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姬發咳得死去活來,其痛苦模樣令全場嘩然。狐後最是大驚失色,她慌忙上前欲看他是何狀況︰「怎麼了星君……」
誰料姬發嗆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劇烈的咳喘使他面色愈漸通紅。
狐後當即預感到什麼,端起酒壺湊到鼻間一聞便嗅出端倪,回頭一雙怒目瞪住女兒︰「灕澈,你對客人做了什麼!」
「我……」她吞吞吐吐咬住嘴唇,在母親嚴詞厲色的質問下頓時失了底氣去抵賴。
略施小計將他作弄,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母後是絕頂聰明的人,以她極其敏銳的嗅覺肯定能聞出酒有怪異,也必能一眼識破她的伎倆。
是,她是在酒里動了點手腳,為他斟酒時偷偷向壺中吹了口妖氣,讓千雪釀里最精華的雪露消散,失去雪露的潤澤緩解,美酒就會釋放出它原本的烈性,外人飲來當然受不了。
「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麼?」見姬發被她那不懂事的女兒害成這般慘相,狐後從未動這麼大肝火,甚至不留情面當眾將她呵斥,「別忘了他可是你夫君!」
「就是因為他要做我的夫君,所以我才要考驗他嘛!」
她委屈的辯駁把狐後和姬發都給愣住。
「我借此教訓告訴他,做我的夫君絕非易事。連母後都說我刁蠻任性,也許和我相處會比喝下這烈酒還嗆口。」她倒振振有詞,斜視姬發說得理直氣壯,「如果連這點痛苦都忍受不了,那他將來怎麼忍受得了我!」
狐後听罷更怒︰「你還強詞奪理!」
「算了狐後,她說的有道理……」緩過來幾分的姬發適時勸言,不想看她們母女爭執,其實她被母親訓斥也必會叫他于心不忍吧。
她回望姬發霎時緘默,想不到自己對他如此針對,他居然還會好心幫她說話?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要你短時間內接受我這個夫君,對你來說很難,但是灕澈……」姬發捂著咳疼的胸口直視她,抵死忍住那隨時都會席卷而來的劇咳,「你不會了解我為你所受的煎熬,比你現在考驗我的還要痛苦千萬倍……」
她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姍姍走近了他,在他身側蹲下時相望失神︰「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給過你煎熬?」
「我受過最大的痛苦絕不是這酒,而是有人三番四次舍我而去,當我終于千辛萬苦地找到她……」他離不開她醉人的紫眸,看她的眼神含情脈脈,「她卻把我忘了……咳……」
看他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她不由自主扶他胸口,另外只手順勢去他背上輕輕拍撫︰「你還好吧……」
「你說我連這麼慘絕人寰的痛苦都能忍受,還有什麼痛苦忍受不了?」他咳意方歇,手掌情不自禁覆上胸口她的手上,她凜然一怔。
「好了好了,這次算我不對……」她沒忍心把手抽回,只由他握著,還繼續為他拍背止咳,「我道歉。」
「道歉是不夠的。」狐後冷漠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她郁郁回頭︰「母後……」
「你怠慢了貴客,必須接受懲罰。就罰你……」狐後才不管她有多憋屈,眼光投來難以言喻的邪笑,「罰你這些日子寸步不離陪在夫君身邊,夫君有任何要求你都得順從。」
「……」
此話一出狐女姐妹們又樂了,姬發心里也藏著一份不為人知的竊喜,只有她,臉色驟時蔫成霜打的茄子。母後明顯偏心向著他,她已經萬分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