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帝王譜》原名《閑聊南京歷史上的王朝 》全面修改完畢 第一冊 東吳篇 末帝孫皓

作者 ︰ 肖堯

晉武帝對孫皓說︰「朕設此座以待卿久矣。」孫皓說︰「臣于南方,亦設此座以待陛下。」賈充謂皓曰︰「聞君在南方鑿人目,剝人面皮,此何等刑也?」皓曰︰「人臣有弒其君及奸回不忠者,則加此刑耳。」充默然甚愧,而皓顏色無怍。一日,晉武帝問孫皓︰「聞南人好作爾汝歌(五言四句,每句有汝),頗能為不?」皓正飲酒,因舉觴勸帝而言曰︰「昔與汝為鄰,今與汝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壽萬春!」帝悔之。

王濬(206—286年),字士治,小字阿童,弘農湖縣(今河南靈寶西南)人,西晉著名軍事家。出身于世代為2千石的官吏之家。由于王濬最先進入建業(今南京)西的石頭城,接受吳主孫皓投降,實現西晉統一大業。因滅吳功勛卓著,晉武帝司馬炎拜為輔國大將軍,領步兵校尉。太康七年(286年)卒,年80歲。

唐代詩人劉禹錫《西塞山懷古》詩曰︰「王濬樓船下益州(成都),金陵(南京)王氣黯然收。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南京)。人生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當時吳國有童謠︰「阿童復阿童,餃刀浮渡江,不畏岸上獸,但畏水中龍」(《晉書-羊祜傳》)。羊祜(西晉著名的戰略家)听後,說︰「此必水軍有功,但當思應其名者耳」(《晉書-羊祜傳》)。正逢益州刺史王濬被征召任大司農。羊祜發現王濬的才能可當重任,而王濬的小字又是「阿童」,正應了童謠之言。于是上表請留王濬監益州諸軍事,加龍驤將軍。命其在巴蜀大量建造戰船,訓練水軍。

當初,王濬承受詔命,修造戰船。王濬所建造的大型戰船,長120步,可裝載2000余人,上構木城,築起樓櫓,四面開門,船上可騎馬馳騁。王濬還命人在船頭畫上鳥怪獸,來震懾江神。後命其加快造船進度。如原來王濬在巴蜀只奉令以5、6百屯田兵造船,後來又增加各郡士兵1萬人,一年就完成了造船任務,使王濬水軍「舟楫之盛,自古未有」(《晉書-王濬傳》),為實現「水陸並進」(《資治通鑒》-卷七十八)滅吳,提供了重要的軍事力量。

話說孫皓仿效劉禪出城投降,那麼,當年劉禪是怎麼投降的呢?劉禪,小名阿斗,劉備之子,被人認為是懦弱無能之輩,于劉備去世後繼位成為蜀國皇帝。後人們稱懦弱無能、不思振作的人為「阿斗」。263年,魏國分三路進攻蜀漢,魏將鄧艾抄小路攻入蜀中,後主劉禪無奈竟采納降魏的建議,反縛自己雙手,抬著棺材出城投降鄧艾。

蜀亡後,劉禪被押送到洛陽,晉王司馬昭封他為安樂公,賜住宅,月給用度,僮婢百人。劉禪的子孫及群臣封侯者50余人。晉王與劉禪一起宴飲,為他表演蜀國的歌舞,旁人都為之傷感不已,而劉禪卻高高興興同平時一樣。晉王對賈充說︰「人之無情,竟然到這種程度;即使諸葛亮還在,也不能輔佐他長久平安,何況姜維呢!」過了幾天,晉王問劉禪說︰「你還思念蜀國嗎?」劉禪說︰「在這里很快樂,不思念蜀國。」舊臣谷正聞听此言,連忙找個機會悄悄對他說︰「陛下,等會兒司馬昭再問您,您就哭著回答說︰‘祖先的墳墓,都遠在岷、蜀,我心常常西望而悲,沒一天不思念。’然後閉上眼楮。這樣,司馬昭就能讓陛下回蜀了。」後來晉王又問他,劉禪就象谷正說的那樣回答,晉王說︰「你說得怎麼像谷正的話。」劉禪驚訝地睜開眼說︰「確實像您所說的那樣。」左右之人都哈哈大笑。此為「樂不思蜀」的出處。

司馬昭見劉禪如此老實,從此就再也不懷疑他。劉禪就這樣在洛陽安樂地度過了。其實劉禪十分聰明,正是他這種大智若愚的表現,最終免遭殺身之禍。

扯遠了,再說孫皓投降後,瑯邪王司馬派使者送孫皓及他的宗族去洛陽。5月初一,孫皓到了洛陽。他和太子孫瑾等人用泥涂在頭上,反綁了雙手,來到洛陽的東陽門。晉武帝司馬炎(司馬昭長子,西晉王朝創建者)下詔,派謁者解開他們的繩索,賜以衣服、車子、30頃田地,每年都供應他們非常充足的錢幣、糧食和布匹。晉授予孫瑾中郎的官職,孫皓其他的兒子,凡是原先為王的,都被任命為郎中。吳從前的有名望的人士,都根據他們的才能提拔進用。孫皓的將領、官吏渡過長江的,免除10年的賦稅、勞役;老百姓免除20年的賦稅、勞役。

太康元年(280年)5月初四,晉武帝司馬炎來到堂前的長廊,會見文武官員中有爵位的、以及四方來晉的使者,國子學生也都參加會見。晉武帝派人將歸命侯孫皓以及投降的吳人帶來相見。孫皓登上大殿向晉武帝叩頭。晉武帝對孫皓說︰「朕設了這個座位以等待你已經有很久了。」孫皓說︰「我在南方,也設了這個座位以等待陛下(此時孫皓好像頓時成了一位好漢,面對「皇帝」毫不相讓)。」

賈充(尚書僕射、魯郡公、大都督總指揮)問孫皓說︰「听說你在南方,鑿人的眼珠,剝人的臉皮,這是哪一等級的刑法?」孫皓說︰「為人臣子的,殺了他的君王以及邪惡不忠的就處以這種刑法。」(有點狂妄)說得賈充啞口無言,非常羞愧,而孫皓卻面無愧色。但是從上面孫皓與晉武帝司馬炎和賈充的對話來看,孫皓雖然殘暴昏庸,但是被俘以後依然剛直不阿,敢于實話實說,並且不卑不亢,就這一點還是令人佩服的。

據《世說新語》,一日,晉武帝問孫皓︰「聞南人好作《爾汝歌》(五言四句,每句有汝),頗能為不?」皓正飲酒,因舉觴勸帝而言曰︰「昔與汝為鄰,今與汝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壽萬春!」晉武帝悔之。因為君臣之間是不能你我相稱的。晉武帝這一問,竟被孫皓連呼幾個「你」字,反倒自討沒趣。司馬炎命令他閑居于洛陽(司馬炎還是夠意思的,對階下囚孫皓不但給地、給錢、給物,還封了個歸命候,在京城閑居)。

晉武帝從容地詢問散騎常侍薛瑩,孫為什麼會亡國。薛瑩回答說︰「孫(皓)親近小人,任意地施行刑罰,大臣和各位將領,人人都不能自保,這就是孫(皓)滅亡的原因。」又一天,晉武帝用同樣的問題問建平太守吾彥,吾彥回答說︰「吳君王才智出眾,輔佐的大臣賢能聰明。」晉武帝笑著說︰「要是這樣,為什麼會亡國?」吾彥說︰「天賜的福祿永久斷絕,天道卻有歸屬,所以才被陛下所擒。」晉武帝贊賞他的話。

這一年,西晉以司隸所統領的郡設置司州。一共有19個州,173個郡國,2459840戶。

公元263年蜀漢被曹魏所滅;265年曹魏被司馬氏所滅,建立西晉。泰始五年(269年),羊祜命王濬在益州籌建水師,並預定攻吳的軍事方略。咸寧5年(279年)冬,司馬炎出兵自江陵至建業攻吳,太康元年、天紀四年(280年)3月攻下建業,吳帝孫皓投降,吳國滅亡,西晉一統天下。太康四年(283年)12月,歸命侯孫皓在洛陽被司馬炎鴆殺(毒藥殺死),時年42歲。在位17年。葬河南縣界。孫吳帝國是三國中最晚稱帝、最晚滅亡的一個。

史書評曰︰「孫亮童孺而無賢輔,其替位不終,必然之勢也。(孫)休以舊愛宿恩,任用興(濮陽興,徵興為太常衛將軍、平軍國事,封外黃侯)、布(張昭,字子布),不能拔進良才,改弦易張,雖志善好學,何益救亂乎?又使既廢之亮不得其死,友于之義薄矣。(孫)皓之婬刑所濫,隕斃流黜者,蓋不可勝數。是以群下人人惴恐,皆日日以冀,朝不謀夕。」

縱觀權、亮、休、皓,一個喜歡射虎,需要勇氣和膽量,稱大帝;一個喜歡斷案,需要細致和邏輯,稱廢帝;一個喜歡打雞,需要雅趣和閑情,稱景帝;最後一個喜歡改年號,在位17年改了8次年號,平均不到兩年一次,完全听天由命,稱歸命候,這是否與東吳最終滅亡有關系尚待考證。

《妃嬪傳》選錄︰

孫皓滕夫人,故太常滕胤之族女也。滕胤夷滅,夫人父滕牧,以敕遠徙邊郡。孫休即位,大赦,得還,以滕牧為五官中郎。皓既封烏程侯,聘滕牧女為妃。孫皓即位,立滕夫人為皇後,封滕牧高密侯,拜衛將軍,錄尚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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