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吟誦的時候,我本有很好的機會逃出黑暗。即使我從來沒見過愛麗絲使用這一
招,也能從眼前的景象猜出這一招威力之強大。然,伴隨著她緩慢而優美的聲音,
我的心急劇地跳動,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興奮呼喊,彷佛期待已久的事情終於就要
發生
然而現實並不允許我去感覺到底要發生什麼,數不清的光點籠罩住所有我可以逃月兌
的路線,下一瞬間,我已置身其中。
置身流動的星河之中確實是世間罕見的美景,但是這條美麗的星河偏偏是致命的「
銀河」。直到那無數光點飛近,我才看清它們原來是一個個死者的亡魂,上面的死
亡氣息壓得我連氣都幾乎喘不過來。
就在光帶罩住我的那一瞬,只來得及吸收了少量能量的羽翼再次擋在我面前,接下
這聲勢浩大的攻擊。
雙方剛一接觸,蘇娜和黛爾雙雙發出一聲慘哼,羽翼劇烈顫抖起來。
那無數亡魂前進之路被寬大的羽翼阻擋,立刻附在上面,貪婪吸收著里面的能量,
同時瘋狂撕咬著羽翼的每一處,要不是蘇娜和黛爾支撐住,被撕咬的對象就要換成
我和我懷中的萊格兒了。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無數亡魂在蘇娜和黛爾幻成的羽翼上肆虐,無法替代她們感
受那切骨般的痛苦。靈體構造的她們或許不怕任何實質的傷害,但對來自同樣是靈
體狀態的亡靈們的傷害可是無法回避。
以前就是這樣吧,我軟弱的靈魂躲在種種藉口後面,空有兵器的力量卻沒有勇氣面
對現實,所以才無法保護我喜愛的人,讓她們承受本來應該由我來承受的痛苦!難
道,我還要讓這一切繼續?
當然不!我猛的收回羽翼,同時轉身用身體密密實實地擋住萊格兒。
本來已經不听我指揮的羽翼,因為蘇娜和黛爾的能量已經被亡靈吸收得所剩無幾,
而恢復我對它的控制,帶著上面無數光點收入我體內。我立刻感覺到剛才發生在蘇
娜和黛爾身上的痛苦,那種全身都被撕扯的痛苦,當真非常人所能承受。
蘇娜和黛爾在心底發出一聲悲鳴,黛爾掙扎著傳來一句疑問︰(為什麼,為什麼要
這麼做?)
為什麼?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在心底柔聲地回答她們︰(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就
連痛苦也要在一起,不是嗎?)
可惜我來不及等到她們的回答,被羽翼阻擋的銀河失去阻力,全數命中我的身體。
和附著在靈體構造的羽翼上不同,那無數亡魂的光點毫無阻力地穿入我的體內,帶
來無盡寒意的同時,又無情地破壞我的身體。
我身子倏地一僵,忽然從背後噴出滿天血花,這鮮紅美麗的花朵剛剛開放,就消失
在黑暗之中
忘記誰曾經說過,痛苦到了極致就不會再感覺到痛苦。在這種無力承受的痛苦之中
,我意識漸漸抽離身體,眼前也逐漸變得昏暗起來。
我掙扎著睜開眼看了懷中的萊格兒一眼,她依舊昏迷,沒有清醒的跡象,當然也不
會知道我會為了她犧牲到這種地步。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我這個趕來保護她的人太
無能,救人竟然連自己都賠進去,看來還是無力拯救她了
不,這可不行,要是我犧牲自己還救不了她,死了也要被她笑話的。我自嘲地掀掀
嘴角,放棄用全身的能量抵抗亡魂的侵襲,把它集中在我手上,用力把萊格兒向上
拋出。
雖然與愛麗絲的能量相較下,我的能量顯得渺小,然而把萊格兒拋上斷崖,我還是
有自信。至於她是否會因為這樣踫踫撞撞,受點小傷,乃至就此逃月兌愛麗絲的追殺
,就不在我的能力範圍。這樣將她拋出,總比讓她在這里等死好上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