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葙蘩苑正堂,所有女御佇立兩行,低眉垂首,面色極盡恭敬之態,只待那身著絲織華服的女子從每人身旁走過,給予最近距離的端詳。
末了她走回正前方主位,面朝眾人雍容說道︰「我是內司祺的掌事嫄夫人,奉大王和太後之命特從王宮而來,負責這三月內對你們的教習引導,幫助你們熟悉宮廷禮儀和工藝技巧,你們一定要用心學著,因為你們不久可都是要進宮的人,侍奉王親可是不容許有任何差錯的,否則輕者罰扣俸祿,重者性命不保,明白了麼?」
眾人手疊腰間齊齊行禮︰「是,夫人。」
除了掌事的嫄夫人,此次還一同來了二三位副級別的宮人,她們是當真要手把手教我們禮儀和手藝的,嫄夫人只需坐在那監督和察看我們每日進展,時而訓勉幾句,最舒服不過她了。
最初的幾日,先是教會我們宮中的各項禮節,我們見了大王該如何行禮,見了後宮至尊的太後、太王太後,以及各宮妃嬪和高位宮人又該如何行禮,還有王後,這真正意義上的後宮之主,雖然尚未確立,但禮法不可或缺,也須牢記于心,因為最遲在大王行成人冠禮之際,王後的人選也是必將確定的。
禮儀對我而言倒不難學,最多是行禮姿勢擺不到位偶爾被宮人們強制要求擺好,可是之後的工藝就讓我頭疼了。可能我是天生對這些女紅手藝的不在行吧,我已經很努力去學了,可與蜻蜓和其他人做的比起來還是相距甚遠吶。我們埋頭做活時,嫄夫人會下來隨意走走看看,每次走到我身旁,我都能感受到她無奈的目光灼燒後背,而後搖搖頭,似乎嘆息而去。
當天休息結束還留有課業回去做,算是練手,翌日交由她審查。我本來就不善做這些,再加之課余少有心思,好多次都險些沒做完。好在蜻蜓會適當幫我做些,但畢竟我倆手藝差別太大,她也不好多做,至少大半看來要像是我做的。
「月世,昨日的吉品又是你做得最差!」嫄夫人拿著我昨夜勉強做好的課業,臉色極為難看,「你再這般不思進取,月末的考核你如何通過?」
我低頭默默听她訓教,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在她眼里我儼然成了害群之馬,真應了周公旦當時說的,我未必想學就真的肯學,也未必肯學就能學會。我那時信誓旦旦說我會學,果然只是為了讓他留我在洛城司而隨口說說的冠冕借口。
「你們不要以為,你們今日能夠站在這里就代表你們一定能進宮了。」她厭棄地把我做的東西丟回案上,轉身往主位走去,「如果德藝實在欠缺,我自然會奏請周公大人取消你們的名額!」
撅嘴心里泛起嘀咕,拿這話來嚇唬我就有用嗎?我早就習慣了,反正我又不是真想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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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接住窗外飛來的信鴿,從它翅下絨羽里解下卷好的小字條。
「怎麼樣?」我望著她默念字條上的內容,也等不及想知道,「姬度哥哥說什麼?」
她看完後將字條拿到燭火中燒毀︰「主公也認為我們應該去周公的書房查探,並且還要我們每隔五日與他通信一次,確保他隨時掌握洛城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