸即散。
縱是孫大聖在世也難飛出的絕谷。
何文慶絕望地撲在地上捶打咆哮︰「天要絕我!天要絕我啊!何自清你這個老混蛋!!王八蛋!!你為何這般對我?!天哪!!」
「爹,你看,那邊有人家耶!」正心指著幽谷深處一片綠蔭。
二人異愣,忙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
果真有房舍半露半掩在綠蔭之中。
那邊又是一番天地。
小河潺潺,岸邊楊柳隨風舞動。
河里幾只鴨鵝追逐戲水。
雞鳴狗叫。
活生生一派世外桃源風光。
子冰嘀咕︰「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一戶人家?」
何文慶也百思不解︰「難道我們一夜之間到了塞外?」
正心喜叫︰「爹,我肚子好餓,咱們去討點吃的。」
一句話提醒了子冰,回頭看兩個嬰兒完好無損地在沙地睡著,忙上前抱起來,道︰「不妨去打听打听,也許可以出去,走吧。」
何文慶抱起正心,踩著散沙走了過去。
過了羊腸隘口。
眼前天地豁亮開闊。
青山綠水,柳綠花紅,鳥語花香。
陣陣清爽香風撲面而來,沁人肺脾,二人不覺心曠神怡。
子冰深深吸了一口,無限陶醉,欣悅地︰「好美的地方!我很喜歡!」
「娘,我也很喜歡這里。」正心拍手高興地。
「汪汪??????」忽地從農舍里躥出兩只黑黃相間的狼犬幼崽,沖著二人猛撲過來,呲牙咧嘴,氣勢洶洶。
子冰驚得要飛腳踢去——
卻見他們到了跟前搖頭擺尾起來,呈出親昵之態。
二人又是一怔。
兩只狼崽在他們腿間蹭著,頗是可愛,引得正心歡笑不已。
這是一座新建的氣勢磅礡的磚瓦大院,
朱漆大門半掩著。
二人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進去。
「有人嗎?」子冰瞻前顧後地探叫。
院內花草斗艷,甬道兩邊種植著很多新鮮蔬菜,彩蝶翩飛。
一只母雞領著幾十小雞在刨土捉蟲。
里面沒有半個人影。
何文慶叫了數聲無人回應,心中七上八下。
推開中堂大門,里面桌椅嶄新錚亮,照得出人影。
四面牆上掛著名人墨畫。
正堂那幅畫畫的正是谷中風景,栩栩如生。
畫兩邊掛一幅對聯。
左聯是︰泯前塵亂世恩怨。
右聯為︰享今生祥和佳緣。
子冰心中一動,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