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移情(4)
那二人見張三秋擺出了要拼命地架勢,也嚇著了,趁張三秋還沒調過頭來,飛一般溜了。
柴杏兒還在那兒站著,完全懵了,直到過往的行人叫她把張三秋帶去看醫生,才清醒了過來。
旁晚,城門里邊的小院落。
李大爺正與李放、張三秋喝著老白干兒,議論著白天發生的事。楊嬸兒李嬸兒忙著做飯炒菜,做好了,按到院子里。
李大爺說,今兒白天與廠領導的對話,有點像十面埋伏。
張三秋、李放、柴杏兒講訴了今兒白天在廠外所發生的事。
李大爺、楊嬸兒、李嬸兒都想不通在企業並不應該關閉的時候,要關閉。
李大爺說得最直接︰「按他們的說法,老子還沒死,也得趕上這趟水拿去活埋了不成?」
正說得熱鬧,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李嬸兒打開門,姑娘小伙子黑壓壓的,涌進了小屋,七嘴八舌說,今兒晚有十多輛大卡車,開進了廠里的倉庫大門,一大群人跳下車,打開大門,就往車上裝繅好了的絲卷。
保衛科的幾個小伙子一看架勢不對,便一路跑來,約了工友,都來找李大爺、李放。
院落里所有人一听到這情況,知況緊急,立刻一起涌向廠里倉庫那邊跑去。
倉庫大門口。
數百人密密麻麻,把道路佔了個滿。那十多輛裝滿了貨的卡車,被人群嚴嚴實實給堵住了。
人群上空,激動的情緒還在彌漫,擴散,如同干燥的草木,遇火便著。
「廠里有人私自倒騰貨物,侵吞公認的血汗錢,我們會答應嗎?」
「誓死保衛工人集體利益!」喧鬧的人群里時不時爆發出震耳的口號聲。
滿載貨物的火車與人群僵持著,持續到了深夜零點。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只剩下了要誓死保衛集體財產的骨干分子。
這時,又趕來了亮著警燈的車輛,車輛里下來了全副武裝的保安,他們驅趕人群,綁走了人群里面最骨干的分子,這中間得人就有李放、柴杏兒、張三秋、李大爺、柴杏兒全在其數,唯獨不見了楊嬸兒。
張三秋的農村戶口一下變成了城市戶口,這事兒就發生在他十八歲的那年。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的一個城市戶口,不像現在這麼不值錢,而且你就是有錢也未必弄得到。張三秋能得到,緣于自小過繼給了城里的ど叔,ど叔是繅絲廠當廠醫,突發腦溢血去世了,張三秋因為過激了的關系,繼承了他ど叔家產和那份工作。
在別人眼里,張三秋是一步登天。
有了城市戶口,就意味著月兌離了肩挑背磨,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人種田的生活,端上了鐵飯碗。每個月都有國家供應的口糧,肉票以及各類生活方面供給的票證。打那以後,楊家灣大隊大人娃兒都羨慕不已,說張三秋用遁術,遁去了個鐵飯碗,吃上輕松飯了。
其實,張三秋這城市戶口也來之不易,要不是打小就過繼給了住在城里沒兒沒女的ど叔,跟ど叔上山采藥,學醫抓藥,那就根本進不了大寧古鎮上第一大廠,更不用說是當上廠醫。
張三秋很感謝他ど叔,看病抓藥、上山采藥,中藥草藥混合治病,這拿手本事都是跟ど叔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