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猙獰的雙眼,那樣子極其恐怖。
雖說床上那女尸的整張臉都變了形,但還是能依稀分辨出來,她,正是他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的元靈。
錢老二煩惱了。
他媽的,這小丫頭果真是掛掉了,這下怎麼給他女人說?一想到她會哭,會難過,會傷心,他就一陣揪心。
「哥,姓郝的跑路了,給我們玩捉迷藏呢。」吁了一口氣,施羽扣著扳機的手慢慢垂下,將槍收了起來,拿著對講機通知外面的警察進來打理現場。
錢傲沒有回答他,皺著眉頭仔細地打量了一翻這間屋子。
然後,他套上鞋套,再慢慢踱步而入,這平房連里共三間,左右兩邊還有兩間,全部都陳舊而破敗,房屋里沒有多余的陣設,一眼就能看得到頭,很顯然,根本沒法藏匿人。
姓郝的,果然早就跑了。
還真是想不到,狗日的郝靖還挺會躲藏的,以前沒覺得他還有這種本事,怎麼人一變態,連帶著腦子都好使了?找了他這麼久,沒想到還在J市,真是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
不過,這警方的偵破能力,還真是……
瞟了施羽一眼,氣壓瞬間就低了下來。
輕咳了一聲兒,施羽腦門兒開始滴汗,這哥哥臉上那陰霾啊,都快下雨了。末了,帶著歉意的眼神兒,他輕聲道︰
「哥,撤了吧?剩下的讓他們來規整就行。」
點了點頭,錢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是說‘兄弟別自貢,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敵人太狡猾。’
這一拍下去,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他整個人卻忽然僵在了原地。
一聲極其微弱的聲響,若有似無的傳到他的耳間,很淡,很輕,幾不可聞。
豎著耳朵仔細辨別著方位,只見他突然沖進了剛查看過的里屋,目光四處尋找著,然後死死地盯著牆壁上的某處,慢慢移了過去。
跟在他背後的施羽,見他凝神靜氣的樣子,脊背都開始冒汗了,覺得這鴨梨好大啊,喘氣兒都不勻稱了,緊跟著便問道︰
「哥,你這是……怎麼了?」
揮了揮手制止了他,錢老二依舊沒有回答,仔細聆听了好幾秒,轉過頭來急忙說︰
「快,把這牆挖開!」
眼角一陣狂跳,施羽雖然沒弄懂他的意思,但並沒有懷疑他的判斷,更沒有任何的猶豫,趕緊地叫了人過來,將他手指的那堵牆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牆磚。
昏暗的光線下,牆體的內容終于暴露了出來!
僥是施羽干了刑警這麼多年,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牆壁是空心的,里面橫七豎八,歪歪斜斜地藏了幾好具**女尸,已經凝固的鮮血流在泥污的地面上呈現暗黑的顏色。
抿嘴,捂鼻。
濃重的血腥氣讓他直想發嘔,姓郝的這個畜生,還真不是個東西,完完全全就是個變態的屠夫。
而在這些尸體堆里,一個約模四五歲光景的瘦小女孩兒被堵著嘴,捆綁了手腳丟在里面,額頭上的鮮血還直往下滴落,這傷口,應該是她剛才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才用頭使勁叩牆造成的。
小心翼翼地將小女孩抱了出來,解開了捆綁的繩索,她咬著嘴唇,不停地流著眼淚卻沒有哭出聲音來,稚女敕的雙手疲軟的低垂著。
這情形,令人為之動容不已,真是一個堅強又勇敢的好孩子。
「多來點人,趕緊叫救護車。」施羽凝重地吩咐了下去。
「爸爸,我要爸爸……」小女孩稚女敕的聲音很虛弱,听得在場的人耳朵里,紛紛難受不已。
「救人要緊,還等什麼救護車?趕緊的送醫院。」低吼了一句,錢老二半眯了眼攥緊了拳頭,心底升騰而起的怒火,讓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說完,他直接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小家伙撈在懷里就往外跑,等走出這間充滿了罪惡和死亡的房屋,他嗅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陰霾消散了不少。
「叔叔……你要帶我找爸爸嗎?」瘦瘦的小女孩兒的聲音因為缺水而沙啞,一句話說得不太清晰,吞吞吐吐。
錢老二心里一陣悸動。
在他沒有做爸爸之前,從來沒有體會過一個幼小的生命攥在手中將要流失的感覺,而現在,已為人父的他,哪怕看到別人的孩子,竟也能心生出這麼多的憐憫來。
大步拉開車門兒,吩咐那警察快開車,一邊柔聲道︰「小朋友,你生病了,先帶你去看醫生,然後等你病好了,再去看爸爸!」
「謝謝叔叔!」
小孩子不懂得掩飾心情,哪怕身上還痛著,她仍然雀躍地低呼了一聲,有禮貌的感謝他,可話剛說完,就直接軟倒了。
錢老二驚了一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放下心來,應該是饑寒交迫營養不良,導致的昏迷。
那個姓郝的畜生,心腸得有多硬才干得出這種事兒了?
深深吸了口氣,剛才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怒火,再次翻卷出來。
如果不把姓郝那狗日的干掉,他這人生都沒得安寧了。
……
待錢老二安排好小女孩的事情再回到錢宅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看到他女人滿面含笑地迎了上來,他陰沉著臉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她說,可偏偏這種事瞞也不是辦法,作為家人,她有權力知道結果。
悶著頭吃完飯,他一聲不吭地牽著她的手進了房間。
畢竟是彼此了解的,元素很快就感受到了他身上凝重的氣息,心里緊揪著,臉色一陣青白,腦子里悲觀的想法瞬間就佔了上風,不由得輕喚了一聲︰
「錢傲~」
心里發虛,錢老二實在不知道怎麼說這件操蛋的事情,悶聲應了一個字︰
「……嗯。」
下意識地揪緊了他的衣袖,元素雙眼盯著他,問︰
「錢傲,是不是靈兒有消息了?」
聞言,錢老二眼中閃過一抹絕對幽冷的光芒,轉瞬即逝,遂即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輕輕扶著她的肩膀坐到沙發上,點了點頭。
「是。」
睜大眼楮看著他,元素感覺不妙,有些傷心了︰
「她人在呢?」
「素,你先冷靜點。」掌著她的後腦勺,錢老二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她臉上,思忖了片刻,沉聲說︰「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你,你妹妹她沒了……」
「沒了?!」
耳朵嗡嗡直想,像被洪水肆虐過一般,元素那淚水便撲漱漱直往下掉。
雖然,她在看到上次那個折辱靈兒的視頻後,就已經隱隱有了這種擔心,甚至對這個結果並不太意外。
可,這麼突如其來的就坐實了猜想,還是有些無法承受。
靈兒她再不好,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妹妹,她的生死,怎麼能由那個畜生來決定?而且,還是一種不太人道的死吧。
看著她這樣兒,錢老二那心髒仿佛被人給狠擰了一把似的,隨手抽了幾張紙巾出來,輕拭著她的淚水,無比柔軟地說︰
「寶貝兒,人死不能復生。現在,你得給老子堅強一點,懂不?因為你還得做你媽的堅強後盾呢,你自己想想,這事兒該怎麼告訴她?早晚都得面對,你也別太拖。」
「……嗚……錢傲,你說得對,可是,我……」軟軟地哭倒在他肩膀上,元素腦子亂成了一團漿湖。
此時的她,哪里還知道怎麼跟媽媽開口啊,想著她們娘兒仨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在這個城市艱難的生存,是多少的不容易,歷經了多少的辛酸啊?
媽媽,她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該怎麼辦?錢傲~」
嘆了口氣,錢老二答非所問︰「我的媳婦兒最堅強。」
堅強?元素費力地抹了抹淚兒,哽咽道︰「好,我,我堅強……」
壓抑的哭聲,哽咽的話語,讓錢老二對郝靖的恨意更是增添了幾分,一顆心揪得死緊。
「乖,我答應,一定親手宰了那個畜生,替你妹妹……和那些枉死的姑娘報仇。」
「還有別人?」
元素驚呆了。
認真听著錢傲說完現場的事兒,她含著淚水的眼楮早已瞪得老圓,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渾身溢滿了冷汗︰
「天啦,這個畜生,怎麼能?他怎麼能……」
「元素……」微微的眯起眼楮,錢老二的視線落在懷里的女人臉上,直接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事,是相信你最勇敢,不要怕,因為我會保護你,但是,在沒有抓到他之前,咱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驚魂末定地點了點頭,元素此時已經止住了淚,但還是忍不住抽泣著。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在錢老二的勸慰和鼓勵下,元素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腦子終于正常運轉,開始思索著怎麼告訴媽媽了。
正在兩人議論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靜靜走了過去,將手機拿了起來,只瞧了一眼,心便狂熱的跳動起來。
屏幕上面,沒有顯示電話號碼,只有一個怪異詭譎的‘無’字兒,她當然還記得那個似錦園的早晨,她莫名其妙接到的那個恐怖的神秘電話。
會是那個變態打的麼?
腦袋有些飄浮,她沒敢立刻接起,而是默不作聲地走到錢傲的身邊,將手機遞給他。
不用說出口,錢老二便知道她的意思了,眼皮一跳,他咬著牙沉聲說︰
「素,趕緊接,記住,可以哭,但不要激動,盡量的拖住他和你說話。」
「好。」
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元素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手指在屏幕一滑,然後對著話筒輕輕‘喂’了一聲。
而這頭,錢老二迅速走開了一些,撥通了施羽的電話,讓他們迅速查找與她號碼通話的信號源所在地理位置。
郝靖這個畜生,但願這次能抓住他。
交待完畢,他拿上手機走回到元素身邊,對她比劃了一個鎮定的手勢,眉目間卻不可避免的帶著濃濃憂心。
「喂~誰啊,講話~」
對著話筒,元素不停地喂著,可是那端除了粗重的男人喘氣之外,卻沒有听到有人講話。
狐疑地和錢老二對視一眼,她輕嘆︰
「喂,再不講話我可掛了啊!」
「 ……小美人……想死我了,小美人……」不停她掛斷,電話那端就突兀地傳來一陣陣男人悶沉婬邪的聲音,帶著他變態的歡愉與興奮,讓元素忍不住毛骨悚然。
「你,你誰啊?」
像她的話有病似的,那頭輕輕嗤笑一聲,笑著問︰「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像被冷兵器戳著脊梁骨似的,元素渾身一震,被他陰冷的聲音刺激得心惶惶不已,冷汗更是瞬間就爬到了腦門兒,手腳發虛的冰涼。
不,她不能怕,她必須要鎮定!
攥住錢傲的手,接收到他鼓勵的眼神,元素沉澱了一下情緒,對著話筒吼︰
「郝精,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怎麼不去死?」
「 ~還沒干到你,我怎麼舍得死?你放心吧,我會長命百歲的,有的是時間慢慢和你們捉迷藏,小美人,你喜歡嗎?」
「死變態!」被他膩歪的聲音弄得打了個冷顫,元素下意識地提高了聲調怒斥︰「沒人性的狗東西,你會不得好死的……」
想到靈兒和那些無辜的女孩兒,她胸間的憤氣猛地升騰而起,甚至壓過了恐懼和緊張。
「我當然要死……可是,要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我這輩子都栽到你手上了,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栽到她手上?自己作孽還想找一個完美的借口來堵住自己的靈魂,這男人也真夠惡劣的,激動讓她怒不可遏,對著話筒怒得差點兒罵娘︰
「不放過我?好啊,你來啊!我等著你呢~你就是個臉放在袋兒里的四腳爬!」
「別急……會來的……相信我……我會來的……你一定要等著啊!」
變態的聲音越發的陰妄起來,冷得沒有半點兒溫度,寒氣森森,磣得元素一個激靈直想砸手機。
但,轉眸望了錢傲一眼,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與他周旋︰
「郝靖,要不要我告訴你,我在哪里?我怕你沒本事來!」
那端,郝靖突然森冷的笑了一聲︰
「小美人,你千萬不要激怒我,更不要試圖拖延時間,我現在的地方,真的好安全,警方那群飯桶是找不到的……」
磨著牙齒,元素心里那個氣啊都快從胸膛突圍了,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剁他的骨。
「你這種社會殘渣,難道你平日里都不用照鏡子的麼?你也不瞧瞧鏡子里那只敗類,活著都是污染空氣。」
對于她的憤怒,郝靖竟然也不惱怒,反而得意得哈哈大笑,
「你生氣了麼?小美人,你現在是不是都快傷心死了?……對哦,小美人的妹妹死了,嘖嘖,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慘,有多可憐麼?那段精彩的視頻想必你也看了吧?看得爽不爽……放心,等我逮到你,會有更好的等著你……」
「變態,郝靖,你是個死變態!」氣得渾身發抖,元素忍不住大聲罵道。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兒刺激到了郝靖,只听見他狀似瘋癲地自言自語︰「不,不,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不是……」
「是,是,你就是變態,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你胡說,你胡說,我不是變態……我是個男人……男人……」
這時候。
錢老二接到施羽‘已經鎖定目標,正在縮小範圍,準備抓捕’的訊息後,終于松了一口長氣。
再也憋不住火兒了,他三兩步就走過來,握住元素顫抖不停的小手,從中抽出她的手機來,冷笑道將蝕骨般的暗芒透過電波傳遞了過去︰
「郝靖,你……」
剛說了三個字,話筒里立馬就傳來了嘟嘟聲……很顯然,郝靖一听到他的聲音,立馬就掛斷了電話。
操他媽的!
一把將手機甩到沙發上,錢老二癱坐著,牙齒咬得咯吱咯吧響。
瞧出來他心情不暢,元素趴到他身上去,再也沒辦法壓抑內心洶起的情緒了。
「錢傲~我好擔心,他好像瘋了!」
心髒猛然一跳,錢傲扣著她的腰身,往自個兒懷里帶了帶,安慰道︰「別怕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兒的。」
「我剛才做得,是不是不夠好?」看到他凝重的神情,元素有些後悔剛才的激動了。
「傻瓜,你做得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放低了聲音,錢老二拍著她的後背輕輕安撫著,感嘆著。
忍著胸口撲騰的煩燥,元素環著他腰,認真地說︰
「希望能抓住他,這樣,我也好向媽媽交待……」
靈兒的遭遇,讓元素心里的悲傷不斷蔓延著,靠在錢傲暖暖的懷里,她仍舊覺得身體一陣陣發冷。
可是,很不幸……
十來分鐘後,當施羽的電話再次響起時,直接就將錢老二的怒火點燃了。
施羽說,晚了一步。
附近到處都搜索過了,只找到了那只通話的手機,卻沒有找到郝靖他人!
他媽的,難不成這小子還能插著翅膀飛了?還有升天遁地不成?
……
接下來,一連兩天,元素從早到晚都愁眉難展,沒辦法從靈兒過世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回首往事,感覺就像作了一場夢似的,音容笑貌還在,物是人已非。
可偏偏在面前錢宅的人時,她面兒上還得帶著微笑,腦子里整天忖度著怎麼告訴她媽這件事情,既讓她明白了真相,又不讓她受了傷害。
貌似這個,難道太大。
可她真真兒的替母親難過。
換以前她興許不會有那麼大的體會,可如今她自己做了母親,才真正體會到了作為母親的不容易。她更是無法想象,一個做媽的乍然听到女兒的噩耗時,是一件多麼悲痛的心情。
血緣,是人與人之間最深層的牽拌,有血緣關系的人,不管彼此間的執念有多深,不管距離又多遠,親的永遠都是親的,因此,誰都無法做到釋然面對親人的離世而不悲吧?
好在,警方破案不咋滴,其它工作還是挺迅速快捷的。
下午便接到了通知,說家屬可以領回靈兒的尸體自行處理後事了。
這就意味著,她不得不告訴她媽媽這件事了,總不能不讓她見靈兒最後一面就直接火化安葬了吧?這是不孝不仁啊!
如此困境,該如何去擺月兌?
沒有方向的悲傷感和無力感,讓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掙扎。
最終,兩人一合計,還是決定錢傲下班時帶著她回家去一趟,不管如何,總歸得有個交待了。
……
汽車一路疾馳。
車窗外的街景一一掠過,帶著熟悉的陌生感。
不過幾個月的光景,由于老城區項目的合理開發,往東這邊兒土地已經舊貌換了新顏,各種琳瑯滿目的商鋪林立,一排排高樓大廈平地而起,公園,休育場等免費便民的休閑設施一應俱全,帶著勢如破竹的力度,徹底打破了‘東窮西富’這J市的歷史格局。
由此可以看出,錢傲對這個項目是真真兒上了心的。
不多一會兒,汽車終于停在了陶子君家的胡同口。
下了車,元素躊躇著腳步,心髒突突跳動著,明明一直都想回家,如今離家就幾步路了,卻有一種不敢往里走的徘徊。
從來沒有那一個時刻,她像如此這般的矛盾過。
一邊想見到媽媽,一邊又害怕見到媽媽,兩難!
咬著唇,沉默了片刻竟然還是挪不動腳步。
「傻妞兒,堅強點。」嘆了一口氣,錢老二憐惜地摟緊她明顯萎靡的身體往前走去,輕聲安慰︰「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上吧!」
這男人慣常的亂用詞,元素早就習以為然,一點都不奇怪,像個木偶似的低眉斂目,微垂著頭,任由他牽著手鑽進胡同往深處的四合院走去……
越來越近了,她暗忖著那點小九九,想出了幾十個不同版本的措詞來,卻沒有一個合心意的。
煩躁了!
突然,身邊的男人腳步一頓,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輕喚了一聲。
「白叔?」
什麼白叔?
元素不解地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才轉眸,睜著迷茫的雙眼向前看去。
這,會不會太詭異了?!
只見她家的四合院,院門兒緊緊地關閉著。
當然,詭異的不是關閉的院門兒,而是院門口那個有個一面之緣的男人,白慕年的爸爸。
以他市長之尊,竟然不顧形象地拼命敲著她家那扇木制的院門。
咚咚咚!
等等,他在喊什麼?!
「子君,開開門……我是振聲啊!」
「子君,你不要這樣,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我真的不知道啊!好不好?快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