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你醒了?」裴子雍驚喜的叫道,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竟然變得如此的溫柔。見她的鳳眸泛著淚光灼灼的望著自己,想起方才自己對她說的心里話,雖然神色依舊沉穩冷峻,但是他的雙耳卻悄然發紅了。
不知他的話她听進了多少?
「嗯!」紫鈺笑著輕輕觸了一下他仍然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問道︰「我怎麼了嗎?怎麼會忽然暈過去了呢?詩音和楚總管呢?」
「沒事,只是太疲累了而已!」裴子雍的眼神閃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們有事先出去了。你現在一定很餓了,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他俯身去扶她,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女圭女圭一般,盡量不讓自己踫觸到她受傷的胸部。紫鈺的心因他的溫柔而貫上了一股暖意,低聲說道︰「子雍,你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是嗎?是變得更好了,還是變得不好?」裴子雍的眼里現出一絲笑意,半摟著她,讓她的身子倚靠在他有力的肩膀上,緩緩坐起身來,見她有些痛楚,他便放緩了腳步。
紫鈺想了想,說道︰「是變得更好了!和我剛嫁過來時的時候相比,簡直是一個是魔鬼,一個是……良人!」
她的聲音低低的,熱氣就呼在他的頸項上,裴子雍的心一蕩,不由得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吻,說道︰「以前都是我對不住你!如果不是柳琦鈺當時故意誣陷你,說是你梭擺的,我就不會對你如此的不好!鈺兒,多虧你沒有計較,不然,我就真的要後悔莫及了!」
「那件事真的是誣陷嗎?小……曉得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了?」紫鈺訝然抬起頭來,眼淚竟忍不住傾瀉下來了,珠淚染濕了玉容,更讓他心疼不已了。
裴子雍為她拭去眼淚,忽然有些羞慚,便佯裝怒道︰「你再哭我可要發怒了!重逢本是好事,你偏要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人心里難受!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快些養好傷,好隨我去忘州上任!若耽擱了行程,我可不饒你!」
雖然皇上這幾日又送了條密令過來,延遲了去忘州上任的時間,但是,終歸還是要去的!他並沒有收回成命。
話雖然說得那樣的冷硬,但是眼神卻偏又是那樣的溫情似水,紫鈺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心中更是歡喜,應了聲「遵命」之後,臉蛋卻紅若桃花了。
外室,桌子上的飯菜早已被撤下,他們才剛出來,裴安帶著的下人也已經到來,將新做的菜擺好了,裴安喜洋洋的說道︰「主子,主母,恭喜你們前嫌盡棄,白頭偕老!」
紫鈺一怔,不但是因為裴安對她的態度改變了,而且也因為他稱她為主母!這次回來,好像真的有些不同了。裴子雍倒忍不住彎起了嘴角,說道︰「裴安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會說話了?下去吧!賞你休假三日吧!記得順便辦好提親之事!」
難道子雍不再打算辭退了楚殷揚,和靈霄宮劃清界限了嗎?紫鈺又是一怔,不過想到他們可以和平共處,心頭的喜悅又增了幾分。
「提親?誰要成親了?」
楚殷揚帶著詩音進了門,笑吟吟的問道,詩音的神色有些凝重,眼楮微微泛紅,卻也乖乖坐下了,只是沉默了很多。
裴安有些不好意思,說了聲告退便溜之大吉了,裴子雍自然也不好意思當眾再說一次理由,只是對紫鈺笑了一下。楚殷揚也不追問,只是說道︰「總算可以填飽我的五髒廟了!今晚可真是餓得我夠嗆了!」
他快速望了一眼紫鈺,見她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一臉嬌羞的坐在子雍身邊,兩人眉目含情,羨煞旁人,那眉間的曼陀羅花已經淺淡了許多,不再鮮艷得讓人害怕了,可是那花瓣卻好似就要舒展開來,那樣的妖異。他不動聲色的與詩音對視了一眼,眉峰微微的蹙了一下。詩音的眼神也黯沉了一些。
紫鈺才剛要夾菜,卻被裴子雍阻止了。詩音用銀針試了一下菜肴之後,見並無異樣才點點頭,然後,眾人才開始開動。
「詩音,我不在這幾日就麻煩你幫我照顧瑩嫣了!」裴子雍說道,和楚殷揚交換了一下眼神。
紫鈺一愣,驚喜交加,她本就打算勸子雍將詩音留在自己身邊,好盡快醫治好自己身上的傷,不讓子雍擔心太久,現在他主動答應了,倒是很讓她驚奇了。但是,他為何要說他不在這幾日?
「子雍要出遠門嗎?」她訝然問道。
裴子雍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說道︰「是的!我答應了楚殷揚,明日就隨他去靈霄宮救治他們的宮主!這幾日,就委屈你獨自留在府里了!」
楚殷揚不是說可以用羊肚將血帶回靈霄宮嗎?為何現在有改變主意了?難道他們有什麼事要瞞著她?「我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嗎?」紫鈺的心一下子墜了下來,有些不安,卻強顏歡笑,等待著他的回答。
裴子雍為難的皺了皺眉,說道︰「你的身上還有傷,不適宜再奔波勞碌了。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自己去就好,快則一日,慢則三日,也就能回來了,瑩嫣听話,在府里等我回來,好嗎?」
「夫人,將軍說得沒錯,您的身子需要細心調養,再說了,我若離開了,將軍府里上上下下大小事務就沒人打理了,將軍也不在的時候,夫人就要幫忙處理一下這些內務了!」楚殷揚笑著解釋道,「有詩音在這里陪著您,我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