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蓮生 青蓮九

作者 ︰ 青雲雁子

隨後的幾天里,我就一直閉門不出。專心專意的翻閱歷代蓮主保留下來的日志和古書。其中記載著‘蓮居’的仙子們每一個階段應該修行的法術。我將它們整理出來,用心研究。因為我不曾接觸過,所以,看起來和學起來有些吃力。但畢竟和師傅修行的是上古法術,它們還是有些相通之處。一旦,掌握最基本的學起來也不是很難,我雖然學會了大部分但使用和控制方面還是有些欠缺,畢竟時間太短能達到這個水準也是不容易了。

但是,問題是要如何教會大家呢?短時間內能夠全部掌握這是個問題!法術在于心訣,只要記住慢慢練習就可以了。法術有時是依靠法力的高低來發揮作用,法力是不可能短時間內提升到高點的,只能慢慢修行。必須讓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記住大部分心訣!看來,有時候填鴨式的教學也是可取的,我知道,要是采取這種方法大家一定會有意見,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于是我召集蓮子們在前廳開會,要把我的想法和要求告訴了她們。

我嚴肅的說︰「今天,要大家到這里來。是有件事情要說,我已經把一些法術的心訣整理出來了。我希望你們能認真的練習和熟記!……」還沒

說完,蓮子們就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原本安靜的會場,瞬間喧嘩起來。

我輕咳了兩聲提高聲音打斷她們的議論說︰「安靜!你們一會兒在討論也來得及!先听我把話說完。」

聲音漸次低落最後回歸安靜,我嚴肅的看看她們︰「你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我發給你們的心訣全部記住!我不要求每個人都能運用自如,但是,一定要記住心訣!」略微停頓環是一周

看到她們臉上的驚訝的表情。繼續說︰「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法,總之,都要記在腦子里這是最重要的!而且,每天我會不定時、不定人、不定地點的檢查!你們不要想如何偷懶,要是讓我知道誰偷懶了,我就要罰她抄心訣百遍,而且,不可以運用法術。」

芙蓉站起來說︰「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太苛刻了,法術可以慢慢學啊!再說了,法力不高記住心訣又有什麼用?」其她蓮子頻頻點頭。

隨後錦兒小心的說︰「要是,實在記不住那麼多怎麼辦呢?」她手里拿著我發的心訣,愁眉苦臉的看著我。再看看其她人,也是一臉的苦相。

我冷冷的說︰「那就死記硬背!如果,這都記不住!那,我幫你記住它們!抄心訣一百遍;要是還記不住,就抄兩百遍;還記不住就三百遍,依此類推,直到你把它們全都記住為止。不許用法術!誰要是用法術來抄心訣,我就讓她在‘蓮居’的後山面壁千年!」說完看著蓮子們

,從臉上我看得出她們心不甘情不願。

緩和了一下口氣,柔和的說︰「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我不可能永遠保護你們不受傷害,我也有……。你們總要自己去面對一些事情,要學會保護自己。所以,你們要學會這些法術的心訣,要牢牢的記住!或許,你們現在的法力不能運用部分心訣。但是,法力是靠長時間的修行積累的。你們現在會怨我過于嚴厲和有些不盡情面。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我的用心、我的無奈!好了,如果沒有疑問。今天,就到這里,你們各自開始背心訣吧!」說完揮揮手讓她們離開。

看著她們離開,心中也有些不忍!我知道,對于我今天的做法她們一時不能接受,也許還有些怨恨我吧?!希望我離開後你們能一如既往的修習,也同時能忘記我這個不稱職的蓮主。希望有一天,‘蓮居’不再是上古神話,這就要靠你們了我的好姐妹們!……

隨後幾天,我隨時抽查她們的功課。我的嚴厲和苛刻,按她們的話來說就是——虐待!

「[九穗禾]起什麼作用?」我看著她們,遇到我的目光就低下頭躲避。

「錦兒!你說說看。」

「啊!我!九……穗禾……是……吃了就可以老……不死。不是,不是!是老而不死!」錦兒緊張的說。

「緊張什麼!以後想好了再說。」我不禁搖頭。

「[返魂樹]名字的由來,簡單的說就可以!」

「這個我知道。」紫瑛舉手說。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返魂樹︰死去的人聞了它的味道就可以活過來因此而得名。」說完就要低下頭去。

「神器中的五劍是哪五劍?你來回答。」走到離門邊最近的蓮仙,手搭在她肩頭說。

「軒轅、龍魂、破魔、混沌、太極。」她一口氣說完始終沒有抬頭。我微微點點頭。

「我們常說的‘九字真言是什麼’?有何功效?」我來到一個一直縮在椅子上的蓮仙的身邊說︰「你來說說看!」她抬起頭看著我,臉上全是緊張眼神有些慌張,我柔和的說︰「別緊張!想好了再說。」

她點點頭說︰「‘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常念這九個字,就可以闢除一切邪惡。」我輕輕的拍拍她的肩。

「那幾個符是人們常用的?」說完看看沒有人回答︰「別讓我一個個的點好不好,知道的就說出來。」

「這個……我們不知道!」一個小蓮仙小聲地說。其她蓮子小聲符合︰「我們在仙界,管人間做什麼?」

「不知道?!」我眉頭緊鎖面色嚴肅地說︰「別忘記你們都是蓮花仙子,你們都有自己的職責知道嗎?記住︰清靜符、解穢符、和合符、招財符、修道助符、避邪符、化煞符。每個人抄十遍,都記住了。下次我還要問,要是還不知道,就不是十遍了!」

「是!知道了!」回答的有氣無力不過到挺整齊。

「最後一個問題!」看了看她們說︰「你們……這幾天有做功課嗎?」

「有啊……有的!」稀稀拉拉的回答。

「但願如你們所說!今天就到這吧!記著回去好好的溫習,下一次就沒這麼簡單了。書齋里的古書,你們要好好的看!」我示意她們可以離開。

「是!」她們站起來行禮後魚貫而出。

在這過後的幾天里,天天考問她們的功課、監督她們練習法術。

……

雖然,她們沒有當著我的面說什麼。我可以感覺得到,她們心中的怨!她們都有點把我當仇人了,見了我就低著頭往一旁躲閃,沒有了往日的親熱。就是大家在一起說笑的時候,一見到我來就全都無聲的散開。看到眼里,心中涌起無限的淒涼和落寞!

寂靜的夜晚,只有孤獨的我徘徊在庭院中;多少無聲的嘆息只有我的心听到;多少次淚水滑落只有花草看到。銀河畔,依舊是清冷,依舊是只有我佇立在那里。

就這樣度過了好幾個夜晚,直到那天楊戩帶著玉兒和沉香還有他們的死黨來到‘蓮居’,才打破了這里的沉悶。

那幾個是不能安靜的呆一會兒的,一到這里就嚷著要到處參觀!我只好,讓芙蓉同紫瑛、黃瑩領著他們四處走走。而後讓其她人都退下了,蓮子們恭敬從命的態度,讓我心里一痛!失神的看著她們離去,哪吒大叫一聲才使我醒悟過來。尷尬的朝他二人笑了笑,二人已然坐在桌旁都瞪著眼楮看著我!我緩步來至桌旁坐下,不知該說什麼。

哪吒手里拿個隻果咬了一口說︰「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我看著他一愣說︰「我沒怎麼啊!這是我的地盤兒,誰敢欺負我啊!」

「是嗎?可怎麼看你眼里有淚光還紅紅的!?」哪吒看向楊戩。

「沒有啊!只是,剛才一不小心一粒飛塵進入了眼楮,所以眼楮有些不舒服而已。」勉強的笑了笑。

「這里會有飛塵嗎?」楊戩問道。

我看了看他,淡淡地笑了笑,說實在的是一絲苦笑。心中的苦卻不能說出來,原本以為蓮子們是了解我的、明白我的。可是到頭來,讓我最心痛就是和我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的姐妹們,她們都在有意無意中疏遠我和怨我!

其實,我也不能怪她們!有些事情她們是不知道的,所以才誤解我。唉~~~~!!!

我理了理思緒說︰「可不是嘛!我知道,二位到訪一定有事情要問。不妨開門見山的問好了!」

「誰說的,來這里一定要有事情嗎?我和楊戩大哥,就是沒什麼事兒過來看看你啊!」哪吒一邊吃隻果一邊說。

「哪吒說的是實情!因為,這幾天沒有見到這里的人到處‘游蕩’。覺得有些奇怪,所以今天特地來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楊戩輕松的說。

「……游……蕩……????!!!」我有些不解。

「是啊!以前,天天都可以見到這里的人,仙界有時很寂靜,仙子們在的地方充滿了生氣。可是,這幾天這里的人好像失蹤了一樣,就是‘蓮居’也陷入了寂靜中。這不是很奇怪嗎?所以,我過來看看路上遇到了楊戩大哥和他的跟班兒!」哪吒一口氣說完這堆話。

「哦……這樣啊!有勞了二位了!其實,沒什麼事情,也許是她們這幾天有事情要做吧!」听我說完,哪吒點了點頭。

「仙子這幾天在做什麼?不會是在閉門思過吧?」楊戩話中有話的說。

「閉門思過?仙子犯什麼錯誤了嗎?」哪吒好奇的問。

「我沒有閉門思過,更沒有犯錯誤!只是,有些事情要思考而已!所以,不曾外出游歷。」我回答。

「仙子還是有所隱瞞~!听說,仙子已然參悟了幾代蓮主遺留的法術,仙子果然天資聰慧,連上古的法術都能無師自通!這又不是什麼壞事,何必隱瞞呢?!」楊戩淡然地說。

我心一顫,他是怎麼知道的?就算是他神

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難道是……?不會吧!

「仙子是在奇怪,我是怎麼知道是嗎?」略停頓看著我,我點點頭。他繼續說︰「仙子如此聰明,怎麼會猜不到呢?」

我看著他,他微微點點頭。這動作證實了我的猜測,長嘆一聲垂下眼簾,緊咬嘴唇強忍下淚水。

心好痛!你們可以怨我恨我,有什麼話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呢?!為什麼?為什麼要到楊戩那里去訴苦呢?

我苦笑一聲︰「她們到你那兒去告狀了,是嗎?」楊戩點點頭沒有說話。

「豈止是這樣!差一點就鬧到王母那里去了!要不是楊戩大哥給壓了下來,恐怕你現在就不會在這里了!」哪吒嚴肅的說。

「她們告我什麼罪名?」我淡淡的問。

哪吒想了想說︰「好像是,是什麼,什麼虐待、刻薄蓮花仙子,使她們在精神上遭到嚴重的傷害……!」

听完他的話,我慘然一笑算作回答。

「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里的蓮仙這麼指責你?雖然我只到這里來過一次,但是,看得出你們感情很好。怎麼才過了沒幾天就鬧出這種事情來?」楊戩語氣冷冷的問。

我起身說︰「你們真想知道嗎?!沒錯,我是有些過于苛刻的要求她們。至于,挨罰的大有人在!我強迫她們,牢記法術的心訣有錯嗎?我強迫她們,日日修行、天天練功有錯嗎?修行,是很辛苦、很艱辛的事情!你們是過來人應該知道這一點。人間,想要修仙的人都要經受磨練和苦難潛心修行,不知要過多少年才能成地仙。她們,是蓮花仙子!與生俱來的仙根,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她們,生在‘蓮居’就應該知道自身的責任!現在,這些蓮仙中有幾個,在遇到強敵後可以自保的?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麼能承擔起守護仙界的責任?……」

情緒激動使得聲音有些顫抖。絲毫不理會听者是否可以理解我再說什麼。心中壓抑很久的情緒隨著傾瀉出來,才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轉頭看著他們,只見二人都愣愣的看著我。

哪吒看著我說︰「你說得沒錯!可是,修行也不能急于一時啊!」

「沒錯,心訣固然要牢記。法力不高法術就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法力可不是一兩天可以練成的!這你應該知道!」楊戩隨後說。

「我何曾不知道這個道理呢!可是……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里,永遠守護她們!我沒有時間慢慢的教她們,等她們成長到可以抵抗風雨的時候。她們,現在必須學會不再依靠我。心訣記在心中,可以每日練習。法力可以隨著日日、年年的練習積累起來。總比有了法力在去學心訣好吧!」我回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是不能永遠在這里?」楊戩略帶疑惑的問,哪吒也連連點頭。

我笑笑說︰「我……也有我的責任要去承擔!而承擔這個責任以前,我就必須離開這里。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去磨練、去修行,也許需要很久的時間。現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們。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教會她們是很難的事情!何況她們本身功力就是參差不齊,我不可能一個一個的教。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她們在短時間內牢記心訣,至于以後的修煉,只有靠她們自己了!我現在,能為她們做的事情只有這些了。」語氣緩慢。

「那你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蓮仙呢?告訴她們,也許仙子們會更加的勤奮!」哪吒問。

「我不能告訴她們,我就是要她們恨我怨我。要她們不再什麼事情都依靠我!有的時候,心中的怨、恨可以讓人有超乎尋常的斗志。」雖然嘴里這樣說,但是我心里真的希望她們恨和怨我嗎?當然不是!多希望在離開前可以像以前那樣,大家親親熱熱地不分彼此!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冷漠,可是,我沒有選擇。

「你的責任是什麼?」楊戩緊逼的問。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我回答。

「啊……!!不知道?不會吧,連要承擔的責任都不知道,你怎麼去完成你的責任啊???」哪吒驚呼道。

「青蓮仙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吧?!」楊戩說。

「真君說的沒錯!不過,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我回答。

「為……為什麼?說出來大家可以商量個辦法啊!!」哪吒問。

「說出來又能怎麼樣呢?那只會讓更多的人徒增煩惱罷了!與其,更多的人煩惱憂愁,不如就讓我一人來承擔這些煩惱與憂愁。況且,天機不可泄露啊!」我幽幽的回答。

楊戩怒道︰「你認為,憑一人之力可以承擔得了嗎?」

我憤怒回敬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我想這樣嗎?從一開始,就是都注定好的事情。我無可奈何,沒有選擇的權利!你應該清楚,泄露天機是要遭到天遣的!不要以為,我怕遭譴責。其實,是不想辜負上古之神的一片苦心!」

楊戩怒視我,我冷冷的回視他。我們就這樣僵持著對立在那里……!

哪吒是左右為難,不知幫誰好了!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他無奈的坐在那里看著我們。

屋中寂靜的連呼吸都可以听得到!

遠處傳來嬉笑聲,漸漸的近了!是沉香他們蹦蹦跳跳,嬉笑打鬧著來到門前。擁擠著進門,他們的到來讓氣氛活躍起來!而領路的三位蓮子恭敬的施禮退了出去,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輕輕的搖了搖頭。換出笑顏來招呼這四人組,有他們在,那兩個就不再追問什麼了,這倒讓我輕松不少。听著他們喋喋不休的談話,臉上浮現出笑容。

玉兒湊過來摟住我的手臂,我看著她,發現她看著我。我們目光一對相視一笑,沒說什麼話。就這也引來了香兒的不滿,不知什麼時候也曾過來摟住我另一側的手臂,歪著頭看著玉兒。我左右看看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舅舅,您怎麼了?好像不高興?!」沉香小心的問。

楊戩看看他笑笑說︰「沒事!」

他也沒敢再問什麼!只好朝哪吒擠眉弄眼,哪吒裝作沒看見,和身邊的龍太子說笑。

「誒!差點給忘了,我四姐說,三天後,西海龍三太子請仙子到西海去一趟!」龍太子說。

我問︰「我不認識他,他怎麼知道我的?」

他說︰「我忘了說了!西海三太子那天到我們家去了一趟,我姐就說起你來了。奇怪的是,三太子好像知道青蓮仙子呦!但是,不好前來要請仙子到西海一游,就讓我傳個話兒!到時候,我和四姐會送仙子去西海!」

听完,我默默的點點頭,淡然的說︰「我會赴約的!」

……

隨後不久他們就告辭離開,我送他們到大門口。大家互相寒暄了幾句,玉兒依依不舍的,拉著我的手依依不舍。還說要我一定到‘雪映宮’去……。笑著拉著她來到一旁,從袖中拿出一顆蓮籽放到她的手中。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點點頭,將蓮種收好。

看著他們離去,心中涌起無限惆悵,這麼快就要離開這里了!未來,是那麼渺茫。心中有些怕,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仙界。這一去,我是否還能回來?是否能兌現我對師傅的承諾?第一次感覺,好孤立、好無助!

默默的回轉屋中,關緊房門。獨自一人坐在書案前,對著面前的白紙,幾次提筆都沒有落下。長嘆一聲!算了,她們也不想看到我的留言,還是不寫了。

這兩天,我都沒走出房門一步,她們也沒有來「打擾」我,就像這屋中沒有人在一樣!我趁這兩天有時間,把所有的書籍整理出來,列出名表。將自己的東西同樣整理打包,封存起來!看看沒有什麼要整理的了,就坐在那里發呆。回憶著以前的事情,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逐一,將這些美好的回憶,封存在記憶深處,永遠保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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