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切勿與他們正面動手!」萼琨听後驚心不已,勢要阻攔姬發這股沖勁,「他們人多勢眾,難保陛下和將軍不會遭到暗算,況且夷兵都會在箭上涂有劇毒,一旦中箭必有性命之憂,以陛下千金之軀怎能受此一搏!」
「我倒是有兩支兵數十萬的軍隊,其中一支就是洪將軍率領的,不過現在兵力都駐扎在商丘城中。」姬發在他勸說下認清了現實的凶險非自己一腔果敢,或一身好武藝便可逆轉,此時猶如芒刺在背進退維谷,「如果能和軍隊取得聯系令他們趕來勤王護駕,事情也容易解決得多。」
「適才我和綠華看過了,此地要想下山倒也不是無路可去。」萼琨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幫他們分析起眼前的處境,「後山有處地勢相對平緩的山壁,或許可以憑借那些附著石壁而生的藤枝攀爬下去,再蹚過河水就有辦法出陳了。」
「那好,反正我看那些嘍想過河要搭木筏,想上來又要先爬山,一時半會地也來不了。」洪錦一听有路,當仁不讓站出來請纓,「不如就由我從後山順藤蔓下去,萼兄和陛下暫在這里躲避,我會盡快調兵過來救你們出去。」
「天馬上就要黑了,將軍一個人下山太危險!」萼琨看一眼天色覺得不妥,出于好心而將他阻攔,「萼某是這里的山民,順藤上下的法子在我采藥的時候經常用,水性也熟得很,我看還是讓我下山去給商丘的周軍通風報信吧!」
姬發和洪錦都被他這份真誠怔動,尤其是洪錦根本不忍看他代替自己赴湯蹈火︰「萼兄為我們的事已經勞神至此,途中也遇到很多危險和麻煩。搬救兵這件事困難重重也危機重重,我們怎能讓萼兄再去以身犯險?」
「陛下現在身處險境,身為陛下的子民應該盡全力幫助陛下擺月兌困境才是。」萼琨說時直視姬發,要他們看清楚自己眼里的那種認真,「況且我有經驗,沿途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下山也會快一點。」
姬發不言動容,心下已經拿了主意。只等他遞給洪錦某個示意的眼神,洪錦便會意從襟里取出什麼交給他,他再上前親手將它托付萼琨手中,也給他無以言表的信任︰「萼兄拿著洪將軍的兵符,去商丘城主微子啟那里找我周室太傅姬旦,他是我四弟,他看到兵符定會信你的!」
「萼某這就下山,一定盡快為陛下找來救援!」接下重任後萼琨又垂手扶過孩子的肩膀,神情寫滿不舍,「只是我女兒綠華就暫時由你們照顧了。」
「萼兄你放心,有姬發在,我絕不會讓綠華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姬發亦知道綠華是他牽掛所在,抬手覆上他肩頭說得義不容辭,「這件事若能圓滿解決,事成之後我必為萼兄賜予爵位酬謝恩情!」
「萼某為陛下做這些是應該的,也不求陛下重賞,只望陛下對萼某和所有善良的陳國百姓許一個承諾。」說著萼琨情緒上涌,竟屈膝在姬發面前跪了下去,「請陛下下令整肅陳國,還我們一個國政明淨民風淳樸的家鄉!」
姬發心里很不是滋味,不過還是壓抑了所有消極的情緒,開口即是允諾︰「好,我答應你。」
「多謝陛下……」萼琨叩頭一拜,拜完遂起身跑向後山,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初降的淺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