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的心被狼狽的糾成一團,她狠狠咬住自己唇,眉峰高挑,面上漸漸顯出一種淒厲神色。她怎麼沒沒有想到,太後會這樣凶狠的下毒手,甚至連她太後的身份地位也不顧了,做出這樣的卑劣事來。
錦瑟腦子里昏昏沉沉,卻突然听到一聲尖叫。
好像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可兒狠狠咬了抓著她的嬤嬤,也不知怎麼就撿了錦瑟被人打落下的劍,許是太後大意,可兒也不知道怎麼就沖到了太後的身邊,那短劍就對上了蕭氏太後的脖頸。
可兒像瘋了一般尖叫,「你們敢動我家郡主,我一定會殺了這老妖婦。」
「且慢。」太後微微的顫抖,手腕抬起,就那樣停在半空中,可手腕上沉沉的玉鐲兀自顫動著。
嬤嬤的手不由頓住,所有人的目光從錦瑟的身上移至可兒的身上。
這丫頭平日里連見人殺一只雞都膽顫,今日竟然拿著劍指著一個人,錦瑟感激的眸光緊緊的鎖在她的身上。
「放開我家郡主。」可兒的聲音也在劇烈的顫抖。
「快——放開她」!太後再顧不得她的儀態,尖細眉梢高高向上挑起,如同的她的聲音,現出尖銳的鋒芒。
嚇白了臉的嬤嬤等人不由自主的放開了錦瑟。
可太後的手卻悄悄的蜷了起來,錦瑟剛剛感覺到她眼里的詭異。那如意杵一下狠狠的重新重擊在她的肩上,她哼也沒哼一聲,兩眼暈黑便倒了下去。
「郡主。」可兒顫聲叫道。
太後冷冷一笑,她果然猜得沒錯,這丫頭哪敢殺人,更別說面對她這個無比尊貴的太後。
「你們把郡主怎麼了,快傳太醫為她診治啊。」可兒的手已經把持不住了,撕力竭地的喊道。
太後盯著倒在地上的錦瑟看了一眼,冷冷道︰「抬下走,讓太醫好好診治。」看到了可兒眼里懷疑的目光,她冷哼了一聲,「怎麼說,看在武王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要了她的命。」
話是這麼說,太後盯著心月復嬤嬤的眸子卻似要噴出火來了。
「還不把劍拿下。」太後突然出聲怒斥,可兒一怔,早在她身後的侍衛就劈手奪下了她手中劍,只反手一劍,就刺進了可兒的胸月復。
可兒瞪大了眼楮,緩緩的軟到在地。
「將她丟到後山,那賤命鬼丟盡湖里喂魚。死也要她們主僕不能相見。」太後陰冷一笑,拂袖坐到椅中,似心湖澎湃,又似什麼也沒想。
鮮紅的血水淌了一路,蜿蜓得仿佛一線赤色蓮華。
話說,那幾名內侍,嬤嬤雖然處死過不少丫鬟,太監的。可偏偏手里抬著的是武王妃。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忌諱,更何況,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會饒了他們。
這樣抬著錦瑟一路身太掖池邊去,越想越害怕,心魔作祟,只覺得手上沉得快要倒下地去了。
好容易捱到湖邊一處偏僻角落,終于有一人先忍不住,「哇」得弓腰縮在一旁一陣陣干嘔,眼淚殺得面頰火辣。「若是武王和皇上知道了……」他仿佛已受不了這重壓,開始抱著腦袋悶聲大哭。
一旁的嬤嬤急道︰「你哭有什麼用!咱不殺她,太後能放過咱們?」
又才一人卻哀聲嘆道︰「怕就怕……事到如今,太後也未必就會放過咱們……」
此言一出,幾人不禁都是默然。
湖畔冷風吹來,颼颼得發寒。
忽然,風一擺,仿佛有什麼在草叢中游動一般,悉悉索索得響。
幾個內
侍頓時驚得毛骨悚然,連滾帶爬就逃,也顧不及將錦瑟推下池中去了。
月光下,那草叢中卻走出一個婀娜的身影,一條鵝黃鳳尾裙,裙上條條絲帶正獵獵飛揚。她靜靜盯著渾身傷痕倒在地上的錦瑟,尚如青女敕嬌花般的美貌卻染上與之不相稱的陰冷。
今日,她約了軒轅恪,不是愛,而是恨,細花玉杯中注滿了曖昧的毒藥。她要死,也要讓太子惱怒,下令那人陪她一起死。
他剛到她的寢宮,不得不去,那還有那個巫師,餃著他心上人的命。
很可惜,他只喝了一口酒,就被人喊了去,這才知道這後宮還有這一場好戲,她沿著小路跑了來,還真是幸運,竟然叫她踫到了。
她忽然用腳狠狠踢了錦瑟一下。
萬不曾想到,幾乎同時,錦瑟竟猛睜開了眼。
燕如雪心中一驚,狼狽的連連後退,錦瑟只是艱難的挪動身子,繼而從新軟到在湖邊濕冷的泥中。
「你還沒死。」她涼涼的盯著錦瑟,嘲弄冷笑又回到唇邊,「我本來以為只能親手把你的尸體丟進水里,沒想到可以親手淹死你!好啊!你沒想到吧,送你隨後一程的竟然是我,你說,你該不該好好的感激我。」
錦瑟的眸子的染上了薄薄的悲哀。
都怪她心軟!
昔日,只想是她搶了燕如雪的愛人,一個風塵女子,一生坎坷,將她托付于太子,雖為側妃,也是一生的尊貴,一生的榮華!
可沒想到,她恨她恨得這樣的深,她真是自討苦吃,找了一只狼放在了自己夠不到的地方,偏偏它一跳下來,就能咬斷她的脖子。
思及此處,她不由得自哂輕笑。
燕如雪見她反而一聲不吭的笑了起來,不禁惱羞成怒。「你怎麼不求我饒了你?或許,我一開心就留你一條命呢。」她挑眉睨著錦瑟,就帶了濃黑的怨毒。
錦瑟一聲嗤笑,想讓雙手撐地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軟軟的使不上力。她悲哀的沉下眸色,這才知道,一定是剛剛那一棍打斷了骨頭。
錦瑟的執拗和強硬似一把火燃燒在燕如雪的心肺,想忍,終于沒忍住,她顧不上禮儀廉恥,狠狠一腳踹在了錦瑟的胸口。
錦瑟眼前一黑,痛像炸開的焰火吞噬著她,一口瘀血吐出來,烏紅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