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外,王身邊二位中諫大夫,費仲、尤渾不期而遇了。自古以來,能在非君王入朝時間里親自登臨長樂宮面見天子的大臣,除了歷經幾朝的元老就是帝王的至親至信,此二人有此殊榮足可體現二人在天子面前地位不一般。
「尤大人,」費仲垂首作揖時兩耳旁垂下瑪瑙珠墜,「可是入宮去見大王啊?」
「正是。」尤渾挑著奸邪的眉毛,「看來費大人是與尤某同道了?」
「不知尤大人見大王所為何事?」同樣的老奸巨猾,費仲的臉上皮笑肉不笑。
「听聞大王自女媧宮回朝歌以來一直郁郁不樂茶飯不思,為人臣子當憂君之憂為大王排憂解難。」尤渾說得手舞足蹈煞有介事。
「呵呵……」費仲陰冷地一聲干笑,「抓不住重點,只怕大人體恤過了頭反而徒勞無功啊!」
「費大人有話請直言!」尤渾听在耳里尤為不悅。
「費某不妨先問大人一句,可知大王為何郁郁寡歡?」費仲滿眼的故弄玄虛。
「當然是因為垂涎女媧娘娘的美貌卻可望不可即,悵惘自然是人之常情。」尤渾自認為看透了一切答的信心滿滿,「正是如此我才向大王提出一計,廣征天下美女,我就不信我泱泱殷商還找不出個貌比天仙的美人來!」
「膚淺!」費仲不屑一顧地嗤笑。
「你說什麼!」
「日前大王在女媧宮殿壁上大膽題詩已經惹得比干、商容那些王公元老們異議紛紛,斥責大王是在題寫婬詩褻瀆神靈,會為我殷商招來天災天罰,你現在又來一招大肆招搖地征選美女入宮,就不怕商容那一干人等說你擾民生事,借機把你打入地獄萬劫不復?」
「費大人你危言聳听了吧?」尤渾滿不在乎地冷笑,「大王並未覺得在下的提議有何不妥啊!」
「不知是大人你孤陋寡聞還是目光短淺,終不如費某我善于察言觀色,費某今日就讓大人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投其所好排憂解難。」
「你……」尤渾揣度起他話里的意思,「你有什麼鬼點子?」
「大王在女媧像前念出‘妲己’二字,不知大人可還有印象?」
「那是什麼意思?」
「先王在位的時候太子辛曾去冀州游學五年想必大人也是知道的吧?不過大人一定不知道,那冀州侯蘇護膝下有一女,」費仲眼里陰謀的寒光愈漸明顯,「就叫妲己。」
「冀州?妲己?」
費仲笑而不答,外人猜不透的詭計在他陰笑的嘴邊醞釀開了。
「費愛卿,你要孤放棄向舉國各地征選美女?」王悠閑地靠在寶座上,目光銳利地抬首,「為什麼?」
「回大王,如此一來可以平復王公大臣們對大王的不滿,二來……」費仲的笑神秘莫測,「二來微臣已經為大王想到更合大王心意的妙計。」
王消遣地把玩手里的紫玉麒麟,忽而頓了頗有興趣︰「講。」
「宣冀州侯蘇護之女妲己入宮,冊立為貴妃,以一家之女抵萬家之女,何來擾民之嫌?」
「孤不準!」不料王這一聲斬釘截鐵。
「大王既對蘇女鐘情,何不納入宮來供自己享用呢?」費仲仍不依不饒。
「如果孤想用權力強行將妲己據為己有,兩年前孤早就那麼做了,可是孤對妲己的情不是強權能夠玷污的!」王揮袖駁回了費仲的提議,「她不願留在孤身邊,孤不想束縛她的自由……」
「大王如今的地位豈是兩年前可以比擬的?」費仲再明白不過這一句的份量有多重,「若大王不想強迫,冊封的事暫可不談,不過臣認為最重要的是讓妲己姑娘看到大王現在英武蓋世的輝煌。」
王神色詫異卻沒有打斷他。
「大王,您現在已經是稱雄于世天下獨尊的君主,不再是當初在冀州妲己眼里的王子辛了,您可以給一個女子一切,大王應該讓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