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是因為我手腕上有個定情手鏈吧!只是,你的一次放手,我們永世都不會有機會在一起……輪回中,與我彼此相守的是閻王!
「我會的!」他忽然道,「我會找一個合適我的女子!」
「好!我先給你祝福……」關上梳妝匣,旋身,迅速奔出蘭殿,淚滴一路滑落,悲傷也嘹亮,幸福也嘹亮……
走上奈何橋,習慣性的道,「孟婆,給一碗孟婆湯吧!」
「呵呵,好!」
接過湯時,卻又想起白虎君說得定情手鏈的傳說,「孟婆,你知道這個手鏈的事嗎?」
「呵呵,不過是個紀念罷了,王後相信閻王的真心才對!」
「嗯,我相信,只不過對于如此玄妙的事情,有時無法理解。」畢竟我曾經是個現實的偵探,一個整日講求科學證據的人,做了這麼久的神仙,什麼都能接受,但是一個手鏈如果能同一個人的愛意連通共鳴,的確是太不可思議!
就在這最後的百年即將平靜的滑上句點時,王母的蟠桃會又開始了,很隆重的給我和閻王下了請柬,就在明日,同樣的,百花爭艷仍是舉行。
夜間,內殿的簾幕上幽蘭瑩瑩閃爍著紫色的光芒,帶著迷幻與濃重的曖昧。他自身後抱住我蜷縮成蝦子的身體,「你忙完了?」我側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嗯……百花爭艷,你還要跳舞嗎?」看他的神情,應該是讓我跳幽魂舞。
根據以前的經驗——老天總是妒忌太幸福的戀人,所以我還是不要太招搖才好!「我這已經名花有主,就不要跟著瞎摻和了吧!」
看他閃過一抹失望,我隨即道,「如果彼岸花讓你彈琴,你可以幫她配樂!」
他這才勉強微笑,「我不是要出風頭,只是想給你留個念想罷了!」
「我們的念想留給彼此就好,無需在眾神面前招搖,我們的夫妻不是做給別人看的,不是嗎?」
說到這里,心里卻忽然一片悲涼,我們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卻是被別人安排好的!當那個人喊停,我們的婚姻就要結束了!
「幽蘭……」他緊緊擁住我,黑色晶瑩的淚滴滑落。
我們攜手出現在眾神面前,一黑一紫的身影在眾神中格外醒目,釋玉頻頻看我,神色怪異。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對我招手,「幽蘭……」他的下文沒有說出來,雖然他的旁邊還是給我預備著空位,畢竟我還是閻王的夫人。
我卻還是走過去了,是習慣嗎?只是想知道他要說什麼,愣愣的站在他面前,等待他的贊許或諷刺。罪孽之血、無上神力,在這個天子面前,我只是他彰顯自己可以無情的棋子吧!
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你仍是忍不住伸手,釋玉……你畫地為牢,將自己圈養在里面!看清楚些吧,你是玉帝,你是玉皇大帝,可是新的天條不是你以身作則就能真正做到,一個沒有愛的神,如何去愛眾生?你真的可以放棄對無上神力的***嗎?
幽蘭宮依然空著,你在等我吧!
「幽蘭,你的裝扮很特別,是閻王幫你梳妝的嗎?」他看著我頭上琳瑯莊重的發飾,有些好奇。那一瞬,像是回到了幽蘭空谷,他看到我躺在彩石上的情景……
「我自己梳妝的,作為他的王後,不能失儀!而且,兩百年太短暫,我想每天都讓自己做新娘子,精心打扮!」
說完,看向閻王,他在微笑,卻不是對我……我手腕上的手鏈一瞬間的閃光,自垂著的右手的袖筒閃耀出奇異的光芒,抬手一看,幽蘭沒有了,曾經的幽蘭,變成了彎月!
而閻王微笑看著的不是彼岸花,卻是嫦娥,她仍是高高的飛娥髻,簡單的插了淡黃的桂花,冷淡的麗容在俏笑顧盼的眾位女仙中出塵月兌俗,明媚照人,那面容正對著閻王,眼神中是淡淡的笑意。
我怎麼可能忘了她也是閻王風流史上的一員,而且是排在前面的!
「怎麼了?幽蘭,你的面色不太對!」釋玉挑眉,他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先回去坐吧,許久沒吃蟠桃了吧,多嘗嘗,我記得你是最喜歡吃蟠桃的!」
我應聲,坐回到閻王的身邊,他轉頭過來看我,「他說什麼了?」他問。
我沒有回答,只是摘下那個已經變成彎月的手鏈,放在他面前,默然離開。我是神,一切玄妙的事情都見過,我不在乎他的曾經,但是我真的心胸狹窄,這僅剩的愛,容不得半絲瑕疵。
「幽蘭……」閻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不相信我?」
為什麼我還站在王後的身份給他留面子?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聲音,道,「你用手鏈表示你對我的愛,和愛我的決心,此時,又如何讓我相信你?」
「幽蘭……你要去哪?」他焦急的跟上來,嘈雜的大殿中除了釋玉,似乎沒有人注意。
「回我該回的地方!」
走出大殿,將滿頭的珠翠都拆了下來,將那件象征王後身份的紫袍從身上扯下來,丟在地上狠狠的踹了幾腳,大笑,「哈哈哈……幽蘭,你這個傻子,艾玫更是蠢,走了第二次竟然相信這些感情把戲!艾玫,你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從胸
口取出聚魂篦,到頭來,仍是只有它才是最真實的!旋身,聖衣重又穿回身上,奔著南天門飛掠而去,長發凌亂的飛舞著,像是我的心緒。
「幽蘭!」一個紫錦龍袍的身影擋在我面前,「為什麼不能忍?還有兩年就結束了,我去接你,接你來紫微大殿!」
「紫微我們不合適!」迅速側身旋過,「但是,你這樣說,我很高興,我不後悔曾經對你的付出!」
回到蘭殿時,陪我療傷的人還是那唯一的釋蓮,蘭椅上我默然倚在他懷中,黑蓮的香氣有一種奇異的凝神作用,可以讓人忘卻悲傷。
「你真的相信那個手鏈?」他的氣息噴在我的發頂,輕柔。
「神的東西太玄妙,為了不讓自己做傻子,我寧願相信!」意念流轉,閻王曾經寫的艷史名冊鋪展開來,「看吧,嫦娥排在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