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揚訝然轉頭,說道︰「還有什麼事嗎?」竟然根本沒有注意到那箭正朝他的命門飛來。蝶舞想也未想,揚手將一枚暗器襲向暗箭,將暗箭打落,可是,沒想到那人竟然又立即射了一箭過來。
楚殷揚見狀,這才醒悟過來,一個翻躍,閃過了那一箭,拉住了蝶舞就要往下飛落,卻沒想到那第二箭卻回旋過來,以更快的速度襲向楚殷揚。蝶舞警覺,猛然推開了他,那箭卻穿透了她的身體。她忍著那錐心的痛,循著方向扔出了幾枚暗器,身子卻突然一軟,如斷翅之鳥往下墜落。
「蝶舞——」
楚殷揚定住身影,一回頭,卻看見這揪心的一幕,忙飛奔而去,跟著飛落屋檐,搶在蝶舞墜地之前抱住了她。
「快追……追那個人……」蝶舞手指向不遠處,那邊有一道黑影正踉蹌而去,楚殷揚正要追去,卻見蝶舞身上正不斷冒出血液來,心一慟,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說道︰「你撐著,我立即救你……」
「別忙了……我……我已經……活不了了!」蝶舞苦笑,那箭刺得太深,她知道,她已經必死無疑了,「你還是……還是快……快將那人……捉住吧……」
「你別說話了,留著些氣力,我們回藥堂,我不會讓你死的!」楚殷揚的心亂了,點住了她傷口旁的幾處穴道,就運起輕功朝藥堂飛去。
可是,還沒走多遠,蝶舞已經氣息微弱了。她用盡全力拉住了他的衣襟,說道︰「夜冥……我有話……有話要對你說……」
「先別說……」楚殷揚低吼道,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無能。那箭穿過的是她的心髒,他無法救她,除非……
忽然想起了還魂珠,他忙停下來,從懷中掏出還魂珠,放在她的傷口處,頓時,還魂珠的光芒照亮了黑暗,映照著楚殷揚焦急的面容還有蝶舞蒼白如紙的臉,可是,須臾之間,那還魂珠卻又突然沒了光澤,而蝶舞的傷口仍然還在流血……
「怎麼會這樣?」楚殷揚顫抖的拿起還魂珠,還想再試,卻被蝶舞制止了,她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沒用的……你該知道……這傷是無救的……」蝶舞想笑,唇角卻流下一道血痕來,她咳嗽了幾聲,說道︰「夜冥,我……很高興……我救了你……想不到……在我死之前……總算是……總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你若死了……詩音……詩音她該怎麼辦……」
「蝶舞,你若死了梵兒也會傷心的!你難道要看著他成為孤兒嗎?你不能死!我……我們去找詩音……」對,去找詩音,也許她有辦法!
蝶舞卻緊緊的拽緊了他的手,說道︰「請听……听我說完……我沒有時間了……」她忽然顫抖了一下,「好……好冷!」
楚殷揚的眼楮濕潤了,他只能抱住她,想要溫暖她逐漸冰冷的身軀,卻又明知,那只是頹然。
「幫我轉告……凝寒和紫鈺……我對不起……他們……」蝶舞的眼神漸漸擴散了,「我不能……不能再照顧梵兒了……拜托你……拜托你幫我撫養他……」
「好!我會當他的干爹,將他好好養大!」楚殷揚哽咽了。
「梵兒不是……不是那個人的兒子……他是……是……」蝶舞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才說道︰「凝寒的……骨肉……但是……但是求你……求你替我……替我保密……我不想……不想讓他傷心愧疚……求你……」
楚殷揚驚詫的瞪大了雙眼。既然梵兒是宮主的骨肉,她為何不說?為何現在還要瞞著所有人?
「除非……除非凝寒……想不開……不然……這秘密……就讓它……永遠……塵封下去……夜冥……答應我……」
「我答應你!」
蝶舞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楚殷揚低下頭去,將耳朵貼向她的唇前細聞,卻只听見一句斷斷續續的話,「別告訴他……我……我死了……」
聲音沉寂下去,她的手一松,垂落地面,楚殷揚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平靜的容顏,淚水終于落了下去。
「蝶舞,你放心!梵兒夜幕寂然,眼淚和鮮血都會湮沒在這風中,這黑暗之中……楚殷揚抱著蝶舞冰冷的尸體,躊躇了許久,才轉身往城郊的竹林走去……
破廟之中。
忽曄嘉華(柳琦鈺)一巴掌扇在那個負傷而回的男子臉上,怒道︰「你真是個廢物!竟然連殺個人都不成功!居然還敢回來見我?」
「公主息怒!都是因為那個女人擋住了,屬下才會失手的!」那男子顫抖著說道︰「但是,屬下……屬下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話。」
「什麼話?」忽曄嘉華仍然怒氣難消。今夜原本想殺了那上官瑩嫣的,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慢慢折磨她更好!沒想到,卻有人在菜里下毒,害得裴子雍立刻派人追查此事,這讓她的計劃也跟著凝滯了。于是她決定要先除掉那討人厭的楚殷揚再說,沒想到……
「屬下依稀听到楚殷揚和那個女人的對話,他們幾次提到一個叫紫鈺的女人,說什麼急著趕回將軍府是為了救什麼人,卻從沒有提到上官瑩嫣,所以,屬下大膽猜想,這個紫鈺如果不是那個丫頭,就會是……」
忽曄嘉華眼一亮,訝然說道︰「你是說,府里的上官瑩嫣是假的,是這個叫紫鈺的冒充的?」
「屬下只是猜測。公主,看在屬下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請饒屬下一命吧!」那黑衣男子磕頭說道,手臂上的傷口仍然汩汩流血。
忽曄嘉華揮了揮手,說道︰「這次就饒你一命!明日起你偷偷跟著楚殷揚,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那黑衣人應了聲,慌忙逃了出去。忽曄嘉華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狂笑起來。
若這個上官瑩嫣是假的,這事情可就有趣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