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磨難（5）
李大爺笑道︰「尚雨啊，不是我說你，你從哪里弄一路的歪貨？經不住我這石斗一用？」
過了好一陣，尚雨才從這懵懂中逐漸清醒過來，清醒了的神情與之前的傲慢完全兩樣了，弓著腰，笑容滿面，常不離手的雪茄也掉在了地上，第三下氣直跟李大爺客氣︰「李大爺，您來了？請坐啊，到我這里，就是您的家，您老就別客氣了。」
李大爺沒理睬他，看著地上的張三秋，說話了︰「尚家女圭女圭，如今你發財了，瞧不起你大爺，請張三秋也不請我來？這你也太沒個人樣，當年你老爹快要餓死的時候，還是老子從大隊伙食團偷了個紅苕把他喂活了的，看來你小子今兒富了，讓錢遮住了眼楮，不曉得知恩圖報了，我是你不請自來的，就是來看你今天擺的啥子宴，看來，我是真不該來，驚動了你私設公堂，審案。」李大爺聲音不大不小，擲地有聲。
尚雨一听，心虛了，李大爺說話，句句都卡住了他，就私設公堂這一項，拿到明白地兒，他就吃不了兜著走。連忙解釋不迭︰「不，不不，不敢，不敢，是把張三秋請來，問問情況，對，問問情況。」
「你尚雨只問問話就把張三秋問成了這副模樣？」李大爺指指癱在地下的張三秋。話仍然不緊不慢。「那好，今天我這個當了一輩子船工的你大爺，也像你一般，問問你，你看咋樣？」
李大爺只這幾句話，把個尚雨說得大汗直往外冒，「李大爺，我尚雨是個粗人，您千萬別跟粗人計較，千萬別跟粗人計較。」尚雨連聲的說，末了，還用袖子擦擦額頭，兩腿開始不听使喚，篩起糠來了。
「哈哈！」李大爺見尚雨這般模樣，笑了起來，尚雨感到這屋都被震得有些抖，
「尚雨啊，說粗人，我是兩粗，你也是兩粗。但粗的地方不同，比如你，是人粗、財粗，我呢，人粗，力氣粗。不信我們倆來比劃比劃？」
尚雨連聲說︰「我怎麼能與您比？誰不知道您是小城第一高人，我是小人？不比，不比。」
「好吧，不比就不比，不過，尚雨你小子要是再敢私設公堂，如此對待張三秋，小心我拆了你的骨頭！」
李大爺這話說得不輕不重，尚雨听了，眼楮里剩下的，是無可奈何的怨光，一閃一閃。
李大爺看到了，也沒當回事，笑呵呵地說︰
「尚家小子，今天是我攪了你的場子，有怨有恨就早點練那石斗，我等著。」
末了，指指還把辦公桌壓得咯吱直響的石斗。
「這個就送給你小子留著練，我嘛，嫌它輕了，又換了個大的。我老頭子今年七十二了，你還得趕緊練呢，趁老子還在這世上，兩石斗把我給收拾了，多痛快！不然，我到閻王老子那里，又得怕我啊，哈哈！對不起，張三秋我帶走了，你的兩條看家狗，就麻煩你把他們抬進醫院，自個去收拾收拾！哈哈！」
說完，李大爺扶起張三秋，眨眼就消失在門外。
楊眉跟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生活在一起，楊嬸兒說，這是作賤，很多人也跟著附和，特別是在晨練時候，老年人在一起，男人愛在享受輕松愉快晚年生活的同時，關注新聞時事，時不時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搞起了街頭時評，而大媽大娘一起，就很容易談論小城之中她們身邊發生的近日新聞，她們的街頭時評，自然是小城里的名人軼事。
當然，在最近一段時間，楊眉就成了他們議論的主要對象，作賤便是她們時評的共同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