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從你的眼神中確認你是我今生千山萬水尋找的人,你能否在我冰涼的唇角看到我心里的幸福?不是我不笑,只是對我而言要表達這份幸福一生只笑一次就足夠了。我的笑千金不換,只給唯一的人,那是你……
世外野林,飛泉玉瀑,那是我自小生活的地方。我沒有名字,爹娘以打樵為生,沒有讀過書自然無法給我取個像樣的名字。事實上我是個一出生就被遺棄在河邊的棄嬰,被養父母也就是現在爹娘拾回家中撫養,這一點他們不曾瞞我。所以爹娘一直叫我「遺兒」,被親生父母遺忘的女兒。
我喜歡在樹林深處小溪里暢泳,溪的源頭是傾瀉而下的瀑布,躲在清涼如許的水簾中,別有洞天,承受天然之水的沐浴。我濕了頭發,齊腰的青絲繞過脖子風情萬種地垂下。捧一把溪水潑于肩頭,不經意瞥到水面映出的清晰倩影,那張精致無暇的臉屬于我。
你到底是誰?誰才是你母親,那個狠心將你拋棄的女人?
身後有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草葉被腳踏過的聲音。轉眼覓尋迎上的卻是一雙晶亮沉醉的眼眸,貴族模樣的衣服和裝束,眉眼盡顯清俊。
我慌亂地潛入水中游上岸邊,取了衣服頭也不回地跑開。听到他追趕我的聲音,聲聲意圖喚住我的「姑娘」,我不由加快了腳步。
跑到樹林里已不見他追來的身影,這才放下不安躥動的心。正欲轉身回家卻撞上一人溫熱的胸膛,我驚怔。
「姑娘,請听在下說幾句話好嗎?」他禮貌地扶穩我。
我急于如何月兌身,並沒有要听他說什麼的意思。爹娘自幼叮囑不可輕信于陌生人,眼前的他雖不像壞人,但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林里相遇並非合常理。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眼里的恐慌,「你叫什麼名字?」
我搖頭,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如何告訴你?
「如果姑娘不肯說在下就不勉強了。」他嘆惋,「是不是在下驚擾到姑娘了?」
我見他語氣穩重也算個正人君子,輕聲細語道︰「公子言重了。」
「那為何躲我躲得這樣急呢?」
「在此處生活十余年未曾見過什麼生人,而且……」想到他曾窺視水中的我,臉頰不禁微熱。
「在下並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他深深望我,「既然我對姑娘的情不自禁有損姑娘清譽,不知姑娘可願嫁給在下?」
我一時語塞,接著是羞澀的緋紅。
「我叫褒霖,是這褒國國主的長子,你願意隨我回去嗎?」
「既是褒國侯之子,哪可娶我這村野女子?公子別再說笑了。」我一抹淡然。
「我是當真的!」他激動地拉住我,「我母親很疼我,她一向都不反對我的決定。我離家三年四方游學,只因父親有難才被召回褒國,沒想卻在途中認識姑娘你,我知道這定是你我的緣分!」
我掙月兌不開他的手,那里的溫度好似春日陽光,我感到心在融化,在他溫柔繾綣的眼里化作一泓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