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他的部隊之中出現了一股暗勢力不斷挑撥他和梅大人之間的關系。
不管這些人是沖梅大人來的還是沖他來的,梅大人有沒有追究的意思,他都不會放過,自己的門前臥著一條別家的狗豈能容忍。
老黑不在,別人可跑不了。
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很快叫來三、五知已參將,如此這般吩咐下去。
幾人得了令,均是面色一片沉重。
將軍軍令如此之嚴,基層將領又是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還讓別有用心者混跡其中,可見對方來頭不小。
能一再的在將軍眼皮子低下挑釁梅大人,明顯是對方的勢力也成了氣候,不怕露出瓜牙讓人發現。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懼將軍發覺他們的存在。
幾個心月復散去,皇甫將軍卻睡不著了,他真的很想知道佷子淳熙踏營後圖乎爾會采取怎樣的行動?還有梅大人的反間計成不成估計今明兩天就會有結果。
他想的苦肉計是笨了點,可打仗他卻機靈著呢。
今晚如果淳熙踏營引起圖乎爾的注意,派兵追擊的話,弟弟就會依計丟下密函和東西,圖乎爾最多明晚就會拿到那密函。信或不信後天他都一定會有行動。想得興奮的他,一骨碌爬將起來,重新披上大氅,出了營帳真奔大帳。
他走的時候梅大人和軍師還沒有離去,薛先生想在窩撥綽死了之後,再弄出一封密函丟給圖乎爾,讓圖乎爾發現奸細另有其人。一來以圖乎爾的才智,窩撥綽死後他必會發現這其中有詐,不如將計就計,讓他死個明白。等圖乎爾懊悔不及時撿到這樣的紙條必會大怒,失去理智的他就像智子疑鄰中的那個鄰居,怎麼看手下將領怎麼都像奸細,哪個他也不信了。
皇甫當時是把竇大俠交來的東西都轉給了薛益和梅大人手下的胡毅,人就出來了。
不是他想出來,實在是那兩人親密的讓他覺著自己多余。
轉了這麼一圈,又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明天軍師也會告訴他下一步的行動,可他還是想早些知道軍師是怎樣打算的,所以他又轉回了中軍帳。
梅香儒的拋磚引玉果然讓薛益思維大開,不但引發薛益設計出一連環的數條誘敵之計,還讓薛益想出來再布下一個疑兵之計,虛虛實實讓圖乎爾模不準大興的真正實力。
一旦薛益開始布置,梅香儒就閉了嘴,只在一旁听他籌謀布局,他才不會用自己這有限的小計謀來羈絆薛益這個大才的發揮。
他只是把自己心中那不一樣的觀點和思維方式提供給他,至于具體怎麼計劃全靠軍師自己走。現在有太多的因素梅香儒不了解、不熟悉又怎麼能不負責任的去計劃一切安排一切。
將來有一天他或許會對這世界做到了如指掌,可那不是現在。
情況不明踏出的每一步他還需要小心謹慎的借助別人的力量。過河不還得模著石頭嗎?何況是這動輒多少條人命的戰場。
薛益愛他,屬于那種不計代價,不計回報的忠貞不渝,所以他足可以信任他,而薛益的才能也足以讓他信賴的放手讓他指揮一切。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那不同于現時的理念和思維傳遞給他,打開他的思路,讓他不要局限于此時,此地,此間。
當薛益听到梅大人在自己眼前關心自己的夫人時,失落情緒可想而知,每一次知道梅大人心中不僅僅只有自己,他就難免要受刺激。
被無情傷害的他從沒想過要放棄,要自我解月兌,反而一心想把梅大人抓的更緊。這或許是所有熱戀中人的想法。
他握著梅大人的手就沒松過,皇甫什麼時候走的兩人也沒去注意,兩人說了這麼一會,見事都差不多了,梅香儒站起身來,說了句︰「益,我們也回去歇息一會吧?明天恐怕還有許多事要忙呢!」
薛益也立起身,把胡毅描的那兩張小條子收到袖中,回了句︰「好吧。」
兩人攜手出了帳子,到了該分開的時候,梅香儒停了腳,薛益亦停下,他沒松開緊握著的梅大人的手,反而拉得更緊了些。
兩人的寢帳離的不遠,卻也不在一處。一南一北,正是要在此處分開才對。
星幕下,雪地上反射著淡淡的白光,冷冽如刀的寒風,時不時卷起地上的雪粒,四周一片寂靜卻還有濃烈的血腥味傳來。
城外皇甫紹邕的一場大撕殺,戰場沒打掃,想必引來野狼無數。
這冬日里,雪厚無處覓食,深山的狼都學聰明了,哪里打仗,哪里尋食。還有那無數的食殘動物。
薛益怕梅香儒凍著,把那握緊的手拉到自己袖中,雙手攏過去暖著。兩眼閃閃發光,充滿愛戀。許久才低聲說了句︰「大人,益一個人回去也是睡不著。」
梅香儒嘴唇微勾,輕笑著應了句︰「益睡不著,就到爺哪里陪陪爺吧!」
一瞬時,驚喜讓薛益放了梅香儒的手,從身後抱緊他的雙肩,低低叫了聲︰「大人……」
梅香儒想跟他說,快些走,別在這里挨凍了。
薛益凍病了他可找誰來指揮!
回頭正看見皇甫將軍大步向這邊走來。
皇甫將軍走到兩人身邊,
看到的正是星空下,卓爾不凡的軍師下顎抵在衣袂飄飄的梅大人肩上,臉貼在大人耳邊低語著什麼,這情景美則美矣,卻難免讓人耳熱心跳,他尷尬的拒絕了梅大人「一起同往」的邀請結巴道;「大……大人,我去城頭看看。」
薛益不知在想什麼,听到皇甫將軍的聲音,竟然面上微紅,身子也僵了一下。
只有梅大人最是落落大方,不但面色不變的跟將軍招呼,人也分外鎮定,在將軍行出兩步後喊了句︰「將軍,到城頭往南走。」
皇甫聞言卻是往北方走的更快了,他剛一時慌張沒看清方向,現在已經明白過來,那兩人只怕一會也要往南面走,他才不要再遇到這兩位!
繞過北面的兩個營帳,疾步向轅門方面行去。
他現在是真要到城頭上看看淳熙準備的怎麼樣?這個佷子太過年輕,多少有些讓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