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仔細觀看著裴之信的武功,自語道︰看來此人果真是花影花殘心的傳人,他使用的正是昔日花殘心的獨門兵器殺手玫瑰。而且裴之信的武功似乎有青出于藍勝于藍之勢,竟能與錢一命斗個難分高下。
不烈風致搖頭道︰其實錢一命並沒有使出全力。
咦?錢一命會留手?葉月及陳路對烈風致這一句話皆感訝異莫名。
錢一命看得出來,裴之信沒有使用全力,也是在試探他,所以他也沒全力對付。
叩、叩一陣敲打聲,突兀地由長街另一頭響起,吸引了眾人注意。仔細一听,這聲音是竹棍敲打石地,發出一陣又一陣規律的節奏。一聲強、一聲弱的敲打聲,像是在探索,也像是在呼喚,希望有人能夠回應。
蓮花開,蓮花落慈悲大爺有善心,可憐窮苦叫花兒這時響起叫花子乞討時常唱的蓮花落,輕快的節奏里卻隱藏著幾許哀傷。
是乞丐探花陶齊,眾人小心。烈風致一听竹子敲打的聲音,就知道來者是何人。
接著敲打的節奏再變,忽高忽低的音階,忽強忽弱的響聲,竟像一名武者對著眾人出招演式。由各種不同的方式展開攻擊,測試著眾人的反應。
血竹秀士安空年踏前一步,竹心淚在真氣牽引下自行離腰而起,飛落在他身前。劍鞘落地的同時,亦發出一聲低沉的響音,插入竹棍的節奏之中。
對方的響音受到安空年突然的打岔,霎時頓了一下,隨即再次響起,奏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曲子。急促的敲打聲,彷佛千軍萬馬奔騰一般,又好似萬千將士在戰場拚命搏斗廝殺,充滿無止境的殺伐意味。
街道上的路人早就被錢一命及裴之信的對決嚇得閃往兩旁,現在這一曲殺氣騰騰的調子更是讓那些听見的路人身歷其境,彷佛身處于沙場。駭得這些人屁滾尿流,兵荒馬亂,眾人奪路而逃,有如空城。
安空年眉也沒挑,半點也沒受到聲音的影響,翩翩然地舞起竹心淚,劍鋒揮灑,可說是一派怡然自得,沉浸在自己的劍舞之中。隨著身形的舞動,竹心淚一下下地敲在地上或是樹干之上。
說也奇怪,安空年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全然沒有半點節奏,卻天衣無縫地嵌合進對方的曲調,像是兩人在合奏,配合得是那麼地完美無缺,就如同一對練習過無數次的最佳搭檔。
逐漸地,安空年由被動的配合扭轉為主動,敲擊的次數亦從緩和變為急遽。如小溪匯入小河,大河流向瀑布,如萬馬奔騰般的銀河倒瀉,淹沒了一切。
陶齊、安空年二人雖藉由音律交手,但兩人由小試身手到全面性的進攻廝殺,是那麼地真實,比起真刀實劍的對決,亦不遜色半分。
葉月、陳路二人守在烈風致身旁,防止其他人偷襲。
咿呀
怪異的鬼叫聲從背後傳來,三人回頭看去。就見一道凌厲的旋風急速逼進,所經之處飛沙走石,拔樹倒屋。路旁的小販攤子及竹籬笆根本抵擋不住如此狂猛的風勢,盡皆支離破碎,勁厲的狂風夾帶著摧枯拉朽的勢子急速撲來。
這是什麼東西?烈風致吃了一驚,這是哪門子的武功?居然能造成如此驚人的效果,比起他的龍卷烈風亦是不遑多讓。
這人也是朝聖學府的高手風暗萬里!葉月一眼就看出對手的來歷。不過能造出如此嚇人效果的人物,想要忘記恐怕也是一件難事。
烈風致也听過此人名號,才準備出手對付,陳路便跳了出來,大聲喝道︰風暗萬里,久聞大名,如雷貫耳,早就想和你交手,接引翼宿陳路在此拜候了!
百鳥朝凰陳路鳳尾劍出鞘,絕藝再出,數十柄劍影化作刺眼光芒,交纏飛舞的劍鋒混在華光之中,形成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參天翱翔。接著人劍合一,逆著怒號狂風,沖入旋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