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蓮生 在人間73

作者 ︰ 青雲雁子

我低著頭看著地面,此時的地面離我如此的接近。微抬頭翻翻眼皮掃了一眼走在那邊的「我」,心中直嘆氣——唉!莫凌雲啊莫凌雲,你這是怎麼混的?就說是混吧,咱們也得往好了混啊!怎麼混來混去,混到如此地步!不知道師傅老頭一共收了幾個徒弟?要是收的徒弟多,這要傳到他們的耳朵里,還不得笑掉他們的大牙!我心中哀嘆著,腳步有些蹣跚——不習慣啊!兩條腿走路,走慣了。如今,換個方式連路都不會走了!想著用眼角瞄了一眼旁邊的大貓——瞧人家,走得多好!一步是一步的,每一步都那麼有力。在看我,腳下瓣蒜在那里晃悠來晃悠去的,好像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

在一處山坡處站著幾個人,我皺皺鼻子不用看也知道是曼陀羅花的味道。我無力的抬頭往那邊看去,果不其然是他們。但是,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夾雜在其中。我眯著眼楮看去——龍天!他怎麼會和那些花在一起?!心中滿是疑問。

楊逸同「我」走在前面,徑直朝那邊走去。我苦著一張臉步履艱難的隨著,此時沒人能看出我的一臉苦相。試想誰能從狗臉上看到表情?!我現在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為什麼呢?就因為此時我不是我了!您也許有些糊涂了,這麼說吧,我,突然一下變成了大狗的模樣,這還不算大狗居然,居然是雄性!我好歹也是個人吧,雖不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也算個清靈可愛的姑娘吧!如今這般,您說,我怎麼能不想哭呢?!再瞧那個「我」,還真有模有樣的神情嚴肅,一幅威嚴的神態。這使我更想哭了,因為我從曼陀羅花們的眼楮中看到一絲精光,他們居然這個「我」很是恭敬!

我無力的蹲坐在那里,低垂著頭眼楮看著地面發直——我真得那麼沒用嗎?心中不斷反復的問著自己,可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還好嗎?」一股清新的味道縈繞在身旁,我緩緩的抬起頭眼中沒有了神采,有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我傻傻得看著眼前這宛若天神,周身散發著祥和的人。心神不似剛才那般的沮喪,而是平靜的沒有波瀾起伏。

龍天俯身看著「大狗」,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抬手輕輕的撫模了一下狗頭。而後,起身離開走到那旁同他們說著什麼。

「喂!想什麼呢?別忘了一會兒你要做什麼!」大貓心情愉快的,在我耳邊吼道。其實聲音很小,語氣也沒溫和的。不知怎麼的,到我耳中就是那麼的不得勁兒!我楞楞著眼楮斜視它,良久我轉過頭俯身趴在地上很是無聊的眯著眼楮。

「喂!我的話你听到沒有?」大貓不耐煩地在我耳邊問道。

我微微睜開眼楮瞟了它一眼——大貓瞪著眼楮死盯著我,好像對于我的表現有些不滿。我朝它一呲牙,以此來表示——別理我,煩著呢!哼,也不考慮一下此時本人的心情如何!就在我耳邊吵吵,可惡的大貓!等我恢復人身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好像我有多大的本事似的,同時,也忘記了從來都是大貓「欺負」我,沒有我「欺負」大貓的份。

「和那人約定的地點在哪里?」楊逸的聲音傳來。听到他的聲音我心里就有火,把我變成什麼不好!那麼,變成一塊石頭也好過,變成大狗。我壓下心中的怒火,他頭看去——呀!連楊逸的影子都沒看見,那麼說話的人是誰?我目光有些驚恐的掃視著四周,他可不能就這麼消失了!他消失了,我可咋把呢?!我可沒有做狗狗的隱,還想後半生做人呢!

「放心!一切都已按照計劃安排好了!」黑曼陀羅言道。等等,他怎麼面對個小丫頭說話呢?這個小丫頭我見過,是個,是個小花精。咦?什麼時候出現了兩個小花精啊?剛才沒見到啊!我的目光在他們那一堆人身上打轉,龍大哥、楊大哥和兩個小花精……我不禁一咧嘴——笑了!

「笑得還真難看!」大貓撇著嘴嘟囔了一句。我白了他一眼,「哼!就你笑得好看,世人都比不上你。行了吧!」沒好氣地拋了一句話給它。

「哼!」

「哼!」

我們都把頭扭到一邊,誰都不理誰。眼楮注視著那堆人的舉動。

「那我們走吧!」我的耳朵動動,這是龍天的聲音,絕對沒錯的。看來我猜得不錯,他們要怎麼做呢?

曼陀羅花們率先轉身往那邊緩步前行,「我」夾雜在他們中間,身邊一左一右跟隨著兩個小花精。見他們往那邊走了,于是站起身同大貓往山坡下走去。走了一段路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哪里有什麼山坡啊!這讓我想起那次初遇的事情,那個小山村。身上不覺得冒出了一層汗,是冷汗!還好,我現在是大狗,不然您就會看到我額頭和鼻尖上的,密密的一層汗珠。

等我回過神來,大貓已經走出去很遠了。我撒腿朝它狂奔過去,真別說我現在還真有點找到了做狗狗的感覺。我吐著舌頭呼哧呼哧的追趕上大貓,它如散布一般邁著四方步不慌不急的,它的腳步很穩但是可不慢。我吐著舌頭小跑著跟在它後頭,這只大貓平時吃什麼啊?怎麼走得這麼快啊!

穿過布滿荊棘的樹林草叢,我們來到一處夜草茂盛的地方停下來。大貓悠閑的蹲坐在那里,它看似悠閑可是耳朵支稜著,眼楮瞪視著一幅高度警惕的架勢。我被它所感染了,也緊張的豎起耳朵仔細的傾听著,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小的聲音。

唰——唰——一陣似有似無的風吹來,四周的草微微的搖擺相互踫撞發出微小的聲音。我不禁一顫,一股涼氣順著後背蔓延到全身,這感覺不是第一次了。我緊張的注視著四周——平靜!平靜的叫人心緒不寧,這平靜的表面暗藏著一絲殺機。我皺皺鼻子,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在哪里問到過?!我心中思考著,眼楮和耳朵沒有絲毫的懈怠。啊!對了,這味道不就是那次,那次遇到黑袍人的那次。對沒錯,就是這味道——地獄的味道,墳墓的味道。不會又遇到他了吧?!我心中一下冰涼冰涼的,身體有些僵直注視的前方——兩撥人相遇了!四周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黑袍微微飄動著,給人的感覺是漂浮著的。帽子依舊壓得很低,看不清楚面容。不過我也不需要看清楚,他的最容我早已領教過了。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雙手,不用看也知道八成是類似骨手的手。

曼陀羅花們與他對立著,他們相隔不過數步遠。雙方都沉默著,似是揣摩對方此時在想些什麼!

「人帶來了嗎?」低緩而沙啞的聲音。

為首的黑曼陀羅——雪翾微微一點頭,往旁邊微微挪了一步。他身後的曼陀羅們紛紛散開,形成一條通道。此時,我的心都到嗓子眼兒了,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我」緩緩的走出來,身旁隨著兩個小花精,只是她們與我相隔了一段距離,並沒有緊緊相隨。

「我」平靜而威嚴的與之相對,目光平靜沒有絲毫慌亂與恐懼。黑袍人為抬起頭與「我」對視,「我」依舊是那麼的鎮定。一聲詭異的笑傳出,嘿嘿——哈哈——這恐怕是這世間最難听的笑聲了。

「你們果然識時務,知道該往那邊靠。你們這麼忠心,魔王不會忘記的。等到大業成就之後,會給你們相應的獎賞的!」低啞的聲音中沒有喜悅,而帶著陰冷和地獄的味道。我心中一緊,那不成黑袍老妖怪發現什麼了?眼楮眨也不眨的注視著那邊,生怕一眨眼會錯過什麼。

「獎賞就不必了!我們只想安靜的過日子,不想參與任何一方!」雪翾冷冷的面無表情地說,眼楮始終盯著這黑袍人。很顯然此時的雪翾是處在高度戒備中。

「嘿嘿——哈哈——」黑袍人大笑道︰「不想?!那就是與我們為敵了?」

雪翾及其他曼陀羅們還有那兩個小花精,都極其嚴肅地看著眼前這個,不露真實面目的人。

「我們只是一些能力低微的妖精而已,只想過自己的生活!難道這也錯了嗎?」紫曼陀羅微抬下顎,微眯雙目淡淡的說道。黑袍人沒有動,但我相信他此時的目光,正陰冷的盯著紫曼陀羅。我不禁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良久雙方都沒有再說話,就那麼對視著。黑袍人微微低下頭,似是在思考什麼!但是,我覺得他不是在思考,而是在等待什麼!

突然,一陣旋風平地而起,風不大但是風成灰黑色,一瞧便是妖風。我同大貓隱藏在那里,一動不敢動。我不知道這大貓是否還怕?!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很害怕的。一個黑袍老妖怪,就已經夠人受得了。如今,又來了一個,也知道是怎麼樣的高手?!

如今,我有些慶幸自己沒有站在那里,面對那不知名的妖怪。也有些感謝楊逸將我變成這般模樣,遠離那黑袍老妖怪。要是我現在站在那里,八成和上次沒兩樣。你瞧瞧人家狗狗,面對強敵還多麼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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