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眉帶著鐘楊,在唐銘離開的第二天,便坐上了去南方的火車。
這院子里只剩下李大爺、楊嬸,還有張三秋和他的倆娃,張柴、柴張。
閑來無事,李大爺便與張三秋坐到了一張桌子上,品著燒酒,時不時嘮上幾句。
張三秋與唐銘發生過爭執,楊嬸從此便不理他了。
張三秋卻不與她一般計較,端上來叫李大爺下酒的花生,他用筷子夾上,送到了嘴里,吃的噴香。楊嬸也不想與他過不去,裝著沒看見,只顧給那只大黑貓喂食。
張柴這幾天在準備公務員考試。埋頭在家里復習,柴張見了,戳之以鼻,笑他迂夫子︰「哪有你這樣死腦筋的,你也不出去看一看,人家那些參加考試的,那一個不是提東西找關系在串門,要不是就是有後台,只等考試做做樣子,目測面試一句話,要你過關就過關。你啊,就去讀,就去背吧,等咱那爹,喝酒成仙了,看你能不能當上公務員。」
「胡說八道!」張三秋听了,就教訓柴張︰「你小子就只曉得到處鬼混,大學混了個畢業,找個工作你兩三天便又去換一個,好啊,你不想一想,今兒,你還有個啥工作?干二哥一個!你哥哥就是有出息。」
末了,轉臉對張柴說道︰「張柴,你好好的考,考好了,老子獎勵你一萬元作為公務員的基金。」
李大爺一听笑了︰「你這張三秋,啥基金我都听說過,就是沒听說過你這公務員基金。你說說,為啥叫著這名字?」
「李爺爺,您老人家難道您沒听說公務員容易職務犯罪的麼,估計老爹他是在防著哥他走邪路唄。」
「你小子盡說瞎話!」張三秋趕緊攔住了嘴里沒遮攔的柴張,把杯子一舉︰「喝酒!」
听了柴張的話,李大爺默然,見張三秋舉杯,那意思他明白,是怕柴張的話讓他想起了李放的事兒,難過。
怕提到的事兒,偏偏不能回避,李大爺一口燒酒倒進了嘴里,嘆了一口氣,說道︰「三秋啊,你別攔著柴張說話,我明白你的心意,那是怕我為我那不孝之子李放難過,你放心,這輩子啥沒見過,這點風浪,小菜一碟。」
「李放的事兒與您無關,他以前貪來的錢財,你一個子兒也沒沾上。」張三秋勸他︰「雖說現在他進去了,養老送終,您還有我們。末了,用手指了指張柴、柴張,「他們都是您的孫兒,您想要什麼盡管說。我們給您辦。」
「你這死貓,就只叫得好听!」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楊嬸,突然罵起了貓︰「嚎春找母貓去吧!」
李大爺搖了搖頭,咧咧嘴,那意思是,你張三秋別跟一個婦道人家計較。
張三秋會意的笑一笑,又是舉杯︰「喝酒!!!」
「有件事,我一直卡在心里。」李大爺帶著些醉意,不知不覺有了幾分感傷,還幾次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又縮了回去。
「你說一說,是啥事兒?」張三秋道︰「你不說出來,我們想幫你的忙也幫不了。」
李大爺沉默著,楊嬸再一次罵貓了︰「你這貓滿身的黑毛,嘴卻花哨,專門叫得好听!」
「好吧。」李大爺終于開口,說出了他藏在心里的一件事︰「李放在監獄里改造,我倒無所謂,擔心的就是我那孫女兒,這些年音信全無,不知道她在那兒受著苦呢。」
張三秋听後,想起了何靜,在湖南那個偏僻的小鎮,要說李大爺的孫女兒的下落,可能就只有找到了何靜,才能打听到下落。楊眉走了,張柴、柴張各自都有了女朋友,而且能夠自理了,沒有任何負擔的張三秋突然熱血涌起。一舉杯︰「您這事兒,就交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