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
追憶妺喜此生三段情,愛恨痴纏,可歌可泣。
匡世賢君,追恨無從●成湯
打破以往後序由主漸次的順序,這次先聊成湯。
成湯推翻夏王朝成為至高無上的王者之時一定想不到幾百年後他的後裔商紂會重演夏桀的歷史,因為一個女人葬送了自己打下的江山,歷史真的是個無比諷刺的大輪回,仿佛每個人都能在前朝某人身上找到影子,這些都題外話了。
而這個英明的賢主,他贏了天下,卻在感情上輸得一敗涂地。不懷疑他對妺喜是有真愛的,妺喜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天神愛她,暴君愛她,明君也愛她。覆滅夏朝,奪回妺喜,一切都照著計劃順利進行,在他以為他想要的都將盡收囊中的時候,他最想得到的,那個眉眼里滿是倔強的女子親手打破了他的美夢。當她死在自己劍下,他才幡然醒悟,原來這個女人,他從未得到,也永遠得不到。
成湯的愛,自始至終都是一廂情願,他是三個男人里最可悲的。少年成湯與真妺喜青梅竹馬,妺喜為他守身殉情,如此轟轟烈烈的感情,在若干年後他在夏王宮邂逅假妺喜雲旖的剎那煙消雲散。原來時間真的能沖淡一切,又或許,成湯對真妺喜的情終究不如真妺喜對成湯那般來得深刻。
他早知夏桀寵妃並非真妺喜,卻仍裝作一無所知,甘願雲旖笑他痴傻。我不能夠肯定他最初是否有過把雲旖當做妺喜的影子,曾經深愛的女子為自己而死,對于一個成功的男人是背負不起這樣內疚的罪名的,所以寧可逼自己認定雲旖就是妺喜,將錯就錯,心里的「妺喜」就一直活著。
可是人心多可笑,他錯著,裝著,並沒有因此忘記妺喜,反而對第二個「妺喜」動了真情。妺喜在成湯軍營做人質,和成湯坐在崖邊看星星的那個夜晚,其實是他們之間最美好的時光,彼此都坦誠了心扉,不再假裝。若不是已被愛身心俱傷,妺喜和成湯這兩人,一個愛斗嘴,一個愛調侃,說不定會是頗為理想的一對。當然,這樣的情節只能在妺喜不是紅顏禍水,或者成湯不是救世賢君的前提之下才能實現。妖孽愛上明主的後果,《憶朝歌》里妲己和姬發已經以切身經歷告訴大家了。
錯殺妺喜是內心自私的陰暗面作祟,作為千古一帝,如此對心愛女子的確有幾分薄幸的味道。不過尾聲里那個蹣跚遠涉尋找神女峰的老人,握著手中紗痛心緬懷妺喜的瞬間又頓時柔軟所有人的心。他是成湯,不過已不再是當初匡世經緯的驕傲王者,他褪盡了風華,只剩下滿目的滄桑,滿心的孤獨。面對幽幽翠峰,數十年來深藏心底的追悔終于不必遮掩,原來當年鑄成的大錯傾其一生都未能放下,思念,既是一輩子的折磨,也是他唯一能再為她做的事。
他在歷史上得到的地位和口碑類似後來的武王姬發,不過受整篇內容篇幅限制,伊人並未對他做深入刻畫。當然,就對摯愛用情而言,成湯比姬發還是略遜一籌。
萬劫不復,與君同赴●夏末
夏末殤,「夏妺」殤。
夏朝末年,有個暴君叫夏桀,有個媚姬叫妺喜。
夏桀和妺喜的故事,終成離殤。
無數次拿履癸和伏吟做比,試要比出妺喜更愛哪個,可是至今仍無結果。他們都有薄情殘忍的一面,也都有用情至深的一面,妺喜深愛的男人必有其可愛之處。一個為愛亡國,一個為愛落凡,割舍的都是無價之寶,凡深情不渝的男人,不管身份地位,都是伊人欣賞的男人。
當有施國那個不可方物的美麗女子嬌俏摟住他的脖子,說出「我叫妺喜」的一刻,王的心就已被這個女人征服,在他看來,他命中注定就是要遇見她,命中注定就是要為她沉淪的。
夏桀到底有多愛妺喜,史料自有記述,不必言說。只是後來妺喜如何失了寵,敗給琬、琰姐妹,甚至被趕到洛水獨居,世人歸咎帝王情薄,恩寵難長久。伊人不願相信這一說,夏桀待妺喜,視如珍寶,傾宮、瑤台傾財而建;酒池肉林,裂帛博笑荒婬不顧;亡國之君,暴君罵名甘願背負。他是第一個願意把美人報上膝懷上朝的君主,這樣的男人不該流于俗套成為貪新忘舊的一類。
所幸我的故事里,夏桀是那樣深情,他用凡人的身心愛著不凡的妺喜,他的付出看似荒誕,卻在潛移默化中為他贏得一顆無比珍貴的心。他若能明白最後妺喜的死是為他,過往他為她所做的傻事,她對他造成的傷害,統統都換來物超所值的回報。最後一無所有又何妨?他依然是最大的贏家,最幸福的男人,最富有的帝王。
夏桀晚年的生活其實還算詩情畫意,他替妺喜收留了綠眸子,認識妺喜之前夏桀對貓並無好感,只是因為妺喜才愛屋及烏。在他認為自己與妺喜最甜蜜的時光,他眼中的妺喜像極了這種乖順貼心的動物。履癸與貓相依為命,閑來垂釣,釣魚喂貓。都說女人該像貓,偶爾撒嬌粘人,偶爾神秘妖冶。貓是伊人最愛的動物,而妺喜又是這樣嬌媚性感的女子,當之無愧是與貓相配的。
只願共你一生不忘記。
莫回首,笑對萬千風景。
雖然《憶朝歌》里揭示雲旖的最終結局是和伏吟攜手同去,但不可否認,她這一世凡塵最愛還是夏桀。只一世相愛,雖短促,但已足夠。
瑤姬會記得她愛過凡人夏禹的一世,雲旖亦會記得自己曾以妺喜之名愛過夏桀一世。
她永遠記得,那一世,夏妺之戀,千年不絕。
箜篌遠逝,洞簫絕仙●浮雲
把酒唱離別,追憶鴛鴦弦。
用生命換永遠駐你心田。
浮雲,伏雲,說的正是伏吟和雲旖。
這兩個名字注定在一起,就好像夏桀和妺喜要在一起。我想,伏吟愛的不是妺喜,是雲旖。
伏吟原有大好仙途,可惜被雲旖的痴情所動,醒悟後甘願落凡,獨守巫山。雲旖是伏吟的劫,此劫是女媧所設,也是瑤姬所賜,伏吟雖是睿智之神,卻也當局者迷。
伏吟初見雲旖是多麼美好的畫面,那時晴光瀲灩,碧水漣漣。她在河邊彈箜篌,弦音繾綣,醉了枝上雀。難以形容那雲蒸霧繞的迷蒙仙境里悠然獨坐的雲旖在伏吟眼中是怎樣的驚艷,他不必懷疑,如此精致的女子只有瑤姬才配生育。
相望煙水,那便是彼此情動伊始。雲旖選擇直接表達出來,她的愛慕,她的眷戀,就仿佛巫山的**纏綿悱惻,這符合她的性格。而伏吟卻相反,他依舊修行,自詡心如止水無愛無求,自欺欺人地掩飾一個事實,心無情,卻有琴,琴弦已亂,正是當初巫山四目相對雲旖清澈的眼神所撥。
很難去分辨,伏吟去凡塵的初衷,除了化身伊尹勸誡夏桀修身治國,還有沒有勸回雲旖的成分在里面。不過他藏得太深,明明愛卻非要裝作不愛,弄到彼此變成幾乎仇人的地步。直到她看到此時的雲旖已甘願淪為妖孽妺喜,極盡荒婬,根本不屑于他的勸善,他失望了,也心痛了。有段情節,夏桀第一次冷落妺喜,她獨自在花園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一覺,夢到和伏吟的過往所以心傷。伏吟趁她熟睡幫她擦掉眼淚,這樣的畫面很唯美,那是他第一次真情流露,雖然是不被雲旖知道的。可是後來夏桀的出現讓他不得不退場,他在暗處看著王是如何溫柔對她。我想伏吟很多時候會把夏桀假想為自己的影子,因為雲旖要的愛,他給不了,夏桀卻能毫無保留地給,有這樣一個男人替自己愛著她,也許也是好事。也許,這只是也許。
雲旖說,他會後悔的,他一定會回來。女人的直覺總是準得這麼可怕,這一切都被她預言中了。伏吟覺悟了,想和她歸隱巫山做神仙眷侶,但是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雲旖了。
她要去為夏桀爭取最後的生機,他知道她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千百年洞悉世事更迭,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努力敵不過宿命。但是他沒有阻止,他在最後選擇了放棄、尊重,還有成全。
伊人知道很多讀者喜歡伏吟,由最初的冷酷到後來的深情,再到最後的風度,他是那樣讓人心疼讓人嘆息的男人。如果成湯的遺憾是得不到,履癸的遺憾是見不到,伏吟的遺憾無疑是愛不到,那是最大的遺憾,能愛的時候不想愛,想愛的時候愛不再。
《憶朝歌》,那是姬發和妲己的悲涼,卻是伏吟的解月兌,他終于在女媧的指引下到達息魂寂,和深愛的女子團聚了。而雲旖又何嘗不在等他,那是最初的雲旖,巫山沫水河邊彈箜篌的雲旖,他心里唯一的雲旖。
每次听《仙戀》,腦海里浮現的總是《夏末殤》尾聲。最初的一聲清脆鶴嘯,然後一段悲愴簫聲引入前奏。一如尾聲的伏吟,歸隱巫山,用簫聲寄托追思,白鶴為他餃來一片輕紗。這本是雲旖的東西,從成湯手上飛走,被白鶴帶回伏吟手中,也許是雲旖冥冥之中的一種暗示,雲旖的心,千回百轉,最終還是要回歸伏吟的。
巫山,情之緣起,情之歸宿。巫山在故事里是聖靈之地,水可倒映心之所想,雲可幻化心之所念,山水**皆有靈性,因為此地有瑤姬庇佑。若神女峰是瑤姬所化,那巫山的**無疑是雲旖(妺喜)的化身。雖然身體已然消殞,但卻在伏吟、履癸和成湯三人心中各留下一顆情種,根深蒂固。他們三人最終同在巫山重逢,因為心里有個共同的女子。每每回憶,魂牽夢縈,因為深深牽念,所以雲為形,雨為影,**凝聚成他們的朝思暮想。
我從天上雲端來。
我住在巫山神女峰,總有一天我會回去。
你回來之日,我在巫山等你。
妺喜沒有食言,對每個男人都沒有。
她,其實一直都在。
主題曲●情醉
紅顏獨憔悴,莫笑桃花劫。
一江春水只為你擱淺。
把酒唱離別,追憶鴛鴦弦。
用生命換永遠駐你心田。
◎◎◎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圓。
滄海桑田,春去春又歸。
緣起緣滅,輪回落凡間。
天上人間,醉無眠。
◎◎◎
情絲如夢,愁斷白頭。
花開花落,望穿多少個秋。
千年等候,只為破繭重逢。
一生的痛,只願你為我讀懂。
——董貞•盛威《情醉》
尾曲●仙戀
前世情緣,今生相戀。
巫山之巔,種下心結。
幻化成蝶,守護這份愛戀。
等你的出現。
◎◎◎
蔚藍的湖水倒映牽手的畫面。
被風吹皺的思念刺痛著從前。
殘留耳邊溫柔。
恍如隔世的夢,感覺在你懷中。
◎◎◎
回首不見已是一光年。
忘了時間的變遷。
容顏未變,印在你的心間。
換三生恩。
◎◎◎
等多久,夢多久。
一百年,一千年。
就算沒有了黑夜白晝,
我也追到三界的盡頭。
誰說神仙不愁秋,誰說仙人世隔兩頭。
今天我要帶你走,三生三世不放手。
◎◎◎
蔚藍的湖水倒映牽手的畫面。
被風吹皺的思念刺痛著從前。
彌留枕邊的夢。
輪回注定重逢,迷醉離別的痛。
回首不見已是一光年。
忘了時間的變遷。
夙願未眠,印在你眉間
朱紅無非過眼雲煙
◎◎◎
回首不見已是一光年。
忘了時間的變遷。
容顏未變,印在你的心間。
換三生恩怨。
——董貞《仙戀》
曲終●人未散
發現自己寫後序越寫越長了,受不了。
不過總算到結尾了,終于為《夏末殤》劃上圓滿的句號。
填滿以前的空缺是為了更好開始一段新的旅程。讀者親們,和我一起告別妺喜,告別妲己,踏上另一位美人的傳奇人生,敬請期待伊人的新故事《華胥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