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華哈哈一笑,說︰「現在的小孩子,什麼不知道,不用我帶,已經很壞了。」一面說著,問其中一個稍大的男孩子說,「告訴哥哥,你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啊。」
小男孩子面上一紅,嘻嘻一笑,說︰「有啊。」
安明華回頭向林筱一笑,繼續問他︰「是誰啊,可不可以告訴哥哥?」
「嘻嘻。」小男孩嘻嘻一笑,忽然,把嘴湊近安明華的耳朵,小聲的說,「是我們隔壁房里的小玉。」
安明華哈哈一笑,說︰「哈哈,原來是她啊,小朋友的眼力不錯。」
小男孩兒呵呵一笑,忽然,在安明華的耳邊說︰「這可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哥哥可得為我保秘啊。」
「男人之間的秘密。」
安明華哈哈一笑,這個發育不成熟的小孩子,居然給他自稱男人,不過,看著小孩子倨強的目光,安明華還是忍住笑,認真的點頭,說,「好,這是我們男人間的秘密,我不說。」
林筱見他兩人神神密密的說了半天,不禁奇怪說︰「安明華,你們說什麼呢?」
安明華哈哈一笑,向小男孩兒看了一眼,說︰「沒什麼。」
他話音不落,鐵然,旁邊一個更小的男孩子舉起手來,大聲的說︰「哥哥,我也有喜歡的人啊。」
「喲。」安明華向那個小不點兒看了一眼,好奇的說,「你也有喜歡的人,她是誰啊?」
小不點兒嘻嘻一笑,伸手向林筱一指,大聲的說︰「我喜歡林姐姐。」
話音不落,林筱和安明華對望一眼,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明華故意苦著一張臉,說︰「這可不行,林姐姐是哥哥的,小浩可不能喜歡。」
小不點小嘴一扁,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聲的說︰「不嘛,不嘛,我就要喜歡林姐姐嘛?」
「啊,不行,不行,林姐姐是安哥哥的未婚妻,你不能喜歡她啦。」
小不點听他這麼一說,哭得更大聲了,一時,整個福利院也能听到他的哭聲。
林筱向安明華橫了一眼,說︰「你怎麼跟小孩子鬧啊。」忙走上前去,一把抱起小不點說,「小朋友,不要哭了,姐姐抱你了。」
小不點一面抹著髒髒的小臉,一面嗚咽著說,「姐姐說不喜歡安哥哥,喜歡我,我就不哭了。」
安明華一听,又是好笑,好是好吃,假裝生氣,挽著袖子說︰「好啊,小不點,你這可是使陰啊。」
小不點給他一嚇,哭得更大聲了。
林筱忙止住安明華,說︰「好啊,不要嚇壞人家小孩子啦。」一面安慰懷里的小不點,一面說,「好了,小不點不哭,林姐姐喜歡你,不喜歡安哥哥。」
小不點還真是不哭了。
看著林筱把這小鬼抱在懷里,安明華不禁苦笑,這年頭,怎麼連小孩子也這麼啊,怎麼林筱抱在懷里的不是自己啊,而是這小鬼啊,一時,還真吃起這小鬼的醋來。
忽然,小不點大聲的說︰「林姐姐,你把安哥哥甩了吧,等我長大,我一定取你。」
「哈哈。」林筱一听,終于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等你長大了,林姐姐就變成老太婆了。」
「不會的。」小不點嘻嘻一笑,居在在林筱的面上啦了一聲,親了一口,拍著自己小小的胸口說,「放心吧,林姐姐,我會好好愛你的。」
安明華哭笑不得,不得了,不得了,這小鬼說起情話來,怎麼比他還肉麻。正想取笑這小鬼幾句,忽然,林筱回頭向他橫了一眼,安明華呵呵一笑,只得把到舌尖的話又吞了回去,一雙眼楮,卻是殺雞抹脖子的向小不點瞪眼,小鬼,你真是太可恨了。
好不容易,哄著那小不點睡著,林筱回頭,見安明華悶悶的坐在一邊,好像真的生氣了,不禁呵呵一笑,說︰「你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跟小孩子生氣啊。」
「誰說我生氣了。」
安明華不肯承認,說,「我是心情不好。」
林答哈哈一笑,說,「還不承認呢,看看你一張臉,黑得更什麼似的。」
「有嗎,有嗎。」安明華干笑一聲,說,「我的臉本來就黑嘛。」
「哈哈。」
終于,林筱忍不住笑了起來。
忽然,安明華瞧著她懷里的小不點,笑著說,「林筱,要是以後,我們結婚了,你也給我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小鬼,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天天這樣在夜空下看星星,那該多好啊。」
安明華一面說著,一面想像著那一天到來的情形,面上程現出一片花痴的神色。
林筱撇了撇嘴,說︰「你做夢吧,我才十七歲啊,生孩子,那可還早著著呢。」
「呵呵。」安明華抓著自己的腦袋,呵呵一笑,說,「沒事,我等你幾年,你小丫頭總是跑不掉的。」
終于,林筱一笑,輕輕的靠他的懷里。
安明華緊緊的將她擁進懷里,兩人抬頭望著滿天的繁天,心中都是一片平靜滿足。
第二天,一大早,安明華便來到林筱的房間,叫醒林筱說︰「你昨天不是說我們一起到街上去買一些禮物,送給孩子們做聖誕節的禮物嗎,快走啊。」
林筱揉了一下還沒有睡醒的眼楮,說,「這麼早啊,我還沒有睡好呢。」
「不早了,不早了,連那些小鬼也比你起來的得啦。」
林筱搖了搖頭,只得起床。因為,這家福利院在在城外,小路並不通車,林筱和安明華只得安步當車,一路上手握著手,踩著青石鋪就的小路,一面說話,一面說城里走去。
也只有在這樣環境中,兩人才會覺得,生活可以如此平靜美好。
兩人在街道上,買了不少的糖果和禮物,本想快點回到福利院,可是,走到半路,忽然下起雨來。
安明華向林筱一笑,說︰「我知道有一個避雨的地方,離這里很近,我們去吧。」
林筱看雨越下越大,只得跟著安明華穿過一條小道,終于,幾分鐘的時音,穿過一片小樹林,只見前面一座廢置的小樓。
安明華向林筱一笑,說︰「到了。」一面說著,拉著林筱的手沖進小樓中。
兩人來到小樓中,但覺小樓中一片發霉的味道,顯然已廢置了不久,可是,安明華看著小樓四周的景象,眼眸中卻是一片傷感。
林筱向他看了一眼,說︰「你怎麼了?」
安明華苦笑一聲,忽在,嘆了一口氣,說︰「林筱,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
林筱看他的神情,忽然,猶豫的說︰「這里是不是福利院的舊址,你和媽媽以前就住在這里。」
安明華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在一個台階上,輕輕點了點頭,說︰「是啊,這里就是我和我媽媽以前住的地方,那時候,我媽媽為了能養活我,便在這家福利院里一面干活,一面照顧我,那時候,雖然,很清苦,可是,母親總是會省下錢來,為我買我喜歡的東西。」
林筱听說,這是安明華和母親曾經住的地方,不禁向四周細細打量,只見老舊的牆避上,已經因為歲月的滄桑裂開一條條的縫隙。
忽然,安明華拉起林筱的走,向她一笑,說︰「林筱,我帶你去看我母親和我住的房間。」
一面說著,拉著她的手向樓上奔去。
走在長長的,空蕩蕩的走廊里,安明華的腳步,忽然放慢,瞧著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目光閃爍。
林筱知道,他又想起童年的事情,不禁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掌。
安明華感激的向他一笑,終于,鼓起勇氣,推開那扇破舊的房門。
一間只容得下一張床的房間出現在林筱的眼中,除了一張床和幾張老舊的桌椅,房里似乎找不到任何東西,唯有西面的一張窗口,可以看到樓下樹林中的風景。
林筱想像著安明華年幼時,曾經生活在這里一畫面,一時,眼楮不禁涌滿了淚水。
她小時候,像一個公主一樣,有爸爸媽媽的關心,可是安明華卻和母親辛苦的生活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
她向安明華轉頭望去,只見安明華伸手輕輕的撫著一張老舊的桌子,彎起嘴角,面上出現談定而悲傷的笑意,忽然,對著空氣大聲的說︰「媽,我回來了,你能听見我說話嗎?」
他伸手一把拉起林筱的手,大聲的說︰「媽,你看啊,我這我的未婚妻林筱,你看她漂亮嗎,她跟你一樣的好,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媽,你听到了嗎?」
林筱的眼楮,更加溫潤了,也跟著安明華大聲的說︰「阿姨,我相信,你在另一個世界里,一定能听到我們的說話,安明華他長大了,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掙錢,還讓福利院的孩子,有了新的住處。」
安明華向她一笑,忽然,一把緊緊的抱住林筱,將她按住自己的懷里,大點大點的淚水,一點一滴的跌在林筱的秀發間。
這天,雨一直下到傍晚,這才停歇。
好在,這座廢棄的大樓里的燈還能用,兩人便在安明華和母親曾經住過的房里住下。
這天晚上,雨過天晴,天上竟然出現了無數閃爍的星光,安明華和林筱坐在樓頂上,整整半夜,安明華都在給林筱說著年幼時和母親生活的事情。
「後來,我年紀大了,常常在外面惹事生非,母親非常生氣,常常一面流淚水,一面打我。」
看「著母親難過的樣子,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讓母親這麼勞累,我就不忍心,常常偷跑出去掙錢。」
「這樣的關系,一直持繼著母親重病臥床,我還記得,那天,母親躺在那張破舊的床上,不停的叫著安飛揚的名字,我知道,安飛揚是我的父親,可是,我從來也沒有承認過他,我恨他,恨他的無情無義,恨他從來沒有來管過我們母子二人的生死,母親連死的最後一秒,還想著這個可恨的男人,可是,他卻仍然沒有出現。」
「母親死後,我為了生活,和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後來給警察抓了,這時,一個男人忽然出現在警局里,說是我的父親,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想見到他,可是又恨他,我無法原諒,他對我們母子的無情,為什麼母親到死,他也不肯出現來看看我的母親。」
「所以,你和伯伯的關系一直不好。」林筱忍不住問。
安明華點了點頭︰「是的,我恨他,直到他在那場事故的時候,我才感到,自己的心里原來是那樣的痛,原來,我一直在騙自己,我明明愛他的,可是,直到死,我也沒有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
安明華說到這里,濃密的眉下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忽然,林筱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認真的說︰「安明華,不要難過,你還有我啊。」
安明華轉過頭來,瞧著林筱,忽然,收起眼中的淚水,大聲的說︰「是啊,我還有你。」
因為父親的死,讓他明白,愛一個人,就要大聲的說出來,讓對方知道,不然,當真正失去的那天,便沒有機會了。
終于,安明華拉著林筱的手,站起身來,沖著滿天的星光,在一片夜色在,一字一句,大聲的說︰「爸爸,我愛你,媽媽,我愛你,放心吧,現在你們不在我身邊,可是,我不會孤獨,因為……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我心愛的女孩子。」
終于,安明華向林筱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的說︰「林筱,我愛你,我愛你,你听到了嗎,我愛你,我會給你一生一世的幸福。」
林筱一笑,也學著他的樣子,沖著無力的夜空,大聲的說︰「安明華,我也愛你,我愛你,我希望一生一世能和你在一起,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在你的身邊,我不會讓你孤獨的。」
「林筱,我愛你。」
「安明華,我愛你,我愛你。」
「林筱,我愛你,我愛你,我很愛你。」
……
一時,這座空置了很久的小樓,忽然,此起彼伏的響起一男一女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便如是世上最堅定的誓言一般,震動了整個小樓,震動了小樓四周的樹林,震動了整個星際,辰動了整個夜空。
一片淚光朦朧中,星光閃爍的夜空,依稀出現了安飛揚和妻子微笑的面容。
安明華瞧著天際,微微的笑著,大聲的說︰「爸,媽,我相信,你們在天堂,一定可以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而我,也會在這個世上,和和最愛的女孩子生活一生一世,祝福我們吧。」
第二天,兩人拿著買來的東西,分給福利院里的孩子,在孩子們的一片歡呼聲中,安明華大聲的說︰「小帥哥們,小美女們,再過幾天,就是聖旨了,我們一起動手,把福利院裝飾起來,我們一定要度過一過最難忘最難忘的聖誕節。」
一時,孩子們歡呼起來,在兩個大人的帶領下,開始動手,將福利院的每一個角落都裝飾起來。
安明華一面笑著把聖誕老人的頭相貼在玻璃窗上,一面向林筱一笑,說︰「你覺得,現開心嗎?」
林筱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開心,真希望有一天,我們也能在這里來生活,天天和孩子們在一起。」
安明華一笑,說︰「放心吧,等我這一次回去,把黑幫上的事情處理完畢,我們就回這里,到時候,我們就住在這里,不要走了。」
林筱一聲歡呼,瞪大了眼楮,對他說︰「真的?」
安明華眨了眨眼楮,肯定的說︰「那當然。」
終于,林筱放下手中的東西,撲進安明華的懷里,在安明華面上親了一口,說︰「安明華,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