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整個海面很靜很靜,靜到連空氣都顯得有些壓抑,難以呼吸。
連接拉格利和拉里分湖的長廊上,只听見了慢慢踱步的腳步聲,洛亦威緩緩地穿過長廊,在自己的別墅前停下了腳步,只是看著門中透露出柔和的燈光,他靜靜地站在門口,沒有任何的舉動,靠著牆點起一支煙。
他知道,房間里再也沒有她,沒有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系的人,他再一次傷害了她,再一次讓她遠離自己。
沉默著,修長的手指間換了一支又一支煙,一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此刻的林浩澤已經完全沒有了那股傲慢的氣息。
他完全的失神,走廊上灰暗的燈光照著他的的臉,似乎顯得疲累,霸氣的眼楮中充斥的隱隱約約的血絲。
沉思著,他深深地吸一口濃煙,緩緩地吐出,當屢屢青煙冉冉上升之時,腦海里連續不斷的閃爍著他和路雪從那些過去到現在所有的片段……
沉痛著,緊握的拳頭狠狠地敲擊在堅硬的牆面,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痛楚,對不起……
對不起,這是他唯一能說的一句話,而她卻已經听不見了,她,此時又在哪里?
熄滅最後一支煙,雙手***口袋,轉身走進房間,如果可以彌補,如果還可以愛她,如果她還能原諒他,那麼,他寧願付出一切,包括放棄所有!
整個長廊一片空曠,朦朧的月光照著,門前那片木板地上密密麻麻的煙頭,牆上那隱隱的血跡,就像是在堅定這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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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軒看著床.上還昏睡的女人,她的臉看起來還呈現出恐慌,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憔悴和疲憊。
看著這樣的她,他的思緒又飛回了四年多前
那天是個天氣不好的日子,對于在浪花島暫時落腳的他們來說,這樣的日子很晦氣,眼看暴雨就要來了。
這個浪花島是一個沒有開發的荒島,平時是沒有人住的,一般都是海盜或者是混黑道的人路過來住幾天。
而他們是從白天那艘游輪上下來的,因為,他們已經不能再呆在游輪上了,如果再在游輪上呆,他們的身份就會被暴露。
而且,他們還帶著一個受了槍傷的人呢,游輪上的警察已經接到陸地上警察的信息,開始收查整艘游輪的游客了。
迫于無奈,他們不得不帶著自己的皮劃艇跳下海來,幸虧,這附近就有一個空閑的島嶼,他們把這里當作自己的臨時住處。
「封軒,你究竟怎麼回事?安妮都這樣了,你光是抓住她的手有什麼用,趕緊想辦法啊?」杜宜鴻看著封軒站在沒動,有些著急了。
「大師兄,沒有辦法了,子彈打穿了她的心髒,我也回天無數了,」封軒沉痛的回答,看著躺在地上的安妮,此刻的他,其實比杜宜鴻更加痛苦。
安妮是杜宜鴻的義妹,卻是他的女朋友,他怎麼可能不救她呢?
只是,這次,就是華佗再世,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看著安妮漸漸變得微軟的氣息,他緊緊的抓住她的手,除了心痛,卻沒有一點辦法。
「珍妮失蹤了,安妮死了,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杜宜鴻一拳打在旁邊的石頭上,整個拳頭立刻變成了紅色。
封軒把安妮緊緊的抱在懷里,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冰涼,此刻的他很沉靜,他知道,安妮已經走了,只是,也把他的心帶走了。
把安妮的尸體安埋在浪花島,封軒和杜宜鴻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這里了,因為,現在的天氣很壞,如果不走,憑他們那小小的皮劃艇,恐怕很難離開這里了。
「我去海邊上看看,安妮說她想找一個最美麗的海螺,希望能找到,放在她的墳前。」封軒把行李放在地上,快速的朝沙灘走去。
海水拍打著岩石,封軒站在岩石的最低處,任憑海水的襲擊,張開了雙臂面向著大海,「安妮!安妮!」他痛哭失聲,此時,沒有杜宜鴻在身邊,他才可以這樣放聲痛哭。
安妮,你說過,我們過兩年就結婚,你說過,你要像珍妮一樣,做一個好妻子,珍妮幫大師兄生了個兒子,你就要幫我生個女兒,我們要和大師兄做親家。
可是,安妮,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那該死的一槍,不是對著我的嗎?你為什麼突然倒在了我的面前?
安妮,你不在了,我們怎麼和大師兄做親家?我們怎麼生女兒?
他痛苦的站不穩,居然一下子坐在了水里,珍妮的離去,像是抽走了他心靈深處最重要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像一個空殼,已經失去了靈魂。
「啊!!」他感到自己的腳被什麼拉住了,嚇得他一下子從水里站起來,以為是一只魚,朝著腳腕一看——天啊!是一只蒼白冰冷的手!
「不會是美人魚吧?」封軒沒有心情,很隨便的用手拉起這只冰涼的白手,別說美人魚,就是鯊魚現在的他也不怕。
把這個重物拉到沙灘上,天啊!果然是一只美人魚!而且還是一只漂亮的美人魚呢?
用手探探的鼻子,還有一點氣息,再看看她那蒼白到沒有血色的面容,那泡得發白的全身,想必,她在海水里泡了很久。
難道,這是安妮,安妮還魂了,他剛剛在海水里喊安妮,居然就有美人來拉他的腳?
沒有遲疑,他抱起這個女人,快速的朝杜宜鴻和他搭起的臨時木棚走去,他要用自己的醫術把她救活。
那一次,他和杜宜鴻在浪花島多呆了兩天,一直等到又一艘國際游輪路過這里,他們兩人才帶著這個美人魚離開這里。
當然,他們不叫她美人魚,他們叫她安妮,因為,封軒固執的認為,這就是安妮還魂,就是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