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醒得很早。坐于鏡前,鏡中我齊腰的長發自然地垂下,尚未梳髻。
門被敲響,一窈窕女子的身影映于門上。不用多想,定是西施姐姐。
「姐姐,快進來吧!」我打開門。
門外站的是東施!
「星葶,這麼早有事?」我漠然地望著這位不速之客。
「鄭旦妹妹,星葶即將遠走他鄉,特來與妹妹敘別呀!」她露出她慣有的如花笑靨,讓人不舒服。
我沒有給她任何回應,丟下她在門口,徑自坐回鏡前,以此無視她的存在。
我以為她會自討沒趣地離開,相反,她不以為意地進來,走至我身邊。
「妹妹還未梳妝呢?來,姐姐幫你!」
她也不問我答應與否,拿起台上的發梳就梳理我的頭發。她梳的很輕,但我總是忐忑不安,揣測她的動機。
「妹妹真是驚世絕代的美人,看,即使不沾粉黛也如此明媚動人!」
「鄭旦自嘆不及姐姐……」
「妹妹太謙虛了,可是!」她猛一使勁扯住我的頭發,我吃痛地咬了嘴唇。她的臉貼近我的,兩雙眼楮盯著鏡子,一雙微帶痛楚,一雙冰冷邪惡。
「你看清楚了,是你漂亮還是我漂亮!」
「有比的必要嗎?」我冷漠地回答。
「我只是想知道,範蠡到底愛你什麼,是愛你這張臉嗎?」她冷笑地拈起一根發簪,用簪尖在我臉上輕輕地充滿邪意地畫著,「這張臉上到底有什麼?我割開來瞧瞧好不好?」
她有意多加了幾分力度,我的臉頓時微微地刺痛。
「星葶,你休敢胡來!」
「怎麼?怕我毀了你這張臉?怕沒有了這張臉範蠡就不愛你了?」她的手終于停止了在我臉上的動作,帶著得意和嘲諷的笑,「你能奈我何?去告訴範蠡我對你做了什麼,他會怎樣處置我呢?哼!我是要被獻去吳國的美人呵,範蠡他敢動我毫發?」
我听著她的心機城府,心里暗自發涼。
「有朝一日我被吳王專寵,別說範蠡了,就算整個越國的興衰還得看我在吳王耳邊吹什麼風呢!至于你,你不會快活太久的!呵呵……」
她走了,她那狂傲的笑聲卻久久不散,氤氳在空氣里逼人地寒冷。
幾日後,與美女一同獻給吳國的貢品運到了,由相國文種親自護送過來。文種帶回了他的夫人,卻沒有帶回範蠡。
相國夫人是個有著華貴氣質的美麗少婦,她一言一行都恪守規矩,只是她的眼神太過精明,仿佛能洞穿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