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愛他不下于你愛弘普,可是愛他卻不能獨佔他!」
那天額娘給我講了她和阿瑪的故事,額娘說她跟我一般痛恨這三妻四妾的時代,她也曾離開過,可是離開後卻瘋狂地想著十六爺,于是在相思的煎熬下,她最終放棄自己執念回到了阿瑪的身邊。
額娘說︰軒兒,你知道嘛!那種思念的滋味比死還難受,像一把刀時刻在你胸口滑著傷痕!于是我認命了,我告訴自己只要他愛我,只要他心中有我就足夠了。
可是額娘,你知道嘛?你是你,我是我!我不要認命,不要認命!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初秋的月色好美,美的讓人心疼,美的讓人心醉。秋風微涼掃過早已泛黃的枝葉,每掃一下,便有落葉飄零,秋意盎然,帶著離別的憂傷,秋是離別的季節,成熟的果實離開樹母的懷抱,葉黃、葉落,無論之前多麼的相親相愛,亦無法改變終要離別的仇怨!
今晚的月色好美,可我卻怎麼也欣賞不進去!一個人,誰也不見,孤獨、寂寞徘徊在我左右,獨享那清冷的月夜!
長相思,催斷腸。
日***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
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
掃來看曲明鏡前。
獨倚在園中的‘思若亭’中,仰望的星空,淚光點點,伴著秋風,綴著秋月,滴滴墜落。
「若兒~~~~~」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無盡的疼惜和愧疚。
「別過來,我現在不想見你!」我沒有回頭卻淚以千行。弘普,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你,就是你。
「若兒,關于賜婚的事,我並不知曉~~~~~~」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慌怨,听見我的話,腳步停住,在台階口處望著我,月光下,他的背影,像刀般刺入我的心,血順著脈絡流淌著。
「那又如何?你卻無法改變你被賜婚的事實!」
「若兒,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那就等到有答復的時候再來吧!現在我不想見你!」壓抑著哽咽咬牙說道,說完,頭低下,快速地從他身邊走過,我怕再不避開,便會歇底里的同他吼叫了。
在越過他的身邊時,他突然伸手將我拉扯進懷里,擁著我輕輕地飽含深情地喚著︰「若兒~~~~~別不理我,你罵我,打我,怨我,都行,只是別不理我,別躲著不見我!」
他的呼喚像一把打開心門的鑰匙,滿心的委屈像洪水般奔涌而出,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被他圈在懷里,淚打濕他的衣襟,手抓緊他的衣服,如同有一雙手揪住我的心髒,疼到無法呼吸!
「弘普,我這里好痛!我無法呼吸!」倒在他的懷里淚流不止,整個身子因哭泣而劇烈的顫抖,我沒有辦法將自己的老公讓給別人,我沒有那個心胸。
「若兒,對不起!對不起,我竟將你傷的這般深!」他抬起我淚眼狼藉的臉一遍一遍地吻著,手撫在我的身後,一遍遍地撫模安慰。
「弘普,我不要你納妾,我不要你的懷里抱著別的女人,我不要別的女人駐進我的家,你的心,那樣的你我不要~~~~我不要~~~~~我的愛是自私的,自私到我只想擁有你一個,完整的你,不管是心靈上的還是**上的,我要完整的你!只屬于我的你!」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帶著痛、夾著傷,將眼淚、鼻涕通通抹上他的衣襟。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若兒,我答應你,今生今世除了你之外,不會再娶任何女人!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他捧起我的臉,由眼角處開始親吻。
「弘普,願得一有心人,白頭永不離!若不能做到,那麼請放手!讓我離去!」對于愛情我有‘潔癖’,我的男人只能屬于我,若做不到,那麼請放手!
哭累了,趴在他懷里渾然然地睡了,迷夢中弘普將我小心地抱起,無比憐惜地擁入懷里,「若兒,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要離開我?你說你不要我了?」他定定地望著我,陰柔的臉滿是明晃晃的哀怨,明亮的大眼滿是渾濁的傷痛。
「不是我不要你,不
是我要離開你,弘普,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你將別的女人娶進我家的門,那樣的我生不如死!」心像剜去般,疼的整張臉皺作一團。
「不準,死也不準,以後不準你再說這些話!」弘普吻上我的唇,堵住我的嘴,熱情而激憤地深吻一番後將我放開,「這件事交給我,明天我自會讓皇上收回成命,我不要娶妾,我不會要任何人踏入屬于我們的地盤!」
「弘普,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難道你想抗旨不尊?皇上既然未事先通知便自行下旨,你就應該知道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收回成命的!你若是執意抗旨,那麼便是欺君之罪,以皇上的個性,你以為他會放過你?你是阿瑪嫡親的兒子,你是皇上最重視的臣子之一,他是不會允許你忤逆他的,且阿瑪這關你都通不過!」雍正,歷史上最殘暴的君王,是將權勢聯姻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物,他是不會允許任何人違反他的意願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沒有你,權勢和利益對我來說又有何意義?」
「弘普~~~~~~」你這又何必呢?無疑是拿雞蛋踫石頭,終是沒有希望的。
只是我不想勸慰了,我好累,好想睡覺!
哭累了,趴在他懷里渾然然地睡了,迷夢中弘普將我小心地抱起,無比憐惜地擁入懷中。
自賜親之後,心情處于一片低糜,打不起精神做任何事,不見客、不出門、不逛街,像現代的宅女一般,連飯都是由菊兒送進我屋里來!
我不是惱怨,亦不是悲傷過度,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些虛偽的臉孔,帶著比我還悲痛的心情過來勸慰我的福晉夫人們!可憐、同情我不需要,譏笑、幸災樂禍我更是懶的理會!
哭過、痛過、累了,睡了!日子依然要下去!我沒有自暴自棄,我只是在房間里呆了整整十日之久!想了很多,過去的、現在的、將來的,發現自己真的是杞人憂天。
大清朝的天下,封建的舊社會,單憑個人的力量,能改變什麼?這段日子弘普也來過,沒有我的允許,亦不敢踏入我的房間,只是在外邊徘徊著、不說話!納妾之事我想他拒絕不了,別說是皇上,他連自己阿瑪那關都過不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軒兒,已經七天了,你就開門出來吧!呆在屋子里,會把自己悶壞的!」說話的是敏兒,正焦急地在外面砸著門,這是她第三次來!也許這些人里也只有她是出自真心關心我的,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她,事實上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你再不開門,我就跺了!」她吼道。
「幾天不見,暴力傾向見長呀!」我開門,正好見她抬起的右腿,見我出來,急忙收回,因沖力太大,差點摔倒,幸虧丫頭們及時扶住。
「軒兒,你?沒事吧!」她大眼圓睜,望著打扮光鮮的我疑惑不解。
「我能有什麼事?想在房里清淨幾天看點書,也不得安寧!」我繞過她走進園中,深深地吸了口那新鮮的空氣,伸伸懶腰,做起了瑜珈!心情突然地好了起來!
「軒兒?」她囁囁地喚道,看著我的眼神像看神經病般。
我輕笑,拍了拍她的腦袋說︰「干嘛!以為我腦子有毛病?去死!我比誰都正常!這幾日我相通了,不就是納妾嘛!哪個皇宮貴族不納妾、不娶填方?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不就是填雙筷子,多個人嘛!好在我是正室,她們也奈何不了我!倒是我,等她們來了以後,看不順眼還可以拿她們出氣!」
說的很輕松,可是心中的痛又有誰知,可是不這樣又怎麼辦?難道真拿弘普的命和兩家人的權勢和安危來賭?算了算了!由他吧!
「軒兒?」敏兒撲在我懷里緊緊擁住。
「哭什麼?瞧你那點出息!算起來,靜雪也應該要生了吧!咱們去看看她吧!」靜雪又何嘗願意跟別的人分享老公呢?可是她做到了,且活的很好!想來她也是擔心我的,她有孕在身,不能讓她再為我的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