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成,董宗伯的傷勢如何了?」
閑聊時周公旦不由想起些正事,看到雙成在此也就正好提了。
「董大人?」雙成回答得雖不勝認真,倒也神容舒卷,「大人每天的藥都按時服用,再由奴婢為他早晚各一次推拿,他的腿已經好很多了。哦,昨個已經能下床走動啦!」
听者有心,我心里默默算來,這董宗伯出事至今也好歹近兩月了,其間都未能下床?看來的確傷得不輕,怕是累及筋骨了。
「嗯,你做的不錯。」周公旦很滿意她的表現,眉色漸舒,「當初本公選你服侍宗伯就是念你做事心眼最細,听聞他恢復得這麼好,本公也就放心了。」
「大人,有件事雙成一直想問……」她話說一半仍猶猶豫豫,似在打量主子的臉色,見他無異才繼續說道,「之前府里出的那些細作……听說是她們害董大人受傷的?大人可曾將她們抓住?」
我心咯 一下,想必她提起的細作就是我和蜻蜓,為防露餡我只有佇立一旁听著,強撐著臉上的平靜如水,私下也不敢偷瞥周公旦會做何神情。
「那兩個詭計多端的丫頭……」此話似乎也惹他胸悶,听在我耳里便能體味他不小的慍意,就差對我們咬牙切齒了吧,「本公本來是想將她們活捉了問出幕後主使,誰知道她們竟然不知好歹頑強抵抗!在和侍衛交手時她們其中一個受了重傷估計也活不了多久,拖著另一個也是負累,原本抓住她們是易如反掌,如果不是中途有人來接應,壞了本公大計!」
呸呸呸!你別胡說八道亂咒蜻蜓,她福大命大才不會有事呢!你個烏鴉嘴!
他听不到身旁有人臉上雖不動聲色,暗地里已將他咒罵得體無完膚。
「大人覺得,那是一伙什麼人?」
「接近本公意圖不軌,肯定不是好人。」依稀听到他嗤之以鼻的一聲冷笑,「想來克商這些年,本公總隱隱覺得殷地有些人還是不安分,表面稱臣,背地里一直對大周虎視眈眈,最不服我大周管制的也當屬那些頑殷之人!死灰猶可復燃,本公是唯恐他們想趁我大周根基未固而少主年幼就煽風作亂,伺機東山再起……」
看著他氣勢洶涌一拳捶打在書案上,驚得木桌嗡嗡作響,雙成面露憂色︰「大人的意思,是說那兩個細作來自殷地?」
能由得雙成如此直白談論國事,看來雙成尚算被他視為心月復。又因為事關我和蜻蜓,我在旁也听得格外留意。話說至此,我不免在心里暗自舒了口氣,好在他自負英明,暫時沒懷疑上對他有異心的不光是前朝遺民,還有自家兄弟,姑且就讓他錯當我們是殷人也好,便于三監隱藏。
「頑殷的嫌疑最大,不過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原來他多少還是有些防人之心的,只是猜測究竟有幾分靠近真相卻不得而知,「匡扶大周是本公的職責所在,只要是想對大周不利的,不管他們是誰,本公都要連根鏟除!」
他的話在我心頭掀起好一陣地動山搖,我小心翼翼投去目光,內心卻是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