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是詠詩,以春意為主題。
東城漸覺春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一首北宋宋祁的《玉樓春.東城漸覺春光好》從白衣女子口中飄出,似水的眼眸深情地望著主席台上的弘普,幽深的眼楮里升騰起霧一般的迷離,弘普的眼楮亦流連于台上,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粉墮百花州,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對成逑.飄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
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嘆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一首林妹妹的如夢令-《詠柳》。;讓台下的觀眾和評委贊嘆不已,讓他們覺得我不僅歌喉出眾,文采更是不凡,不同于別人只是單純地詠著前人做的詩。
第三場是舞,無題。
這場爭霸賽已是我和清吟之間的較量了,鹿死誰手且看今朝?
她依然白衣飄飄,素肌不污天真,曉來玉立瑤池里。亭亭翠蓋,盈盈素靨,霓裳舞罷,斷魂流水,舞曲柔美,舞姿亦柔媚。
舞美人更美,如月中嫦娥下人間,九天玄女落凡塵,清純的如那水仙花般高貴自然。
輸給這樣的女子我不恨,怨只怨那王公的薄情,怎能恨這怨女的情痴?
我上身著紅色絲綢裹成的露臍露月復小短裝,艷紅的紗裙拖至腳 ,赤腳在腳脖上栓著鈴鐺叮叮作響,手上帶著各種銀色手鐲,耳垂上亦掛著閃亮的耳環,鼻上套有銀色的鼻圈,這樣的裝扮在封建的古代即使是青樓女子也是很難見到的。
頭發編成長而粗的辮子甩到腦後,上面帶著銀色綴至額頭的頭鏈,將朱砂痔掩蓋住,整個人都在銀色的光圈中包圍著。鏡子的女人濃妝艷麗勾魂攝魂,白若雪的肌膚在紅色的襯托下更加的水女敕透白,縴弱的水蛇腰平坦的小月復部灑金粉,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最後披一件透明紗,不是因為害怕太暴露只是想更加的動人。
來自古典異國風情的音樂聲響起,曼妙的舞姿輕快的跳動的,手臂無骨如蛇般柔媚擺動,腰肢時而輕柔時兒嬌媚,透過臉上的紅色面巾,眼楮妖媚般地看著台下的每個人。
我跳的是印度舞,舞曲浪漫,舞蹈消魂,媚眼秋波,萬種風情;靨輔巧笑,神飛傾城,冰簾半掩,明亂墜。月影淒迷,夜寒驚起。我知他們已迷醉,因舞亦因人。
「好美呀!」如痴如醉的低語四面八方的涌來。
「美人,今天你是我的,不管花多少銀兩我一定要得到你!」「飯桶」先生痴迷迷地欲上前將我攬入懷中,卻被我輕巧地閃開。
「看樣子,美人是對我情有獨中了!果然是香氣迷人,妖艷無比!」八戒顫著肥肥的身子恬不知恥地向我伸出他的豬肘子。
「官人,我美嗎?」看似嬌羞的言語卻滿胃的惡心。
「美!美的讓人失魂落魄!」八戒攙著口水巴結道。
我笑,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不知死活,今天若是踫到我的身體,明天就橫尸街頭。
「啪啪」一樣閃開,甩手在他的肥臉上留下了美麗的印記,軟軟的像打在棉花上,很舒服。我的身體豈是而等下流之人踫得的。
八戒微楞,台下的觀眾和評委亦倒吸一口氣,嬌小的我在肥壯的他身邊是那般的柔弱。
「你!不知好歹!」八戒還魂上前欲將我收服。
「啪啪」兩下甩手繼續享受那拍打棉花的感覺。
「給我拿下這惡女子!」八戒捂著自己越加浮腫的臉怒吼道,狗腿欲飛身上來卻被軒轅的手下制止,「範兄,何必女人計較呢?
「軒轅兄這是何意?」八戒不解,依舊滿臉怒火。
「她是我的人!誰也動不得!」軒轅冷臉坐在凳子上,看著我的眼神敏銳而深沉,猜不透那眼里的涵義,但是卻知道他不再冷靜。
望著弘普那千年冰霜的臉,寶石般璀璨的眼楮閃過骸人的殺意。
八戒依然憤恨卻不敢輕舉妄動,壓制怒氣坐回凳子,台上又回復清淨。
我笑,勾魂攝魄的笑,我不是任何人的,而你們卻是我手中的玩物。
心生玩念,響指過後音樂聲再次響起。
柳腰輕舞,蓮步輕移,亦步亦舞,嬌態千變。
我舞到弘普的面前,在他身邊轉動著,勾惑著。藕臂輕搭,香氣四散,挑悻般從身後勾著他脖子,縴縴玉手或畫或模在他的上身游移不定,媚臉探至他的臉邊,舌頭顧做不經意滑過他的耳垂,感受他的顫栗,他的僵硬,旋轉至他的面前對上他即使陰冷亦掩不住**的眼楮笑容燦爛如煙花般璀璨明亮,巧手一推月兌離他的身體舞到軒轅的身邊。
身子依舊如蛇般舞動,摯起他的手將他從凳子上拉起,軒轅亦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嚴峻的樣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里流露出的意思是你知道你在玩火嗎?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將自己往危險的深淵中推進,可是我卻克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我媚笑不語,繼續攀附著他的身體舞動,我喜歡現在的我,叛逆亦**。
弘普邪媚的臉陰沉下來,眼楮緊緊地盯著我勾搭在軒轅身上的手,他黑著一張滿是憤怒的臉陰狠無比。
他在吃醋,為了一個舞女!我惱恨,發自心底的憤怒,這就是我愛的男人,我要托付終身的男人,為了一個舞女而吃醋和發火,即使我就是那個舞女,可他應該不知道。
譏笑自己的無知,嘲笑自己竟為這樣的男人如此地委曲求全,這樣的男人值得我如此的付出?可我就這麼情不自禁地墜了進去,那麼深那麼痛。
我笑,憤怒的笑,掙拖軒轅的懷抱,腳無意識地舞到他的面前,香滑的雙臂繞過他的肩頭,勾抱住他的頸項,並充滿挑逗的輕輕磨蹭。眯起懾人心魄的靈性雙眸瞅住他,湊在他耳畔呢喃軟語︰「……想知道我是誰嗎?……」
不再萎縮地勾引,而是光明正大的調戲,將蔥白的縴細小手順著他的唇形滑著,他本是愁雲密布的眸子轉瞬換為狡邪的玩味,一抹淺笑飛揚在唇邊,心底沒由來的一陣不安,強裝鎮定繼續勾引。
手在他背後不知所措地滑動著,對上他魔媚般妖冶的笑,讓我感到從心底發出來的涼意,我知道這笑代表的危險,代表的憤怒,我慌張地想逃離,卻發現他的手已將我圈住,看似沒有什麼力道去卻已經無法逃離。
他亦看出我的意圖,圈住我腰的手越發的用力,湊到我耳邊輕聲慢語道︰
「想走?晚矣!」
弘普突地湊到我的耳邊,灼熱的氣息順著耳根蔓延至全身,臉色的表情冷的可以把周遭的空氣凝成冬日的霜雪一般寒氣逼人。讓我從心底感到發寒,沒由來的打了一個激靈。
「怎麼?現在才知道害怕?」溫柔而媚惑的話語掩不住的怒氣。
他察覺到我是誰了嗎?濃妝後的我太過妖艷跟平日里素面朝天的我很大程度的不同,況且我還帶著面紗。
風吹過,打了一個寒顫,雖快入夏可晚上還是很涼,而且我穿的還這般的風涼。
「該死!」他語寒似冰,眼神里寒意將我穿透,看見我的衣裝眉頭深鎖,下一刻將我圈在懷里,突來的溫暖讓我更深地渴望更多。他盡可能將我包緊,不漏一點春光。
「放開她!」軒轅的聲音在耳後響起,雖冷靜卻已怒火沖天。
弘普頭微抬,不屑地看向軒轅的方向,一張極其俊美的臉已掛滿寒霜。
「軒轅!」下意識地呼喊出聲,神思回到現實生活中,此時我坐在弘普的大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他亦雙手環住我的腰,我們貼的很緊,從外面看來格外的曖昧,我又如此地勾魂。
弘普轉而看向我,黑眸里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氣,挾制我欲逃月兌的身子收緊腰上的手,不給我一絲轉身的余地。
「樓知府,這個女人我要了!這里的事交于你處理!」並不看那知府大人,握著我腰上的手越發的使勁,起身欲要離去。
「愛爺喜歡只管帶走,這里交于下官便是!」那知府獻媚地說著,還不忘用他滿臉婬穢的眼楮看著我,甚是厭惡,身體朝弘普的懷里擁的更近,在外人看來是我主動的投懷送抱。
弘普感到我的厭惡轉身隔開了那知府的目光,回頭略帶凶狠地看了一眼那樓知府,那知府尷尬地收回停留在我出的水晶肌膚上的委瑣目光。
「你放開我拉!我不要跟你走!」我掙月兌地要跳出他的懷抱,小聲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听到的話說著。
「休想!」攔腰飛身將我帶起,同一時間耳後傳來爭斗聲,呼喊聲,吸氣聲,此起彼伏。
回頭看見奮力搏斗的軒轅,慌亂而憂傷。
舞台正中央是清吟絕望而孤獨的倩影,又是一個痴情女子薄情郎,獨自流淚到天亮。
弘普你是這般的無情,此時你傷了愛你的女人和你愛的女人!
寂靜的夜空群星閃耀,月疏影斜,竟這般的諷刺。
「放我下來!」
「休想!」
風吹過,身冷心亦冷。
他擁著我飛躍過繁華的街市,來到一間很雅致的房間,將我塞到絲被中裹住。
「官人!這是哪里?」既來之,則安之,你既把我當成青樓女子,我必讓你刮目相看。
「客棧房間!」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官人把奴家帶來是何意?」顧做不知妖媚地問道。
「你說呢?」清逸絕倫的氣質,眸若深潭般霸氣十足。
「官人可是想要奴家的身子?」繼續蠱惑地問道,想來這間房子原來的女主人此時是何等的憂傷絕望。
半響沒听見他的回話,沒有燈光的屋子數不出的靜寂,偶而點點月光照到屋中斑斑點點。
「官人不語,想來是不屑于奴家的身子,既是這樣,奴家也不留在這里污染公子的房間,污穢公子的眼楮。」說罷便起身下床倉皇逃離。
這場戲我快做不下去了,真相是如此的殘忍。怕看到他揭開面紗那驚訝的神情,那無疑是將一把尖刀插過我的心口。
「去哪?你還想穿著這身衣服在他們面前丟人現眼嗎?」半想冒出一句話竟讓人這般的心寒,突然間的燭火閃耀,竟是這般的刺目。
「這跟公子何干?這本是奴家的命!」執意離去,永不相見。
「不許!」伸手霸道地拉住我的手,巧勁輕扯,旋轉數周落入那熟悉的懷抱。
「你想干什麼?我討厭你!」我慌亂地扭動著身體試圖逃離他的懷抱,一想到這里是他和她的燕好之地,心里惡心的想吐。
「討厭我?那你喜歡的是誰?那個叫軒轅的嗎?你就這般想離開我投身到他的懷抱?」唇狠狠地無預警地將我封住,扭動的身體也被他高大的身體無形地壓制住,濃烈的男性氣息侵入我的身體,不容一絲反抗,欲將之推開,卻無半點用處。
唇的主人一點也不知憐香惜玉,懲罰似的蹂躪著我的唇,「哧啦」一聲,絲綢布片漫天飛舞,一片一片飛落到地,心也隨之沉淪,那般的痛,貝齒狠落,他吃痛離開。
「滾!你給我滾!我不要呆在這里!讓我走!」得到釋放的我歇底里地嚎叫著,拼命地錘打著他的身體,心在痛,他竟把我當成青樓女子一般的,萬分地厭惡這個地方,滿是傷痛,淚暴流不止。
「若兒,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這不是我本意,我是被氣糊涂了!對不起!對不起!」他將我的手圈在他的腰上抱著我不停地喃喃道歉。
一聲「若兒」將滿心的傷痛化為委屈,嚎啕大哭,直到抽噎亦將眼淚進行到底。
「哎!」長嘆一口氣,寶貝般地將重新塞進被子納入懷里等我發泄完。
「這兩天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原來他已經知道我是誰?這番鬧劇從頭到尾都只是我一個人自演自傷自痛。
「怎麼了?怪我沒有早點告知你我已知你的身份?亦是怪我將你強搶自此?」他一語道破我的想法。
「什麼時候?」
「唱曲的時候!」
「為何沒有拆穿?」
「有剛開始是因為我不想打草驚蛇,後來更想知道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點著我錯愕的小嘴苦笑著說。
「我玩什麼把戲?我只是想尋回我失去的愛人的心!」心里揪疼,尋回又怎樣?心還是傷了,剛止住的淚又忍不住流淌,怎就這般的沒出息。
「沒有失去又何來尋回?永遠也不會失去,這顆心永遠都是你的!」掀開被角鑽進被窩將我深深地擁入懷抱。
「騙人!人家都說你和那清吟姑娘不離不棄,時刻糾纏,片刻不得分開!她縴弱美麗,你俊郎才氣,你們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對!」吃味的酸語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怎麼?吃味了?」俊臉壓抑不住的甜笑,語氣里的情誼無盡的曖昧和甜蜜。
「鬼才吃你的醋!」大聲辯解掩飾內心的羞赧。
「好好!沒有!」細心地幫我掖好因過跟激動而月兌落的被子,笑意滿面。
「這里是哪里?你和清吟的房間?我要走!我不要在這里,不要用你踫過別的女人的手踫我,你和別的女人呆過的房間我亦不要呆!」房間里燭光照耀讓我看清楚房間的擺設,這雖是酒家的客房,卻處處透著女子的氣息,氣憤地推開他,滿心的委屈,掀開被子就要走。
「不是!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你相信我!這是你的房間,你來蘇州落腳客棧的房間!」弘普急忙平息我的怒火。
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哦!怪不得看著有點熟悉,這也不能怪我,我一共就睡過一下午。
「自從你失蹤後,我白天悄悄打探你的消息,晚上守在這里等你!」他 著我的嘴唇低聲訴說。
「那你和清吟姑娘是怎麼回事?」難道我那天看到的是幻覺。
「我和她的事,說來話長!」弘普擁著我娓娓道來。
古代的江南都是富庶的地方,鹽商偷稅漏稅的更是數不剩數,而到江南的官員大多受不了銀子的誘惑而淪陷跟他們同流合污。官商相互勾結欺上瞞下,中飽私囊,這對歷代皇帝都是一件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