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璇姐姐,本宮有急事需要找子雍哥哥!」很不情願地退後了幾步,舞芊歡收斂了自己熾烈的怒焰,焦急萬分地說道。
實際上,她卻是已經探明了裴子雍已經奉命出宮搜捕剛被人救出的沐流軒還沒有回來的。從小貴子那得知今日的事後,她對裴子雍對上官瑩嫣的寬容和緊張感到分外的憤怒,而據說武皇明日打算下旨赦免上官瑩嫣的死罪也更讓她分外的震驚,所以,她在輾轉難眠之後就趕著來了,想要給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個下馬威,沒想到……
「公主,裴將軍並不在這里!他出宮之後還未曾回來。此時深夜露寒,為您的鳳體著想,您還是速回凝芝宮吧!待明早秋璇定會告知裴將軍去看您的!」秋璇只說了幾句,便一揮手,喚道︰「你們還不趕快將公主送回凝芝宮?」
擺明了是要送客了。
秋璇本是武皇女乃娘的女兒,現在又是太後身邊唯一的宮女,鳳翔宮里的一切都靠她張羅打點,包括將太後安好的消息帶給皇上,而且,皇上早就御賜給她一塊金牌,可以免除了一切的繁縟俗禮,就連後宮妃嬪見到也會謙讓三分,她更可以在她們面前自稱「我」,也正因此,這閉門羹雖然讓舞芊歡大為惱怒,但是見此架勢,她也不敢再硬闖進去了。
舞芊歡袖子一甩,轉身欲走,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回頭問道︰「秋璇姐姐,你能告訴我,你為何在這里而不是在服侍母後呢?」
「回公主殿下,太後听說裴夫人受了驚嚇,而裴將軍又忙著去搜捕逃犯,便叫我來陪陪裴夫人了!」秋璇不卑不亢地應道,「她再三交代我,說裴夫人可是將軍大人最在乎的人,更是這次能夠剿滅亂黨的大功臣,一定要將她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所以,裴夫人在宮里的這段時間,我都會在她身邊侍候著。公主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謝謝秋璇姐姐了!」舞芊歡恢復了原來的溫順可人,鞠身說道︰「方才因為我的護衛私逃之事急著要來見子雍哥哥,若是冒犯了秋璇姐姐還請見諒!芊歡不是故意的!」
她的容貌楚楚可人,方才的囂張氣焰仿佛只是一個幻覺,再加上她垂手無措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秋璇笑著說道︰「我怎麼會生氣呢,這些我都能理解的!公主您還是快回去吧!小心著涼!您鳳體安順,太後也就能放心一些了!」
「秋璇姐姐再見!」舞芊歡再度一鞠躬,這才跟著侍衛們緩緩離開。秋璇搖搖頭上前扶起仍然跌坐地上巍巍顫抖的宮女,從懷里掏出一個紫玉簪子,溫和地說道︰「你做得很好!這個簪子是太後娘娘賞給你的!以後你就服侍裴夫人吧!」
「謝謝璇姐姐了!」那宮女大喜,跪下來連連磕頭。
「別磕了,你繼續幫忙看著這里吧!我先進去了!」扶起她,秋璇笑笑,走了進去,心卻開始沉重起來了。
昭妍公主來這里真的是為了找裴將軍嗎?還是……
內殿之中,紫鈺的淚水終于止住了,可是,兩人的眼楮卻也已經紅腫起來了。太後望著她如核桃一般的鳳眸,不禁破涕而笑,說道︰「嫣兒啊,你看你的樣子,都快成了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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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紫鈺的心一震,太後的平和近人是她所無法預料的,而她對小姐這樣親密的稱呼也讓紫鈺暗暗謹慎起來,因為,小姐好像講過,太後雖然待她很好,但也只稱呼「瑩嫣」,今晚為何這樣稱呼?
她思忖了一下,臉一白,忙下床來拜倒,惶然說道︰「瑩嫣冒犯了太後,罪該萬死!還請太後恕罪!」
「哎呀,你這孩子,這里也沒別人,你這是干嘛?」太後忙上前扶起她,將她帶到了床上,嘆息了一聲,這才對她說道︰「嫣兒,是本宮的失態嚇著你了嗎?可是,你不知道,本宮的心里有多不平靜,當本宮終于見到了你,本宮就忍不住……」
說著,竟又落下淚來了。
紫鈺無措地望著梨花帶雨的太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親娘,還有對自己甚好的二夫人來,心一痛,情不自禁地伸手卻為她擦掉,口中說道︰「別哭!」
這一伸手卻才又察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身子一震,血色盡褪地又要跪倒了,這次太後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她,連聲說道︰「傻孩子!我的傻孩子!都是母後害苦你了!」
啊?紫鈺立時呆若木雞。太後的話是什麼意思?母後?
「事到如今,本宮只能將這個本想帶進墳墓里的秘密告訴你了!嫣兒,不管你信與不信,本宮所說的都是真的,本宮希望你能夠知道,更能守口如瓶。你能做到嗎?」太後握緊了她的手殷切地說道。
紫鈺說不出話來,實際上,她已經嚇蒙了。
凝望著上官瑩嫣雖然蒼白憔悴卻仍然是那樣美麗的容顏,太後的心又隱隱做疼了,她的容顏多像自己年輕的時候啊!如果不是因為要瞞過那個畜生,她怎麼會被迫將孩子送出宮呢?後來即使遇見了,卻無法再相認,這才是最讓她痛心的啊!
「你听著,你不是上官瑩嫣,不是二夫人的女兒,而是本宮的女兒,鸞玥的公主!」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太後這才下了決心,將真相說了出來。
「公主?」紫鈺無意識地呢喃出聲,腦力仍然一片混沌,可是,很快的,這個詞就如晴空霹靂一般打到了她的頭上,她的身子猛然一震,鳳眸瞬間瞪大了,「公主?!」
小姐竟然是公主?!這是怎麼回事?紫鈺囁嚅道︰「我怎麼會是公主?」
「你確實是公主,名副其實的公主!」太後哽咽著說道︰「這事必須從很久之前說起……」
她從沐燁璋擅改遺旨,搶走了本應屬于沐流軒的皇位說起,再到她如何從本是沐流澤的未婚妻變成了鸞玥的皇後,再一直到沐流軒的被害,娓娓道來,說得極其詳盡,沒說到傷心處,更是聲淚俱下。紫鈺怔然听著,心頭愈發驚愕和茫然。
天啊!小姐竟然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