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軒就這樣向前瘋狂的跑著,跑著,直到白色小車遠遠的消失在路的拐彎處,直到自己再也沒有力氣繼續跑下去,可是,他還是不放棄的奔跑著。
眼睜睜的望著那點白色消失在他的眼里,沈飛軒絕望的抬起頭,發出淒厲的呼喊︰「思佳!孟思佳!不要走!」
那痛苦悲淒的呼喊將石娟好徹底變成化石,她站在那里動彈不得。
這哪里是人的呼喊?這分明是知道自己就快要死到臨頭的野獸發出了最後的狂嚎!
良久,她不容置信的捂住嘴巴,眼淚汩汩而下。
終于,沈飛軒的力氣完全用盡,他像酒醉般的跌跌撞撞撲跪倒公路邊上。
石娟好望著傷心的沈飛軒,她嘴里控制不住的發出悲咽︰沈飛軒,你全部的愛都給了她,那我呢?我呢?我呢?
漸漸有好奇的人圍了上來,石娟好警覺,暗叫不好,畢竟兩人都是S市的頭面人物,不由向萎頓在地上的沈飛軒跑去。
沈飛軒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動,身體慢慢的變得發冷,然後,有什麼東西在他心口頭蠢蠢的涌動。
「思佳」他喃喃的喊,蠢蠢欲動的東西終于從心口頭涌出,快速的涌過他的食道,沈飛軒只覺得嗓子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從他口里噴了出來,人也軟軟的倒向地上。
石娟好正好看到口噴鮮血的一幕,她不由嚇得尖叫起來︰「啊!啊!飛軒!飛軒啊!」
穿著晚禮服的她再顧不得形象邁開了大步,禮服「嘩啦」一聲從腳邊撕裂開來,她飛身撲向沈飛軒,跪下來緊緊的摟著他大哭起來︰「飛軒,飛軒,你起來,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啊!我經不起嚇的!」
沈飛軒躺在石娟好的懷里,他的眼楮望向了陰暗的天空,眼神慢慢變得渙散。
「思佳,不要離開,不要離開不,不,我只要你不要離開我太遠,我怕找不到你,找不到你,找不到你」鮮血隨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不停的涌出,流經他穿的暗灰色西裝的衣領,緩緩流到了地上,開出了暗紅而又詭異的血之花。
石娟好驚慌的用手去捂他的嘴巴︰「飛軒,你不要說話,不要說話!這樣就不會流血了啊!」
「你走得太遠,我會看不到你啊」沈飛軒輕輕嘆息著,他疲累的閉上了眼楮,眼角處,滾落出最後一串熱淚。
石娟好哭得渾身都在顫抖,她死死將沈飛軒摟在懷里,哭喊著︰「你何苦呢,你還有我啊!你還有深愛你的石娟好!你怎麼能忘掉我?怎麼能忘掉我?」
大家都圍了上來,有人著急的說︰「小姐啊,傷得這麼重,得盡快將他送進醫院才是!」
石娟好被這句話驚醒了過來,抬起淚臉沖人群大聲喊著︰「求求你們幫我打電話,他不能死的!我們就要結婚了,我不能讓他死啊!」
有人立馬撥電話,大家交頭接耳著,就快要結婚了,假若死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
孟思佳上了車,林子耀幫她系好了安全帶,車子開動了。
滑離原地的小車緩緩的就要離開金婚,當孟思佳突然在後視鏡里望見沈飛軒追出來的身影,而且,仿佛听到他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傾泄而下。
林子耀也望見鏡中的沈飛軒,他下意識的看了孟思佳一眼,只見她滿臉的淚水,大吃一驚︰「思佳,你怎麼啦?」
「我我很難過。」孟思佳說。
是為追過來的沈飛軒嗎?林子耀差點沖口而出,但聰明如他,知道此時無言最好,出聲說不定還會壞事,林子耀心里一陣慌亂,不由慢慢踩下油門。
望著一直不放棄奔跑追來的沈飛軒,孟思佳的哭泣由無聲變成小聲,又由小聲變成了大聲,到最後,變成上氣不接下氣的號啕大哭。
林子耀被孟思佳哭得雙手顫抖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他懊悔自己當初為何答應她的要求幫石娟好設計婚紗,假若他拒絕了的話,她和沈飛軒根本不會有這樣的相遇有這樣的交集。
望著沈飛軒被遠遠拋下,孟思佳受不住內心的煎熬,她焦急的沖著林子耀喊︰「我要下車,讓我下車!」
林子耀的臉蒼白到極底,他將油門幾乎也踩到了極底。
孟思佳眼見著車子拐了一個彎,她發狂的搖晃著林子耀,尖叫著︰「林子耀!我——要——下——車!」
因為孟思佳的撕扯,車子呈S形開得搖搖晃晃起來,可是林子耀咬著牙依舊踩著油門。
「不,思佳,我不會讓你下車的,你冷靜的想想,就算你下去,又能怎麼樣?你要是下了車,那石娟好要怎麼辦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呢?我呢?我怎麼辦?思佳,你不能這樣,沈飛軒是石娟好的一切,沒有了沈飛軒,石娟好會活不下去的!她以前就為沈飛軒差點要去自殺了!好吧,你不為她想,也不為自己想,不為任何一個大人想,你也要為未出世的孩子們想想,我們沿著這條路走下去,BB們就都會有自己的爸爸,你要是下車,你會傷害我,會傷害石娟好,尤其會傷害娟好肚子里的孩子!你下去的話,依娟好的個性,她和沈飛軒的孩子絕對保不住了!孟思佳,你醒醒吧!不要被沈飛軒的追逐而迷惑了自己的眼楮和理智!孟思佳,假若你忍心做扼殺孩子的凶手
劊子手,我立馬停車!」林子耀鐵青著臉大吼著,一個緊急剎車,車激烈的差點掀起了車尾,但還是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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