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錦繡還生 第四卷 第十七章 作師長鞠躬盡瘁

作者 ︰ 兮曦

推門而入,院子里卻清掃的很干淨。盛滿水的水缸,新墾的小菜園,木板凳搭起的架子上涼著藥草,四間低矮的土屋,坐北朝南。紫陽老頭兒走到架子旁,撥弄了一會兒藥草,喊,「紫鵑、紫樂、紫童……」我最頭痛記名字了!

嘩啦——土屋里涌出來七八個幼童,身上穿的也都是緊身的棉布紫衣,和我在紫雲山上的裝束差不多!他們嘰嘰喳喳的喊著,「師傅,師傅……」活像是花果山上的小猴子見到了孫悟空!

「哈哈哈……好好好……」紫陽老頭兒眉開眼笑,「師傅不在的日子可有認真讀書識字嗎?」

「有,有,我新讀了四書呢!」「我讀了……」「我還寫了詩……」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踴躍表現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看來這是紫陽老頭兒新開闢的孤兒院啊!戰亂時期,最不缺少的就是孤兒了!

「咦?這位姐姐是誰?」終于有人發現我了,是個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頭上頂著兩個小發髻,耳邊還垂著細小的辮子,圓圓的隻果臉粉女敕的嘟著,大眼楮一眨一眨的閃著星輝,盡是好奇。

剛才大家都爭著表現,就她一個站在人群外,小小身體里散發出堅韌決然的孤寂。

「你叫什麼名字?」我模模她頭上兩個小發髻,忽然想起小背和小尾,哼哼,不過小背小尾的閱歷恐怕還沒有這個小女孩豐富。眼楮深沉憂郁或者忘我快樂之人,都是有故事的,心理創傷多了才會走極端。

「紫言!姐姐叫什麼名字?」她清脆的回答。

「紫言?這名字好!我叫紫玫,是紫陽老頭兒的二徒弟,你們的大師姐!」我對她微笑,她卻沒笑,小臉抽動了幾下。天!她不是不笑,而是不懂如何笑。

紫陽老頭兒頗有些頭痛的吼了一嗓子,「都給我住口!排成一對站好,一個一個說!」哈哈,怕是被吵得頭暈腦漲了吧!他取了這麼多帶紫的名字,如何能對號入座!

「師傅,看您老也累了,你去燒點水,泡點茶,伺候著,他們交給我吧!」我對他擺擺手。

眾位小朋友睜大眼楮看著我,終于有一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兒听出我的大不敬,「你怎麼能指使師傅燒水呢?」

「那好吧,你來燒,師傅在這兒繼續听他們吵鬧,我坐在一邊休息!」我撇著嘴角笑看著他。

「這……這……」他直憋的臉上通紅,最後鼓起勇氣道,「燒水、做飯一直是紫啞叔叔做!」

「呵呵,原來另有他人做雜役?我還以為你要燒水孝順師傅呢!」老天爺不會因為我欺負小孩天譴吧。

眾小孩兒此時眼里卻都是驚恐,看著我,仿佛看到了卡通片里的反面怪獸。「干嗎這樣看著我?都愣著干什麼?過來,站成一排,把你們學的知識給我報備一下。」

我挨個揪著他們的肩膀,強行逼著排成一隊,因為我的身高優勢,和凌人的氣勢,眾小孩兒都不敢出聲反對。

又一個好差事,以前就怕被大德拍死,現在終于也有人怕我了!哈哈哈……紫陽老頭兒額上的熱汗都轉成了冷汗,就怕我把他們虐待致死。

以前老媽總說我適合做些粗拉拉的工作,像是做幼兒教師這樣的工作與我八竿子打不著。她很擔心我會在教育的過程中,把小孩兒掐死!

她錯了!她女兒我極其富有仁愛之心,也極其富有耐心,我能坐在這長達兩個時辰听著眾小孩兒背那麼極富內涵的古詩文,就足以證明我的偉大了!

可也奇怪,為何我听著這些古詩文忽然想起了林子雨的古裝版——耶律楚材呢?軍營中,他總是秉燭夜讀,手拿卷成桶裝的書或冥想、或沉吟,那樣英武而又儒雅的氣韻淡淡的散發出來,像是一只蠟燭,默然的閃著光華……

「鶴鳴于九皋,聲聞于野。魚潛在淵,或在于渚。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宅。它山之石,可以為錯。鶴鳴于九皋,聲聞于天。魚潛在淵,或在于渚。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維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稚女敕的童音不急不緩的誦完,認真看著我。

隊伍里的眾小孩也都看著我,那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紫樂,已經滿懷信心的準備提醒我哪里出錯!

以為我斜倚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便是睡著了嗎?殊不知,我這「一狼假寐」!

盡管我不是博學之人,可不要忘了我是神仙!哈哈哈……神仙吶!一本《詩經》握在手隨意一番,便已爛熟于心。

我雙眼未睜,道︰「第二節,第一句錯了,應該是魚在于渚,或潛在淵。晚上把這句話工工整整抄寫十遍,交到師傅那去!」

說完,睜開眼微笑看了看紫樂,他滿眼震驚。我挑了挑眉,對他道︰「紫樂,你要為大家講解一下這篇《鶴鳴》嗎?」

這日子過得可謂滋潤,整天與孩童為伍不用勾心斗角,還有紫啞這樣高明的廚師為我們烹制宮廷美食!怪不得眾小孩兒都面色紅潤,我和紫陽老頭兒在此住了一個月,氣色也好多了,比呆在紫雲山上找野菜好!

一個會烹制宮廷美食的啞巴廚師!我本想問他身世,他卻總是比劃著我看不懂的手勢,要不然就是借故廚房髒亂將我推出來。其實本可用神力將他治好,卻尋不到機會!他的眼神客氣而疏離,不是冷漠的豎起隔牆,而是溫婉拒絕每一個人的好意!

紫陽老頭兒買那緊身黑衣,終于派上用場,其實是我們夜訪豪宅用的。以前是我錯怪了紫陽老頭兒,原來他身上的錢財都不是大德老爸的,而是豪宅里的!

當然,我們沒有「我來也」「草上飛」之類的名號,只是拿錢走人,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統統不要,有些錢分給了街上乞討的窮人,看到年齡小的,就帶回來教習知識與功夫。

一個月過去,我們這院子里的笑聲越來越盛,原來的七八人,已經變成了二十人!劉武周部下宋金剛在這一月中將晉州、澮州收入囊中,城中孤兒更多,幾天時間,二十人又變成五六十人,我們的生存空間急需擴大,而且需要的食物和錢財也越來越多。

「玫兒,今晚我們要去一家大戶!那里守衛都不一般,到時分頭行事時,你要謹慎行事!」紫陽老頭兒帶好黑色的蒙面罩,拍拍我的肩膀。

「徒兒記住了!師傅,城郊那處閑置的宅院你可弄到手了?」我們一邊談論著,一邊躍上房頂。

「呵呵,放心,這趟回來就搬。」紫陽老頭兒真是做事麻利。

到了目的地,我們自然不是走正門的。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紫陽老頭兒知道,卻不告訴我,他知道我好奇心重,從不對我講宅院主人的事,只告訴我布局,尤其是銀庫的位置。

說來真是荒謬,一個即將修煉成神的真人,一個真神,竟是江洋大盜!這晉州城的中小財主幾乎被我們盡數光顧。如今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大戶人家。

我們之所以不肯光顧這樣的人家,是因為他們防範嚴謹,有的還在銀庫內設了機關,偷盜起來甚是麻煩!

這個院子也未免太大了,站在房頂上居高臨下,這院牆內有三四個小樓不說,這後院花園中還有個湖!回廊曲折漫長,連同到每個樓上,廊上掛著燈盞,燈火搖曳,煞是美麗。

只可惜,這廊上還有來回巡邏的護衛,看那著裝有些熟悉,似在哪見過。來不及細想,紫陽老頭兒便催我,「去吧,為師在這兒等著,銀庫在西北角那座樓的地下暗房!」

「好!」我應了聲,意念閃動,已出現在那小樓下,在黑暗中隱了身形,因大門敞開,我便沒走窗口,堂而皇之的在護衛的眼皮下自正門進入。

暗房?入口不是在房間正中,便應該是靠牆的位置,或者更隱蔽的地方。我展開雙手,手掌放平對向地面,慢慢測探。正廳沒有,左廳是書房,細細查過沒有。那就是在右廳了!

我正走過去,卻听有人咳嗽,很是用力,似要將心肺都咳出來。

這是一個臥房,床上是一個一身白睡衣的男子,側著身子歪向床外,十**歲的樣子,高束的發辮凌亂,面色蒼白,更顯的濃眉大眼,握著白帕捂著嘴仍是咳——看樣子是個久臥病床的重度病號。

我忍下泛濫的同情心,查探銀庫入口。奇怪,地面上為何沒有?我環顧四周,將整個屋子的牆壁也查了個遍,卻就是沒有。

「來人!水……水……」他沙啞的開口,手上的白帕上是斑斑血跡。

我走向床邊,他喊了許久,卻不見有人來倒水,門外的護衛仍是矗立在那,當他不存在。「你們這些畜牲……咳咳……搶佔我家園的畜牲!」

難道這些護衛都是宋金剛的人?我走向正廳,看到茶幾上的水,便悄悄端了進來。那久病的男子看到茶杯茶壺自行飛過來還斟滿水,自然是大驚失色,差點背過去!

我趕忙沾了滴水,在床帳上寫,「放心喝,我是好人!」

他這才顫顫巍巍的接過杯子,一連喝了四五杯,神色才略略好轉。看他手掌骨節結實而粗大,應該是習武之人,怎會病的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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