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雍如暴怒的雄獅一般沖出房門,一開門就看見跪在門外哭喊得嘶啞的晴兒,她正哀哀地哭著,口中不停叫著︰「將軍,求你放過夫人吧!」
這是他意料不到的場面,他以為被上官瑩嫣虐待過的丫鬟即使不敢向他告狀,也不會反過來如此地護著主子,這怪異情景讓他有些詫異,于是,他冷冷地說道︰「晴兒,起來吧!你可以退下了!」
可憐的丫鬟,竟然被上官瑩嫣嚇得是語無倫次,竟然還為她苦苦求情?
晴兒驚跳起來,卻立時抱住了他的腳,淒切地懇求道︰「將軍,夫人真的是冤枉的!她沒有虐待奴婢,是奴婢不小心刺到了手,夫人一時心急才會……」
她以為將軍是因為她的手受傷了才遷怒于瑩嫣的,所以,她急急地辯解,想要消除將軍對瑩嫣的誤會。
可是,裴子雍只覺得身心俱疲,哪里會听的下她的解釋?卻對上官瑩嫣的虐行更加厭惡了,她一定重重威脅過晴兒了,不然晴兒為何要如此懼怕?
他蹙緊雙眉,呵斥道︰「夠了!是非曲直我自有論斷,不需你多嘴!你還是好好看住了你的主子,不讓她再亂走就行了。」
「將軍,夫人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她其實……」晴兒口拙,只想著告訴將軍其實夫人也是很善良很容易相處的,可惜裴子雍已經厭倦了听她的言辭了,他的頭正隱隱做疼,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而她為什麼不會察言觀色?
看來,楚總管還真會挑使喚丫鬟啊,竟然將這樣愚笨膽小的一個丫鬟配在了上官瑩嫣這樣的毒婦身邊。如果今晚不是他突然出現,還不知道這丫鬟會成什麼樣子呢。
「晴兒,你去服侍公主吧!」他突然起了惻隱之心。這丫鬟面黃肌瘦的,怎麼可能經得住上官瑩嫣的虐待?
晴兒一驚,想也未想就朝他砰砰砰地磕起頭來,「將軍,求你收回成命!晴兒願意一輩子服侍夫人!」
她才不想去服侍那個刁蠻又狠毒的公主呢,再說,如果她走了,夫人怎麼辦?
「晴兒!」他高聲怒道,「難道你還想留在這毒婦的身邊供她玩弄虐待嗎?她是個連公主都敢毒害的人,不配有丫鬟服侍,你若是怕她再來傷害你的話,自可去向楚總管匯報!我絕不會再容許出現今日之事,你不必擔心!」
什麼?毒害公主?什麼時候的事情?瑩嫣不是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邊的嗎?什麼時候去下毒了?這絕對是誤會!是公主設下的局!
晴兒的心謹慎起來,可是,將軍卻已經踏步而去了,晴兒忙跑上去,說道︰「夫人是無辜的!將軍!求將軍明察!」
「滾開!」裴子雍毫無耐性地一甩袖,早知道就不要憐憫她了。
「將軍,奴婢只願服侍夫人一人,求將軍恩準!夫人如何,奴婢也跟著如何,絕不離開夫人,求將軍成全啊!」見將軍擺明了不願意听她的證明,晴兒只好先求他允許她留在瑩嫣的身邊,免得自己會被發配到那個小惡魔的身邊。
裴子雍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掃視著她,見她雖然顫抖著身子,仍然倔強地望著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這幅神情竟然和上官瑩嫣的如出一轍,他的心一跳,終于改變了主意。
「你進去服侍她吧!明日辰時叫她到膳廳來見我!」沒有再看晴兒驚喜的表情,他冷冰冰地拋出這一句話,卻又立即後悔了。
他為什麼要對上官瑩嫣這般的手下留情?他該叫人來將上官瑩嫣押進將軍府的大牢才對,可是他卻叫晴兒進去照顧她?!難道自己變得心軟了?
慍怒的神色襲上面容,掌風一襲,晴兒被推到了一旁,裴子雍徑自離開,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千萬不要對女人心軟!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她們是蛇蠍,是妖怪,是吃人的魔!切記啊!」父親死之前的血淚控訴還猶在耳邊,他的心,卻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