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凌翼塵?他竟然就是那個注定要……」那白衣人又一怔,自言自語地說了兩句,忽然垂了眼,低聲嘆氣道︰「你錯了!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即使我們其實有著牽扯不斷的關系,但是,我們確實不是一個人!」
真的是這樣嗎?紫鈺疑惑了。他真的不是凌翼塵?那他為何要在半路攔截住她?上官瑩嫣就該和祭司大人毫無瓜葛的吧?還有,他說凌翼塵注定……注定什麼呢?為何不說下去?
他突然臉色一沉,語氣顯出些急切意味來,「請你快將他的下落告訴我,我必須趕快找到他!再遲就出人命了!而且是兩條人命!」
紫鈺又驚又懼,心底的疑惑更深。這才仔細端詳他的全身。他這套白衣確實不像是鸞玥的衣服,卻很像那和尚穿的僧衣,只不過是袖子稍微改良了一下,用金絲繡上了精美的圖案而已。還有,他的右手上環著一串佛珠!
佛珠?難道他真的是……
「你是祭司大人?!」紫鈺終于確定了此人的身份!只是,她還是不明白他為何來找她?
「看來,你真的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些事了?就連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再認得我了!」祭司大人的眼眶忽然微微濕潤了。
這落寞的語氣讓人听了也不禁感傷起來。紫鈺正在困惑之中,他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頷首輕緩地說道︰「我就是祭司忘遙!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忘遙!」
忘遙?心頭突然又驀然抽痛了一下,紫鈺的眼里漾出更多的迷惑來。似乎有人曾經在她的耳邊柔聲說過︰「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忘遙!我會讓你用一輩子去銘記這個名字,我的鸞妃!」
紫鈺又驚跳了一下!奇怪了!她怎麼會對這個名字起了這麼深的反應?就算小姐與他相識,自己也該毫無印象才對,怎麼會為之悸痛呢?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副模糊的畫面,只是轉眼即逝,自己終究什麼也記不起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輕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紫鈺惶然抬頭,見他俊逸的面容就在眼前,不禁吃了一驚,臉頰唰地一下紅得像火。那看似分外高貴的祭司大人卻忽然低笑出聲,笑聲如鈴般清越動听。
不過,他還是很快退出了三步之外,只是束著手深深地凝視著她,卻又向透過她去看軀殼里的靈魂。這並不是紫鈺的錯覺,因為,他的眼神實在讓人害怕。他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卻又像在探究些什麼,這眼神比皇上的還有沐胤軒的眼神還要讓紫鈺的心顫栗不已。
難道,他在人前那總是神秘疏離的形象也是假的?小姐和他又到底是什麼關系?
「祭司大人,我確實不知道凌翼塵此刻的下落!昨日他就已經出了皇城,之後何去何從就不得而知了,我想也該趕回落日國了吧?」斂住心神,紫鈺無奈地說道︰「我夫君此刻正在等著我回去,還請祭司大人高抬貴手,放我走吧!」
既然他和那凌翼塵之間有著如此密切的關系,要找尋凌翼塵的下落也該是易如反掌吧,而她,一個只是很倒霉地被凌翼塵挾持過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凌翼塵的蹤跡呢?他這樣問莫非是在裝瘋扮傻,糊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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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凌翼塵的事是天意!你不知道就算了!我想他終究會及時出現的!」忘遙袖子一甩,臉上忽然現出些許的倦色來,「至于你,我只是想見見你,既然你不想逗留太久,我又豈會強人所難?你要走便走吧!」
說完,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眼神如光影不斷地變幻,然後,側身,不再看她。
這祭司大人真的很詭異!紫鈺心中有些發毛,又有些惱怒和莫名的疼痛。他是覺得她笨嗎?他不是點了她的穴位嗎?為何又說她要走便走?難道他已經解了穴道?
紫鈺試探地動了動手臂,又擺擺腳,見果然行動無阻,不禁喜上心頭,方要快步離開,卻又覺得不跟他道個別似乎與禮不合,便又轉身,上前深深地施了一個禮,輕聲說道︰「祭司大人,上官瑩嫣先行告退!」
話音剛落,卻見那祭司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並不是上官瑩嫣!」
這句話如晴空霹靂一般打中了紫鈺,紫鈺差點沒被嚇暈過去,她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抑制住鋪天蓋地的恐慌,忍不住怒叱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是冒充的不成?」
「其實,你只是她的貼身丫鬟紫鈺!不是嗎?紫鈺,你眉間的紅痣快要現出來了吧?」祭司大人轉身望著她,眼神如被水氣侵染,霧蒙蒙的看不清里邊的思緒。
紫鈺張大了嘴巴,連連後退了幾步,只覺得心中一片灰敗,傷痛絕望一齊襲擊她的靈魂,狠狠地,在上面一刀一刀地剜著。
紫鈺的手心滲出了淋灕的冷汗。祭司大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她的身份被祭司大人揭穿了,她該怎麼辦?小姐,我該怎麼做啊!「我……我……」哆嗦著唇瓣,紫鈺說不出話來,只能驚悚地望著這個男子,終于親身體會到他的恐怖!
見她如此恐慌,忘遙低嘆一聲,上前扶助了她,將她那冰冷的手放在了他溫暖的掌心,柔聲說道︰「紫鈺,我絕不是害你之人!我之所以告訴你我知道這個秘密,是想讓你相信我!如此而已!」
「是嗎?」真的這麼簡單?紫鈺恍恍惚惚地望向他,見他分外溫柔地望著自己,不知怎麼的,這驚痛的心竟然愈加酸澀不堪,沒有應聲,她只是痴痴傻傻地望著,淚水慢慢逸出眼眶,順著蒼白的臉滴落。
「你為何要……逼我?」她哽咽道,驀地掙開了他的手。
這時,紛沓的腳步聲卻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