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個王弟是如此叛逆,更死咬著自己的軟肋不放,管侯終于氣得無話可說。
「好了你們都別爭了!」雙方正吵到不可開交,這時候一直處于旁觀位置的霍侯再也坐不住了,他一腳插入兩位兄長之間,「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四哥都已經暗中查上咱們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窩里斗?!」
管侯和姬度哥哥互睨一眼,雙雙甩袖背過身去。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啊兩位王兄!」想當和事老的霍侯在他們兩人的肩頭各拍一下,苦心勸和,「你們知不知道何為大局?」
雙方還是互不理睬,氣氛從剛才的激烈爭執急轉直下,頃刻凍結成冰。
「依我看啊,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此時最冷靜的霍侯看形勢當然是最透徹的,「大敵當前了,你們兩個不妨都退讓一步,這個時候我們還不齊心協力,真要弄到一拍兩散,你們想想對誰最有好處啊?難道你們真要被他笑死才開心嗎!」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被怒火沖昏頭腦的二人皆有微怔,很顯然都听出了霍侯話中的真諦,面色也都有所緩和了。
管侯目光冷冷從我臉上刮過︰「若想從長計議,先把一無是處的外人支走!」
他這話是對姬度哥哥說的,所謂的「外人」自然是說我了。方才二人吵得太過忘我,以致于渾然不覺我的存在,可笑的是,我才是引起他們兄弟不和的導火線,就這樣被視而不見了。
姬度哥哥不理會管侯的冷言冷語,徑自走過來,輕柔扶住我雙臂讓我緩緩起身,而我那跪久的雙腿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覺,仿佛不是我的,剛起來的瞬間根本站不穩,一陣天旋地轉就往他身上傾倒。
他用溫暖胸懷抵住我的搖搖欲墜,稍稍將我扶穩,耳畔關懷低語︰「你先回去吧,洗個澡換身干淨衣裳,好好休息。我猜你一定也很想去看看蜻蜓吧?」
難過情緒隱忍在喉間,像貓兒咬住了舌頭,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只能側臉微微點頭,向他和另外二侯行禮拜別,默默退出堂去。
我倒是真沒心思留在那里听他們唇槍舌戰,姬度哥哥猜的沒錯,我從罰跪伊始就無時無刻不惦念著蜻蜓那邊的狀況。我跪著可是心神不寧,我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所以我連管侯氣憤至極的訓話都沒有听進去多少。
我揪緊衣角快步沖回我和蜻蜓的閨房,到達門外時,我看到太醫還在里面忙碌。視線被他的背影阻隔,我看不到榻上的蜻蜓。扶著門框踮起腳尖依舊探望不得,直到太醫收好藥箱走出來與我在門**會,我似乎等了很漫長的時間。
我急不可耐地向他詢問蜻蜓的傷情︰「太醫,她怎麼樣了?」
太醫面色凝重,搖頭撫須道︰「傷口已經清理過了,雖然未傷到內髒,不過因為失血太多,她一直昏睡不醒,剛才的藥也灌不進去,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啊……」
他說得我更揪心了︰「那她什麼時候會醒啊?」
「這個……我就不能擔保了。」他為難得不知如何回答,思量了半天也是模稜兩可,「少則數日,多則數月、半年,再嚴重的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一切要看她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