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契約之主發誓,只是一個簡單的誓言,發誓者可以隨時違反誓言,當然,那樣做的後果就是被虛空的力量直接抹殺,連靈魂都無法幸免。
但是血誓就不同了,血誓訂立之後,就會有獨特的力量維持誓言的進行。當發誓者企圖違反誓言的時候,這種神秘的力量會強制性的透過各種手段執行誓言,即使發誓者再抗拒也無法避免。
比如,某發誓者用血誓發誓說再不用飛劍了,那麼當他違反誓言準備再使用飛劍的時候,強制力就會起了作用。或許他的飛劍會突然斷掉,或許他還沒來得及使用飛劍就會被卷入別人爭斗,或許他突然舊傷發作,總之會有千奇百怪的事情阻止他違反誓言,強迫他遵守誓言執行。
葉劍庭肯用血誓發誓日後任葉慕白驅使,就已經是極大的代價了。即使日後葉慕白命令他去殺自己的父親葉天,就算葉劍庭抗拒不肯,但是強制力也會強制執行的。也許他會突然摔一跤,起來時卻發現自己手里拿著的飛劍因為這一跤剛好刺進了來扶他的葉天的胸口。
因此即便以葉慕白之能,听到葉劍庭說肯以血誓發誓,也不禁為他的決心所震動。畢竟,這不是一個人輕易能夠許下的誓言,這也不是隨便可以違反的誓言。
「前輩既然在此處居住已有些時日,自然該清楚我派為何會落到如此田地。」葉劍庭抬起頭來,早已是淚流滿面,混著額頭上流淌下來的鮮血和塵土,讓他原本俊俏的面孔如惡鬼般猙獰。
「晚輩不肖,因和人爭執,導致我派不得不落入這蠻夷所在之處避難,眼看此生或許都難歸故土,晚輩每思於此,都是夜夜翻覆難眠。前輩如此修為,若是能拜前輩為師,學得三五分本領,讓我派能夠光明正大的回歸故土,晚輩這待罪之身即便是舍了又有何不可?」
听到他這般話,葉慕白也是破天荒的有些感嘆。不經意間,突然又想起自己在這里居住時,劍派內一眾人等對自己的善待,本欲回絕的話到了嘴邊,卻又有些說不出口了。
葉慕白這一生萬年有余,卻從未動過收徒的念頭,根本原因卻是他實在太懶了,懶得教徒弟又懶得為此牽扯什麼是非。加上後來因故被拋入斗神台中,數千年廝殺,終於成為斗神將沖出斗神台後,卻又被天界壓下神智當成傀儡,直到前不久才恢復神智逃了出來,所以這一生,倒還從未收過弟子。
本來這一次,按照他的性格也是要一口回絕的,只是話到了嘴邊,卻想起了葉佩佩等人對自己的善待,這心里就略微有些猶豫了。再想起剛才葉劍庭剛好看到自己施術,怎麼說也和自己有些緣分,因此一時也難做決定。
見他遲遲不肯說話,葉劍庭不住的磕頭,同時泣呼道︰「請前輩成全,請前輩成全。」
听到他哭得悲憤,葉慕白也是心中無奈。不管怎麼說,這麼大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也確實夠讓人可憐的了,他只能無奈的嘆道︰「你不要哭了,讓我好好想想。」
葉劍庭不敢違抗他的意思,聞言立刻收聲住嘴,卻仍然跪伏在地,頭也不敢抬一下,唯恐自己態度不夠恭敬,讓葉慕白不肯收下自己。
葉慕白雙眉緊鎖,在屋內踱起步來。若是從他個人角度來說,回絕無疑是他的選擇,但是人在世上並不能只為自己而活,完全只顧自己心意那是太過自私之人。葉慕白在寒霜劍派居住,承蒙派中諸人收留,雖說他並不是很在意,但是派中諸人對他也算是有些恩情。
葉慕白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念及於此,也有心想要報答一二。本來他就打算適當增強一下寒霜劍派實力,一是為了能讓自己隱居得更安全,有什麼事也不必自己出頭;二是為了報恩。只不過他卻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既不暴露身分,又能讓寒霜劍派實力大增,因此這個念頭已經暫時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