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人好不大膽,當著我家姑爺的面,竟也敢這般放肆的盯著我家小姐瞧。」站在離木想容不遠之處的小丫鬟見著思帝這樣不加掩飾,是男人對著女人那般痴迷的目光,不由先自惱了。
「琴娘,不得無禮。」不待聞俊面色微沉,木想容就已是微斥出聲,她似笑似嗔的看一眼面色酡紅的蕭翌晨,側頭對著琴娘道,「翌晨和客人都有些醉了,你去吩咐管家煮些醒酒湯來……」她的眼光清涼,在思帝及虞平生聞俊身上只略略一轉,便如飛蝶掠過水面那般清淺,眉梢眼間,已是帶了淡漠之色,禮節性的點頭算作見禮,卻無處顯著疏離,「琴娘,你去安排一下府中的客房,天色晚了,他們怕是要在此處過夜,切記不可怠慢了翌晨的客人。」她說著,已是退轉身子悠悠離去。
思帝痴笑著踉蹌走動幾步,要追著她紫色的身影而去,卻不料眼前翠影一晃,那個叫做琴娘的丫鬟已經探手扶住了蕭翌晨亦是東倒西歪的身子,對著思帝面露不虞之色,尖巧的下巴略略一抬,嗔道,「這位客人,我家小姐已經去的遠了!請客人隨管家去往客廳。」
思帝愣了一愣,才忽然間回過神來,直至管家派了人來,要將他們引入客廳之時,他才復又變回了那個羸弱的醉酒公子,只是眼中的那抹迷離醉意卻頃刻間被一抹清亮所替代,木想容,木想容,腦海,心間,響起的亦只有這個聲音……
聞俊听出她話語之中難掩的一絲譏諷,不由冷了臉要怒斥出聲,虞平生卻神色復雜的一把制止了他。
「你做什麼?為何今日每次都攔著我?」聞俊壓低著聲音在虞平生耳邊咬著牙道,一邊卻是警惕的看向在前面帶路的蕭府家丁。
虞平生眨了眨眼,驀地抬眸深深看向那個一直將自己視線轉向同一方向之人,眼中精光倏忽而過,他略略向聞俊靠近了些,小聲道,「你沒看到主子瞧向那女人時的目光,平生與你打賭,那個眼光,亮的可與天上的星辰相比,絕對是主子這幾年來最亮的一次。」
聞俊聞言已然愣住了,卻被虞平生強行拉著跟在蕭翌晨他們身後。
蕭翌晨並未發現身邊這主僕三人怪異的臉,復雜的心思,他如今,沉浸在妻子瞧向自己似嗔似喜的笑意中不能自拔,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側之人,眼中的痴迷亦是與自己的如出一轍,他在一邊不住的呢喃想容的美,想容的冷,想容的好,卻不知,他正將自己,正將蕭家一步步推向了絕路。
微有些寒意的夜,若不是新月如鉤,星辰如鑽石點綴在黑羽絨之上那般璀璨,還當真不值得人徹夜不眠。
醒酒湯下肚後,酒便醒了幾分,心中的認知亦是越加的清晰,思帝屏退了要貼身跟隨的聞俊二人,信步在這自己陌生的蕭府之內行走,卻不知無意識間,已是不由自主的來到了初見木想容的桐花樹下。
夜,于無聲處靜好,他就著清冷的月光一寸寸將手撫上了桐花樹,將腳踩在了她曾經踩過的地方,想象著她眼中的那抹清冷,那股淡漠的疏離,竟時時處處都想要闖入他的心里,這是宮中妃嬪中,沒有人能給他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要見到她,為什麼要在人靜之時想起她,為什麼……若注定要讓他遇著她,卻為何不在她未嫁之時,卻為何不是在他心冷之刻,那樣,就不會相思。
恍惚間,好似听聞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之聲傳來,思帝悚然一驚,捏緊了拳看過去,忽然蒼白的臉上乍然現出一抹笑容,那一個,坐在半腰涼亭之中,曲腿抱膝之人,眉目如畫,傾國絕艷,卻不正是白日里那個清冷淡漠的絕色——木想容。
思帝激動的上前幾步,此際看著她,只見新月清輝一霎時撒落在她身上,自帶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白的光潤之色。「夫人難道與小思一樣,這寂靜的夜,都難以入眠嗎?」
似乎是被驚嚇住了,木想容倏忽抬頭怔愣的,就著明月清輝對他淡漠一笑,「原來是思公子,此間還未就寢,可是蕭家準備的客房不能入的公子的眼?」
「你眼中的清冷淡漠卻是為何?有誰,能進入你的心間,暖的你心中的桐花常開不敗?」口中明明不是要回答這個,說出口的,卻是深藏在心中的話語。
木想容唇角輕輕一挑,寒星般閃爍的眼眸,已經將眸子里的清冷挑撥的越發淡漠以及一絲被人說中心事般的慌亂叫她微顫了身子,沉了臉,「思公子不覺夜時與主人家妻子說些這般大膽的話語,有失妥當麼?」
她看著他眼里的驚艷,眼底的眷雋深情,瞧著他蒼白的臉在月色下只見斯文與高貴,心好似被什麼驟然間撞了一下,撞出些微的輕顫,「夜深了,公子該歇息了,想容,這便告辭。」,木想容的眼神愈見清冷,說話間,話語之中亦是冷了一分,身影也是惶惶而走。
思帝看著木想容紫色的身影慢慢與濃重的夜色混為一體,再後來,竟是再也尋不出一抹痕跡,他靜靜的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曾經猶豫,曾經閃過彷徨光芒的眼,在此際,似乎是無比堅定的亮色。
第二日時,虞平生三人向蕭翌晨辭別離去,木想容作為蕭府的女主人,自是隨著蕭翌晨出外相
送,她早已將昨晚遇見思帝之事在心中生生剔除,站在蕭翌晨身邊禮貌的相送。美人清冷依舊,卻依然無時不刻牽動著幾人心思,思帝難得一見的輕佻,在暗里裝著擦過她的面頰,然卻只能見著木想容眼神微變,面上不知是真亦假的的豁然無視叫他憑空生出一股怨恨。臨上馬車之時,他忽然將身一頓,牢牢的鎖定那個絕色卻清冷淡漠之人,輕輕一笑,「想容,想容……馬上,我們便能再見……」
嗚嗚,熬夜寫的,有什麼錯誤,見諒啊,很困的說,先去睡一會,等會還有更新不過會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