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分明就是鬼王鬼後共結連理之時所要用到的配飾——紅鸞配。
「我送的禮物,你可滿意?」墨休眼中驀地浮現幾許似是期待卻又極是忐忑的笑意,他強制的將簡湛南拉拽著又向前走了一步,「禮物,你可滿意?」
似錦的身子忽然劇烈的抖了起來,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霍地沖著墨休拼命的尖叫起來,「我不要,不要,不要這些,我統統都不要……」她猛地捂緊了自己的耳朵,拼了命的搖著自己的頭,「我不要這樣,不要紅鸞配……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
「似……似錦……」看著似錦那因著痛苦而微有些猙獰的變了形的臉,簡湛南啞著嗓子,在墨休的手掌之下,艱難的開口,她掙扎著要往似錦那里過去,卻被墨休那樣大力的捏著,而根本不能有半分掙月兌開的機會。
「為什麼要逼她……為什麼?」簡湛南滿面淚流,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在墨休手上,灼熱的帶著一點溫潤,墨休的身子微微一顫,雙眼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個現在正瘋狂叫著的女人半刻。
逼她嗎?自己又何嘗不是在逼著自己,是的,他是在逼,逼著她給自己一個結局。
在混亂中听到簡湛南的聲音,似錦霍地一怔,驀地抬起眼眸,眼中是那如小獸般的凶狠,她直愣愣的看向墨休手掌控制下的簡湛南,眼中閃過一抹焦躁瘋狂之色,「放開她……解藥,解藥呢?你說過會給解藥。」
墨休眼中的陰狠在剎那間亮了一亮,一手已是不加節制的加重力道,簡湛南痛苦的悶哼一聲,臉上的紅暈越加的濃重了一些,紅艷的似是能滴出血來。
「不要……」似錦驚叫一聲,怒叫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是不是要我死,你才肯放過她,放過我。」
「解藥就在我懷里。」墨休臉上閃過一抹慘淡的笑容,喃喃道,「怎麼會,想要你死?我只不過,想要親手為你戴上紅鸞配……想要你對著我笑而已。」他的笑意忽然在臉上僵住了那麼一剎那,卻在瞬間又是那般燦爛的揚了起來,只因他見著那著粉女敕的紅色之人,已是輕盈的取了櫃子里的一鸞一鳳的配飾,向著自己走來,一步一晃之間,嫵媚妖嬈,他的臉上驀地閃過激動的神色,一把將簡湛南重重的推了開去,簡湛南的身子笨重的向著別處踉蹌了幾步,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她一手艱難的扶在牆壁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眼卻仍是不住的看向似錦及墨休,心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安。
似錦雙手托著紅鸞配,一步步靠近墨休,她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鸞配交到墨休手上,自己卻是持了鳳配,照著鬼方的習俗,將那鳳配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寓意會將那人放在心上三生三世,繼而她又是微微頷首三次,才將鳳配緩緩移向墨休的腰側,輕輕的替他戴上,墨休眼中現出幾許狂喜的神色,眼底深處卻是如骨的悲涼,他顫抖著身子,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做著那個自己已然十分熟悉的動作,看著她的手指在自己腰上擺弄,卻像是在隨手織補著一張網,鋪天蓋地要將自己抓捕,無可逃月兌。
墨休亦是顫抖著雙手,重復了一遍似錦所作的動作,隨即,珍而重之的將鸞配系在了似錦的腰側,鸞鳳合配,那是幾許珍貴的姻緣,墨休眼中的陰狠已在親手替似錦掛上亂配之後,蕩然無存,他笑著攬過似錦的腰,將她抱入懷里,無聲的嘆息。
似錦的身子在一剎那僵硬著,她自墨休的肩頭緩緩抬眸,看向了一臉驚詫,面色緋紅的簡湛南,簡湛南自她眼中看著那不知該說是能毀滅一切,還是說幾許悲憤掙扎的冷意,唇上驀地無力再張揚,似錦不要,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決絕,不要這樣殘忍……心中的聲音不住的再叫囂著開口,然而她已無力,更是沒有資格***這兩個人中間說任何的話,這個時候,她只需要做一個看客,一個會哭會笑會嗔痴會感動的看客而已。
知道她的心中已然明了,似錦將頭重又貼入墨休的胸膛,一只手,已是慢慢的向他的懷中游移,想要找著他口中所說的解藥,墨休怎會不知她的意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他低下眼眸,溫柔的注視著她本自俊俏的臉卻無一絲笑意的存在的臉,「似錦,你就不能,對著我笑一笑嗎?」
似錦怔了一怔,驀地展顏一笑,笑的嫵媚動人,笑得妖嬈芳華,竟是絕美的,不輸于管維的絕代風華,墨休怔愣在她的笑里,眼中那陰狠絕冷已是蕩然無存,只在這樣的時刻被完全剔除,他帶著滿意的笑,想伸手再一次撫模那嬌人的容顏。
「錚……」的一聲,胸腔之處,那心髒處上的軀殼被一個尖銳的事物重重刺穿,墨休一下子瞪大了眼,卻仍是不想放棄般的繼續探手,然而,那尖銳的東西又重重的一攪,幾乎要將他的心碾碎一般,讓他不得不皺起了眉,帶著幾許陰郁幾許悲涼,看向了似錦。
似錦的笑容還僵在臉上,眼中卻是帶著莫名的空洞及灰敗,她咬著牙將手中的匕首又緊緊的轉了一轉,帶著莫名的顫抖,冷冷道,「我說過,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你難道,就從來沒有……」墨休淒惶的笑著,顫顫的仍是固執的抬手,眼見他的手指已是快要觸及似錦的臉,她的眼中此時已然劃過一絲驚慌混亂的神
色,一下子握著匕首急速的退開了幾步,墨休的手終究是再也無力,驀地已是重重垂落下來。
似錦抽身離去,亦是連帶著將插在墨休胸膛之上的匕首飛快的抽出,匕首抽出之際,鮮血飛濺,落了似錦一臉一身,在人看來竟是那般可怖,駭人,簡湛南驀地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唇,將那一聲驚呼生生阻隔在自己的唇齒之間,只叫那一聲似惋惜如悵惘的嘆息悄悄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