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得好深……」我執帕子擦拭姬發的傷口,雪白的錦帕被染透了好些條才勉強止住血,看得我隱隱不忍。
「沒事的,姬發是練武的身子,硬朗著呢,流幾滴血死不了!」帝辛是在安慰我,還順勢拍了姬發的肩膀,「對吧?」
姬發干笑兩下算是默認他的話了。
「要是這一劍刺到的是你,以你這柔弱的身子骨恐怕早沒命了!」帝辛看向我,有些心有余悸地假裝責備,「妲己,以後我們練劍你千萬別再闖進來了,這樣多危險!」
「嗯,」我謙遜答應著,為姬發上了藥,沿他手臂繞了幾圈繃帶,埋著首深感愧疚,「這次是我不好,我不該去竹林里打擾兩位哥哥練劍……」
「妲己不是故意的,」姬發開口幫我解圍,「她是不忍心看那兔子被帝辛師兄你劈成兩半。」
「我當然明白,」帝辛雙眉微蹙語重心長地望我,「妲己,帝辛哥哥不是在怪你,是擔心你被我的劍傷到,做人不能太仁慈,就為了一只兔子值麼?」
我低頭不語,明知他說的太過無情卻無力反駁。
「妲己,手臂的弧度不夠柔和。」教習我舞技的老師悉心指點我說。
我點頭喏聲,專注練習,只因我答應爹娘去青修子的學堂每隔三天須在家中勤練一日琴曲歌舞。
我縴手微揚左一捧垂袖挽月,足尖輕踮右一株蓮步生妍,娉婷婀娜里舞步漸成。忽聞身後有窸窸窣窣的笑聲,流波轉眸,望見圍牆上頭姬發的一張臉,舞姿瞬間定格于空中。
其實我瞥見姬發旁邊還有一人,雖然發現我要回頭動作要靈敏些躍下了圍牆,可還是被我捕捉到一只手,看衣衫的顏色便已明了,那不是帝辛還有誰?
兩手拽著圍牆未能及時逃月兌的姬發被我看到霎時怔住了,尷尬地朝我笑了幾許。
我雙頰緋紅,羞赧地垂首,心中暗想今個怎麼了,他們不好好地听青修子講學,怎麼跑這來了,而且還扒著圍牆窺視,是在偷看我?
「哪來的野小子,敢在冀州蘇侯爺家的牆上偷看!」老師看到了姬發唯恐他是壞人,緊張地過去驅逐,「快滾快滾!再不走上報老爺有你好受!」
「老師別忙!」我慌忙拉住她,「他是……他是我的同窗,興許是來探望我的。」
「妲己小姐,探望也不是這麼個探望法!」她仍不放心地不時瞅他,「干嘛不光明正大入府來探,非要爬上牆跟做賊一樣地偷看?我是怕他圖謀不軌……」
「老師多慮了,」我淡然笑著吐露實情,「他是西伯侯的二公子,不是壞人。」
「這……」老師語塞,為自己剛剛的指責行為大感不安,「既然如此……不如請公子進府來坐坐……」
「嗯,」看到她的窘態我不禁想笑,抬首喚起,「姬發哥哥……」
牆上哪還有人,奇怪了,他什麼時候下去的。
垂眸時心有一絲悵然,細想來卻不由笑了,是年少貪玩,帝辛和姬發才相約來窺探我園中學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