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報答
不咳就不咳，一咳嗽就昏天黑地。
張三秋記得，這是馨兒咳嗽得最厲害的一次，而這一次，恰恰就發生在上山采天馬的第二天，馨兒已起不了床，咳出來的痰帶著血絲。痛苦把她折磨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把尚雨捎過來的止咳藥吃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沒好的一絲兒跡象，剛才，咳出來的痰上面血絲濃稠，尚雨急著團團轉，把一腔怨氣發到了張三秋身上︰「你這狗東西，啥都不清白了，倒還清白帶著馨兒上山，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定叫你去墊背！」
「嘿——嘿！」張三秋听了尚雨的斥責，卻非常高興，穩穩當當的嘿嘿了兩聲，漂漂亮亮打出了一個立正姿勢。要不是衣褲破爛，一頭亂發，臭燻燻十分難聞的話，倒還是一個不錯的玩物。
「這龜兒子蛟龍、虎嘯！」看見了這麼個怪物，尚雨氣沒處往外撒︰「你們倆啥本事都沒有，就是會養出這些怪物！」
蛟龍、虎嘯低著頭，站在旁邊，唯唯諾諾。
原來，近些年來上邊一直在清查礦上的智障工人，這不清不要緊，一清尚雨這土匪灣里一大群。大月復便便者早已沒了往日威風，按他自己的話來說︰「不當隊長，那泥菩薩就沒腑髒了，沒腑髒的菩薩說話哪有人听。」
大月復便便者現在說話如放屁，連上山執法時，臨時工都可以叫他拎著包包。
清理智障礦工的消息一下來，大月復便便者挺著個大肚子，硬是爬了三、四十公里的山路，非常及時的把這消息告訴給了尚雨。
「你龜兒，別啥都沒用，唯獨這次辦事踏實。」末了，哈哈大笑，塞給他一大疊百元大鈔。
大月復便便者氣喘噓噓，爬三、四十里的山路來通風報信，為的就是錢這東西，見尚雨出手還是那麼大方，便崇拜的五體投地︰「尚雨大哥，來世我們還是兄弟！」
「哈！哈哈！」尚雨開心的笑了，道︰「那也得靠緣分啦。你若不爭氣，變成了條狗，未必我就要跟你一樣，變成一條狗啊？哈，哈哈！」
「那是，那是，那是。」大月復便便者連連點頭，如同以前他是隊長，尚雨在他面前一般，十分的溫順、听話。
大月復便便者一離開，礦上便開始遣返這批連自個兒家在哪兒都不知道的礦工。
說這蛟龍、虎嘯他倆制造這樣的人容易，唯獨要趕他們走就難了，原本這群人被他們倆一棍子下來以後，就不清楚自己從哪兒來，那現在肯定就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了，蛟龍、虎嘯接受了驅趕任務，攆得這群不知道家在哪兒的人滿山都是。
尚雨一看，急了，把蛟龍、虎嘯弄來訓了一通︰「你們的肩上扛著的是顆腦袋還是一把夜壺啊？啊——」
就這一句，老板是直截了當罵他倆辦事兒不動腦筋。
蛟龍、虎嘯不動腦筋則罷，動起腦筋，打起歪主意來，比那金庸筆下的西毒那幫小子差不了多少。土匪灣那坑道與其它礦山不同，挖煤的坑道稍微錯那麼一點位置，便與暗河相通了，那暗河是間歇漲水，不漲水時就是一條干河，一漲水便昏天黑地，咆哮奔騰著滿滿一河水，有啥便把啥沖得一干二淨。蛟龍、虎嘯就盯準了這條暗河，把那些滿山都是的礦工又集合起來，帶他們進食堂大吃大喝，酒足飯飽之後，便在暗河即將漲水之前，把他們全部帶進了坑道，待清點人數，數清全部都在場了後，就悄悄把這坑道出口給封了起來。
打這以後，礦上再也見不著一個智障工人了。張三秋得知這一消息，嚇得一身冷汗，慶幸馨兒把他留下來，終于保住了一條小命。此時，見馨兒咳得不像個人樣，便悄悄的把這次遇險時踫巧采到的一株岩白菜煎了，等有機會就喂給馨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