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殤何出此言?難道計劃變動了?」裴子雍著實大吃一驚。
不會是媚妃那邊有什麼動靜了吧?
「原因有二︰一是太後娘娘憐新嫁娘回門倉促,恐會過度勞累,特準許你們省了歸寧的禮數,但必須于十日後一起進宮去參加媚妃娘娘舉辦的瓊花宴,以聊表上官家對女兒的思念。」
言無殤的雙眼灼灼動人,眸中隱藏著唯有自己才清楚的深意。這是他飛鴿傳書進宮而請來的太後懿旨,雖然只有十日之期,但也算是難得的寬限了,現在就主要看上官瑩嫣的造化了。
「那第二個原因呢?」輕應了一聲,裴子雍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失落了,奇怪,他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
言無殤眼神復雜地望了一眼他,這才徐徐道來︰「第二個原因是,現在上官瑩嫣已經不在將軍府里,我將她帶走了。」
「什麼?」裴子雍再次吃了一驚,猛然站起身來,他怒道︰「這也是皇上的主意嗎?叫你將我的夫人給帶走?還是,你被那賤人給迷住了,也想要得到她嗎?你若想要她,自可以來我府里去找她,何以要將她帶走?」
因為太難消化這件事,裴子雍竟然口不擇言了。
言無殤眼神微閃,卻依舊笑得雲淡風輕,斜睨著暴跳如雷的他,說道︰「你不是說不在乎她的死活嗎?我是怕你因為恨意而壞了大事!別忘了,還有三天你就得帶新兵去信都巡視水防了,你的美嬌娘如果單獨留在府里恐怕不妥當,所以,為兄先為你操勞了,你不感激也不該如此動氣吧。」
「是啊,你真好心!好心到要幫兄弟照管妻兒了!」裴子雍冷笑一聲,手中的杯子竟然在頃刻間變成了粉末,「言無殤,你究竟要干些什麼?」
「別氣!」言無殤卻似乎沒有察覺他的怒意,「我只是將她交給雲柔教了!而我,將會離開翔玥到神冥山一趟,這樣,你該放心了吧!」
乍然听見雲柔的名字,裴子雍的臉上顯出幾絲詫異來,但是很快就消逝了,但漸漸地他的怒意也斂住了,唯有疑惑逐漸如水草般蔓延開來,許久才低低嘆息了一聲,說道︰「無殤,我發現你越來越陌生了,我竟然……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是他變了,還是自己變了?為何已經沒有以前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了?他只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明白別人的詭秘心理了,他也逐漸感到疲倦了。
「子雍……」言無殤忽然感傷起來,美麗瀲灩的水眸中突然閃爍著一絲濃濃的悲哀,「只要你記得,不論我怎麼變,我都不會有害你之心,那就足夠了!」
是嗎?裴子雍沒有應聲,只是冷冷地凝視著他,而他也溫和如玉地凝視著自己,兩人的目光著,仿佛回到了曾經在一起的青蔥歲月,心底,卻也都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永遠也不會變嗎?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