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帝王譜》原名《閑聊南京歷史上的王朝 》全面修改完畢 第一冊 劉宋篇 孝武帝劉駿

作者 ︰ 肖堯

孝武帝廣娶後妃,子女成眾,僅兒子就多達28個。太子劉子業,始平王劉子鸞,南海王劉子師、晉安王劉子勛、尋陽王劉子房等。

大明六年(462年)四月,孝武帝的寵姬殷淑儀(劉子鸞生母。楚江郡主,劉義宣的二女兒)去世,追贈為貴妃,謚號為宣。孝武帝為殷淑儀的死傷心不已,不斷憑吊,以致于精神恍惚,無心處理朝廷政事。由于劉駿每天仍然思念殷淑儀,便把棺材做得像抽屜一般,每當想見她的時候,便將棺材拉開一睹遺容。

十月二十五日,孝武帝在龍山(今南京將軍山)埋葬了宣貴妃,在山上開鑿山路幾十里,老百姓忍受不了這一艱苦的勞役,死亡、逃走的人很多。自從江南有葬禮以來,這一葬禮的隆重場面,還從來沒有過。又給宣貴妃另建了一座祭廟。廟成後以殷淑儀之子劉子鸞的封號,稱為新安寺。當時有巫師說可以仿漢武帝的前例,招殷淑儀的魂與劉駿相見,果然在帷幕後有影子出現,但是當劉駿想與之握手時,鬼魂卻消失了。劉駿頗為哀怨,便作了擬李夫人賦。金紫光祿家。陳郡陽夏人(今河南太康縣),出生于建康。以《月賦》聞名。也作了《殷貴妃誄》哀文獻上,劉駿看了以後非常感動,命令下屬們傳抄,使得一時之間紙與墨價錢大漲。

不過,就這篇《殷貴妃誄》,險些讓謝莊掉了腦袋。他哪里想到,時為東宮太子的劉子業,對這篇《誄》,不但十分敏感,而且相當反感。《誄》中有「贊軌堯門」一典,此典語出《漢書》,本意是贊美漢武帝的寵妃趙婕妤的,用來附會殷貴妃。因為,趙婕妤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後來繼位為漢成帝的劉弗陵。可殷貴妃的兒子劉子鸞,並非接班人。

劉子業說,你拍貴妃的馬屁,不把俺娘皇後放在眼里,率東宮衛隊,就要找他謝莊算賬。有人攔住了太子,時下這位馬屁文人,乃是你爹的紅人,這事急不得。

劉駿死後,劉子業繼位,不但扒了殷貴妃的墳,毀了她的祭祠,連殷貴妃生的劉子鸞,也一杯毒酒鴆殺了。接著,便將謝莊捉拿在案。

南徐州從事史、範陽(今北京附近)人祖沖之上書孝武帝說,何承天制定的歷法錯誤、疏漏的地方還是很多,所以,他又另外制定了一部新歷法。」孝武帝命令對歷法有研究的人同祖沖之辯論,但駁不倒祖沖之。不久,正趕上孝武帝駕崩,所以,祖沖之的新歷法也沒能實施起來。

孝武帝每次在宴請飲酒時,都命令臣屬們彼此之間相互嘲諷、攻擊,以此取樂。他還喜歡捉弄、侮辱手下臣屬們,從太宰劉義恭以下的大臣,沒有一個人沒被污言穢語侮辱過。孝武帝經常把金紫光祿大夫王玄謨叫做「北方佬」,把僕射劉秀之喊做「老摳門」,把顏師伯叫做「大板牙」,其他無論是高矮、胖瘦,都給起過外號。黃門侍郎宗靈秀身體肥胖,叩拜後起身很不方便,每次聚會,孝武帝偏偏不斷賞賜給他東西,就是想要看他跌跌撞撞謝恩的樣子,以此取笑。孝武帝還寵愛一個昆侖奴,他經常讓昆侖奴拿著棍棒毆擊各位官員,自尚書令柳元景以下,都不免挨打。

孝武帝安葬了殷貴妃後,幾次帶臣屬來到殷貴妃的墓前憑吊。他對秦郡太守劉德願說︰「你哭殷貴妃,如果哭得很悲傷,我就厚厚地賞賜你。」話剛說完,豫州刺史彭城劉德願已經失聲嚎啕起來,「撫膺擗踴,涕泗交流」(捶胸頓足,眼淚、鼻涕都流到了一起)。孝武帝大為高興,就將豫州刺史的官職賞賜給了他。孝武帝又命令醫師羊志也哭殷貴妃,羊志也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極其悲痛,全身的衣服都被淚水濕透了,甚至差點昏死過去。過了些日子,有人問羊志︰「你從哪里這麼快弄來了這些眼淚?」羊志回答說︰「我那時不過是哭自己死去的小妾罷了(古人就如此會搞笑,讓現代人都汗顏)。」

據說,現代也有因哭升官事例。某地委書記,他的老娘死了,地委大院的干部幾乎都去他家吊唁。下葬那天,有好幾位干部哭得死去活來(其中是不是有人的「二女乃」踫巧也死了),「淚飛頓作傾盆雨」,有的幾乎暈厥過去,比真死了娘的人還要「傷心」。事後,那幾個「幾乎暈厥」的干部,均官升一級。

孝武帝後宮的佳麗雖多,但自殷貴妃死後,孝武帝找不到一個合心意的。漸漸地因愁生病,不能再親理政事。

孝武帝為人機警、勇敢、果斷、迅速,他學問淵博,文章寫得敏捷華麗,他閱讀書信或奏章能一目七行。同時,他又善于騎馬和射箭。孝武帝的詩文造詣也相當高,王夫之評價劉駿《登作樂山》說︰「得之于悲壯而不疏不野,大有英雄之氣。」《全宋文》錄其文二卷。《文心雕龍-時序》稱「孝武多才,英采雲構」。他的樂府詩寫得清新自然,有《樂府詩集》、《玉台新詠》、《丁督護歌》等。如《丁督護歌》「聞歡去北征,相送直瀆浦。只有淚可出,無復情可吐。」有人說他開創了帝王寫民歌的先河。劉駿的賦今存數篇,如在《傷宣貴妃擬漢武帝李夫人賦》中寫道︰「流律有終,心情無歇。徙倚雲日,徘徊風月。」其情之深,其意之切,足令天下文人折服。可見劉駿其實也有內心深處的另一面。當然,並不是因為他詩寫得好,就減輕了人們對他恣意妄為的譴責。

自司馬氏建立東晉以來,宮殿都是草草建造的,朝會或宴請也不過在東堂或西堂而已。晉孝武帝司馬曜末年才建造了清暑殿。劉宋初期,也沒有什麼增加或改動。到了宋孝武帝劉駿,就開始大興土木,擴建宮室,牆上和柱子上都用錦繡裝飾。對他寵愛的妻妾和臣屬的賞賜,把國庫內所有的東西都拿空了。他曾經毀掉武帝劉裕住過的屋子,在那里興建了玉燭殿,與手下大臣一同前去觀看,舊屋床頭上還有一截土牆,牆上掛著麻葛燈籠和麻線蠅拂。侍中袁顗看完,盛贊武帝節儉樸素的品德。孝武帝沒有回答什麼,只是自言自語地說︰「莊稼漢得到這種享受已經是很過分的了。」

孝武帝晚年,更是貪財好利,凡是刺史、2千石官員免官回京時,一定限令他們進獻貢奉,同時,還和他們一塊兒賭博,直到把他們的錢贏光才停止。他整天都是開懷暢飲,很少有清醒的時候。經常是伏在案幾上昏睡過去,有時一旦外面有急事呈奏,他馬上抖擻精神,整理好容裝,一點酒意都沒有了。因此,內臣外屬們,對他都十分畏懼,沒有一個人敢做事懈怠。

大明八年(464年)五月二十三日,孝武帝劉駿在玉燭殿病逝。在位11年,時年35歲。留下遺詔說︰「免去太宰劉義恭的尚書令一職,加授中書監。任命驃騎將軍、南兗州刺史柳元景兼任尚書令,進入內城居住。朝廷事務,無論大小,全都要奏啟二人。國家大事要和始興公沈慶之商量決定。如果有軍務,就全都委托沈慶之處理。尚書府的事務,托付給僕射顏師伯處理。統領外監事務,交給領軍將軍王玄謨處理。」

七月初九,葬孝武帝劉駿于丹陽秣陵縣岩山景寧陵(今南京城北濱江三台洞附近)。謚號孝武,廟號世祖。

《列傳》選錄︰

孝武文穆王皇後,王憲嫄,瑯邪臨沂(今山東臨沂)人。元嘉二十年,拜武陵王妃。生廢帝劉子業、豫章王劉子尚、山陰公主劉楚玉、臨淮康哀公主劉楚佩、皇女劉楚琇、康樂公主劉修明。世祖劉駿在蕃,王皇後甚有寵。廢帝劉子業即位,尊曰皇太後,宮曰永訓。其年,崩于含章殿,時年38歲。祔葬孝武帝劉駿景寧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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