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鎖美人香 兩虎,殺意

作者 ︰ hcy070206

管維本是隨著墨休一起去見客,卻在一眼瞥到跟在梵清身側的那幾個對于自己算是頗為熟悉的人影,忽然就無聲的笑了出來,心中暗道,如今這日子是怎麼了,總是能見著那麼些個故人,齊齊往左戎王府闖,不知為何,他腦海中忽地閃過某個人幽深無底的眸子,心中一樂,已是飛快的向著東邊那個為喜事做著準備的院落而去,。

東院之中,左戎王府的管家對著那一群只能算作是三等奴僕的眾人指手畫腳著,「誒,把那個花瓶搬到那里去,看什麼看,說你呢。」

「還有這里擦的要亮,亮……誒,這個梳妝台是誰擦的?」管家霍地扯著嗓子尖尖的喊道,谷溟熵雙眸飛快的閃過一抹幾欲砍人的沖動,但在霎時間已是平復下來,沉聲道,「回總管,是小人。」

管家不屑的看他一眼,呵斥道,「我說過多少遍了,要擦的亮,亮時什麼,要能照的出人來,你自己來看看,能不能照出什麼來,你到底會不會做?不會做就趁早卷了鋪蓋走人。盡在這里,丟盡了人臉。」

貴為九五至尊,谷溟熵何時又被人這樣奚落過,前幾日有墨塵暗中打點,他倒是不用干活,可近幾天墨塵不知為何,都是匆匆在外,于是谷溟熵亦只能隨著那些小廝們一起,做他們該做的事,現下,一個小小的王府管家,都敢這樣對他大呼小叫,擾的他心頭怒火四起,只是卻立時將心頭想要動手惹事的念頭壓了下來。

「管家,艾南怎麼也是一個公子哥兒,不懂太多的。」

「哼哼,吃飽了撐著,沒事干,跑王府里來做小廝。」管家冷笑一聲,背著雙手踱步到了谷溟熵面前,譏誚的笑道,「艾南艾公子,你可瞧好了,這梳妝台是怎麼擦的。」他劈手從谷溟熵手中奪過了那塊抹布,用力的擦著,「你瞧好了,不懂怎麼擦,就給我用盡你吃女乃的勁。」說完,輕蔑的冷哼一聲,將抹布丟回給谷溟熵。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吃不了苦,學什麼人家的痴情,還做小廝?做一個乞丐都做不好。」管家哂笑著往門外走去,口中念念有詞。

捏著抹布的手猛地一下子攥緊,谷溟熵眼中的怒火灼灼的,終究是再難忍住,手只微微一動,伴隨著「啪」的一聲輕響的,是一個人尖利的大聲嚎叫,「是誰,哪個王八羔子,竟然這麼對我,不想活了,啊?」

眾人慌忙顧自干著自己的活計,誰也不說一字,誰也不敢亂動分毫。

「混帳東西,是誰?是不是你?」管家轉過身,一手捏著砸到自己後腦勺的抹布,他實在是想不通那麼一塊破破爛爛,打在後腦勺卻是這樣的疼,好似是一塊石子打在那上面似的,他捏著抹布,怒叫著僅幾步便到了負手而立的谷溟熵面前,怒喝道,「艾南,是不是你扔的,你小子活不耐煩了啊?別以為你是富家公子,有世子撐腰,我就不敢動你,我可是王的管家,這貴方現在還有誰能大過王?」

谷溟熵冷哼一聲,顧自轉頭。

「你,你找死。」管家幾時受到過這樣的閑氣,當即便要動手,卻不料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軟軟的傳來,一時就將他的骨頭都吹的麻了一些。

「喲,管家,您這是發什麼火呢?」管維大半個身子倚靠在東院的院門之上,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清瘦挺拔的身影,他看到背對著自己的谷溟熵,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深邃黑暗,他不禁暗暗咂舌,管家啊,你可得謝謝管某人對你的救命之恩吶。

谷溟熵听到管維的聲音,慢慢轉過身來,清俊的臉上難辨喜怒,然那一雙幽深的叫人看不透的眼,似那暗夜下的海,眼神淡淡的一瞥帶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清高傲慢,更帶著一絲些許的惱意。

「哎呀,我倒是誰?原來是王身邊的小維啊。」管家一見那飄飄的紫衣,一見那猙獰的鬼面,便知是管維,臉上的笑容立時燦爛的如同春開處那在山間怒放的杜鵑,「今日怎麼有空往東院走走啊。」

管維無心與他廢話,只是一手對著谷溟熵略略一指,笑道,「我找他。」隨即,不顧這院中之人如何一副錯愕驚呆的表情,飛快的只用了幾步便到了他們面前,抓起谷溟熵的手便向著待客堂匆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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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听從谷溟熵的吩咐,眾人都是有了各自的分工,據說這鬼方的常勝將軍梵清最是難搞,谷溟末為了證明他這個王爺比其他人要高一等,便鐵定了心要親自出馬,將這梵清拉攏過來,如今,他在樊大將軍府,混的已是如魚得水,是何等的愜意瀟灑,今日要來這左戎王府,便是他在一旁稍一點撥,便將這梵清

給誑了過來,隨同他而來的還有幾個羽林軍中身居要職之人,他們俱是听聞了一個消息︰真龍暫隱左戎府。只那個消息便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想要來這左戎王府,看個究竟,到底他們天燁的皇,在不在這左戎王府。

這幾人中,本就屬清涼王谷溟末最是不按常理出牌,玩世不恭,卻亦是最善言談,而梵清似乎就喜谷溟末這樣張揚而不傲慢的狂勁,對他所說的話,所做的動作都是淡笑著在一旁,頷首欣賞,瞧的墨休臉上越見疑惑,卻實在模不清梵清的來意,只好與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談的甚歡。

相談甚歡之時,王府的下人們從西側偏門而入,挨個奉茶,幾人之中,唯數何求出身于書香門第,雖身在羽林軍之中,亦是武夫之中的文士,知書達理,他待人極是和氣,對待下人亦是再客氣不過,接過茶,溫和的笑笑,剛要道謝,卻忽地感覺一股莫名卻又熟悉的逼人氣勢直壓頭頂,他抬眼定楮一看,端著茶的手輕輕一顫,登時傻在了座位之上,但是難得看到這樣的谷溟熵,縱然心里拼命要忍著,他的嘴角還是逸出了一點笑意。

想不到真龍隱在左戎王府的傳言竟是真的。

這個時候,除了正與墨休說笑著的谷溟末,其余幾人均是發現——給自己端茶倒水之人,雖身著小人衣飾,但那被盡力掩蓋卻還自不斷外露睥睨霸氣的,不是自己的主子,天燁的帝王谷溟熵麼?竟是連隨同他們前來的常勝將軍梵清亦是發現了他們臉上的異樣,朝著谷溟熵投過幾許疑惑的精芒。

谷溟熵不動聲色,他們亦只好跟著裝著不認識,可那個給自己奉茶的人,可是當今天下的霸主,天燁的帝皇谷溟熵啊,那茶端在手里,就跟燒紅了的火炭似的燙著人的手,谷溟熵可沒閑工夫去瞧這些自己一手帶出來的羽林軍衛們此刻無奈又可憐的神情及心情,他徑直走到正說的天花亂墜的谷溟末身邊。

他是知道自己的弟弟善談,但是也不必要這樣像小鳥雀一樣唧唧咋咋說個不停吧?他已經听的王總管的聲音听的很惱火了,如今他亦是在這里挑戰著他最後的忍耐。

谷溟末感覺有了靠近,下意識的掃了一眼,下一刻,舌頭就像是打了卷一般,漂亮的臉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在一瞬間便被定格在了當場。不過片刻之後,他卻不怕死的捂著嘴笑了,「王,您府上的小廝可都是這般有趣嗎?瞧那臉上的表情,可真是可愛啊!」

谷溟熵的臉一沉,嘴角已經在開始抽搐,這個小子,是不想活了嗎?然而,跟隨谷溟末前來的另外那些人卻是再難忍住,「噗嗤噗嗤」笑出聲來,口中擋著墨休的面夸贊著谷溟熵可愛。

管維早就笑的嘴疼,但還是嗤笑一聲,亦是從偏門進入,緩緩走到墨休身側站立,他瞧著這座上幾人又是驚喜又是無奈可憐的表情,真真是忍不住想笑,但如今卻是萬萬不能笑的,他只覺得今日做的這個決定,是二十多年來自己做的最成功亦是最痛苦的一個決定︰叫這幾個人吃憋的事他早就想干,可如今要拼命忍住笑忍到內傷,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這幾個人的反應,當真叫人驚疑不定。

唬的梵清一愣一愣的,銳利的眼在谷溟熵身上略略一頓,又是如刀般滑向了左戎王墨休,眼中的神色,帶著直來直去的驚疑與不屑。

墨休猛地一怔,眼神忽地轉向已經垂首站在角落里,神色自然雖一身粗布衣衫,卻絲毫不能掩去他那一身清正飛揚,獨步天下的王者之氣,那是一種不是什麼人都能學來的,而是自他骨子里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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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維似是一個身臨棋局之外的人,看著那些人的疑惑,驚惶,無助,爾虞我詐,他能欣賞著眾人面上的神情,或者是心中的恐懼,然而,這滿堂之中,還有一人,似是冷漠傲然立于世外,冷眼旁觀,與他對視,卻是谷溟熵。

「你是故意的。」他微微張嘴,以唇形開口,管維確實抿嘴一笑,並不做理會。

本來的一場刺探虛實,谷溟末等人不知是有收獲還是沒有,原來果真是真龍隱在左戎王府,他們設想過了任何一種方法,可是卻唯獨沒有想到,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麼?每個人幾乎都是喜滋滋的出了王府,畢竟能看到那個九五之尊這樣難得落魄的模樣,想想就覺得人活一世,沒那種憋著笑,又十分想要笑的感覺來的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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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那樣小廝的生活絕對不會是人能過的,沒有人來幫你更衣,沒有人替你傳膳,一切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動手,隨時還能收獲這王府高層的謾罵。

累了一整天,谷溟熵也自管維口中听到湛南安然無恙的消息,也總算一日的辛苦能自抵消,他正洗洗準備睡了,卻忽地發覺墨休負手立在窗口,微微眯起眼陰鶩地打量著自己。谷溟熵目光亦是忽地如利刃般尖銳危險,卻也只在一瞬便恢復自己一貫的冷面孔。

兩人毫不退讓的互相瞪了半響,墨休忽然冷然一笑,推門而入,墨休站在離谷溟熵半步之遙的地方,兩人身高相仿,又都是罕有的睥睨天下的人物,霎時間,這屋子里已是氣息滾動。

「你到底是誰?」他跨前一步步來到谷溟熵面前,靜靜的看著他,「今日來的那幾個,均是梵清近日新寵的幕僚,在萬人舉目之下都能泰然自若,就算是在本王面前都是那般神色坦然,侃侃而談,卻為何獨獨面對你時,有失態的神色,若說你身份極其尊貴,卻為何那個侃侃而談之人,對你那樣無所畏懼,還敢當眾笑話你?」

谷溟熵訝異的揚揚眉,「王這說的是什麼話,小人自然是艾南。」

墨休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暴喝一聲,「到現在還在給我裝蒜麼?」他一手疾出,飛快的向谷溟熵前胸抓去,谷溟熵眼中忽地乍現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卻一時穩如泰山,沒有躲開。

墨休探手出去之時,第一個念頭即是殺了這個人,殺了這個令自己都有些想要臣服霸氣的人,卻在手鉤快要觸及谷溟熵心髒的那處地方生生改變了注意,變取命為推攘,墨休將谷溟熵推倒在了床上,雙手看似隨意的搭在他的頸間,說道,「毫無疑問,你是第一個讓我有了驚慌,有了想親自動手的男人。」

谷溟熵面無表情,幽深的眸子里那眸底緩緩流動著一抹叫人看不清說不明猜不透的異樣神采,卻根本是漠然以對。

「你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霸氣,就好象你是獨步天下,睥睨萬物的世間之王,眾人都該匍匐在你腳下,對你行三跪九叩之禮。」墨休看著他平靜的眼眸,卻不知為何,那股深深的墨色,似是要拉扯著自己跌向那罪惡黑暗的地獄。

墨休的手忽然慢慢的收攏,兩人的姿勢曖昧,他卻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已是慢慢收攏那隨意搭在他頸間的手,「你是我見過最是有著那麼一股子睥睨天下的霸氣,還連帶著讓人惱怒不已的傲慢,你的傲慢,你的霸氣,不是通過言語,不是通過動作,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饒是怎麼遮掩都遮擋不去。」雙手已卡住了他的脖頸,墨休眼中的陰狠越加的濃烈,雙手卻不知為何,竟是開始不自覺的戰栗,「還不說話,還不反抗嗎,等死了,可就沒有機會了。」心中卻一直在猶豫著,當真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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