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風的呼嘯淒厲不絕,凜冽如刀地刮著我的臉,我步履蹣跚地走在怪石嶙峋的坎坷山路上,多少次被腳下的碎石子絆到,踉踉蹌蹌地險些跌倒。
我要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只是任由腳步尋一個未知的境地,為什麼我要去那?有什麼在暗中指引我……
裙衫上有些骯髒的痕跡,沾染了泥土的褶皺,還有衣裳肩部被撕開的不堪入目的缺口,渾渾噩噩,狼狽至極。若不是因為我的任性,在日落蘇家下人到來接我之前負氣的離開竹閣,獨自走入樹林深處,妄想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也能走回蘇家,我不會運氣背到遇上心術不正圖謀不軌的山賊……他望我的眼貪婪而邪惡,沒有蘇家人,姬發、帝辛和伯邑考又遠在樹林之外完全不知我的處境,手足無措亂了分寸的我在他面前是柔弱不堪的,他要胡作非為我根本無法招架。
我被虎背熊腰的他強摁在地上,任憑我如何哭喊求饒,我告訴他我是冀州侯之女,承諾他放我回去蘇家人定會重金賞他,他充耳不聞,他要的,比錢財更慘絕。
我絕望地飲泣,听著他粗暴地撕扯開我的衣裳,我叫得聲嘶力竭,以為我一生就此毀了,處在崩潰的邊緣我突然不能自控地咬住他的肩膀,那一口咬的力道足可以咬斷他的鎖骨,如斯狠心,那一瞬的我根本不像我了,忘了周圍的一切,而且……我感到深深嵌入他皮肉的……是兩排尖利的獠牙……
「啊!」他撕心裂肺的哀嚎,我恍然驚醒,這才收了嘴放開了他。
「鬼……」他臉色慘白呆若木雞,怔怔地看我語無倫次,「有鬼……」
他拔腿跌跌撞撞不要命地跑了,我木訥地嘗到唇齒間殘留的血腥味,我的牙……我怎麼了……
跌坐到一條小河邊,我顫抖地探出腦袋一點一滴地望見我映在水里的影子,當河水映出我的唇,一眼驚心,沒有獠牙,只有一條干涸的血跡。
為什麼!剛才的都是幻覺?!
我發瘋地舀水洗淨唇邊的血跡,只當那是一場噩夢,還好最壞的還沒有發生,我還是完整的自己……
我在逐漸遠離蘇家和青修子竹閣的方向,越走越遠,直到發覺圍繞在我周圍的是連綿不盡的群山,荒涼的,空無一人。
淚水迷了眼,我快看不清前方的路,我怎麼了……我像瘋了般失魂落魄,已經如此走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饑餓和疲乏令我近乎虛月兌,可我依然停不下腳步。
黑幕里升起了稀少的寒星,我爬上一座山頂,逼近了懸崖我驚覺眼前的畫面為何好像在哪見過……是夢……縈繞我多年的怪夢,夢里銀發泄地的白裙女子正是站在我此刻所站的地方……
心里陡然升了不寒而栗的恐懼感,仿佛……我正越來越接近什麼……
某個真相。
「妲己!」就在我迷茫望著漆黑鬼魅的深壑,有人喚著我的名從後面抱住了我,「別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