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那等我長大了你會娶我嗎?」還是天真爛漫的年華,想事情還是那麼直來直往。向雪梨認為辛子濯說了喜歡,將來就可以嫁給她。
「好,等雪梨長大了,我就來娶雪梨回家。」
就這麼一句話,給剛滿十三歲的少女內心種下了一棵情竇初開的種子。從那天之後,向雪梨每天晚上都守在門口等著迎接辛子濯的到來。
這一天,辛子濯卻遲遲沒有出現。
「雪梨,外面涼,進屋里來。」向國邦關切地說著。
「辛哥哥怎麼還沒來呢?」向雪梨眼巴巴地望著門口,每過一點時間,她的心就涼一截兒。而這一晚,她就這麼堅持在寒風中守在門口,守到最後睡著了。
隔天就發了高燒,燒了整整一個星期,昏昏沉沉中她還不時念叨著辛子濯的名字。等到她病徹底好了以後,她爺爺才告訴她,辛子濯出國了。
辛子濯的不辭而別對向雪梨是沉重的打擊,以至于她在後來的三個月內沒有說過一句話。等到她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只字不提辛子濯了。而這段懵懂的童年記憶就被向雪梨深深地封藏在了心底深處,再也沒有打開來過。
「還沒想起來?」辛子濯迫不及待地想喚起向雪梨對他的記憶。
「辛哥哥?」
「你終于想起來了?」沒有被遺忘,辛子濯開心地笑了起來。
「雪梨,听我話,離開辛家,你在這里不會有幸福。」
向雪梨搖了搖頭,「我會離開的,不過不是現在。」
「為什麼?」辛子濯一臉疑問。
「你不會明白。」
「告訴我,雪梨,為什麼要堅持留在辛家?」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心。」向雪梨態度堅決而客套,讓辛子濯沒辦法再堅持。
「好吧,如果你堅持,我也沒辦法。將來如果你覺得再也沒辦法留在辛家,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
向雪梨點了點頭,可心里卻是知道,她不能再把眼前的辛子濯當成當年那個給予她陽光的男孩。今時早已不同往日,一切都在他離開後發生了變化。
「走吧,我帶你去放松放松。」說完,辛子濯重新啟動了汽車。
辛子濯帶著向雪梨到了江邊,不知他從哪兒弄來了那麼多的煙花,就這麼在江邊放了起來。絢爛的煙花,讓整個夜空充滿了色彩,也讓向雪梨的心漸漸忘卻了今天晚上的悲傷。
「好看嗎?」辛子濯柔聲問到。
「嗯。」向雪梨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辛子濯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雪梨,記不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你的笑容很美,所以你要多笑。知道嗎?」
「是嗎?我都忘了。」不知何時,她已經不再是曾經單純天真的小女孩,也不知何時,她不再那麼愛笑。
辛子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或許她需要時間來適應他。
「走吧,我帶你去吃海鮮。我知道有家大排檔味道很不錯。」
今晚是她第一次這麼晚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辛子濯的緣故,又或者今晚的她想放縱自己一次,于是答應了跟辛子濯去吃海鮮。
車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開著,向雪梨打開車窗,微風就這麼吹在臉上,讓她心情出奇地平靜。
辛子濯帶她到了一家路邊攤,雖然時間很晚了,可吃的人還很多,可見這家大排檔的生意是真不錯。
辛子濯熟練地點了幾個菜,很快東西就上齊了。
「來,我給你剝蝦。」經常听到馬佳琪對她說,選男人就得看細節。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你剝蝦,那就說明他對你很在意,這種男人值得付出。
「給,吃吧。」辛子濯把剝好的蝦遞給向雪梨,溫柔地眼神讓她沒辦法拒絕。
「謝謝。」
一晚上,都是辛子濯剝蝦,向雪梨吃。期間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辛子濯才將向雪梨送回了辛家大宅。整棟大宅子燈全都熄滅了,暗得看不清楚。
辛子濯打開手機屏幕,微弱的光亮讓向雪梨可以勉強認出腳下的路。
「你回去吧,我可以自己進去。」回國後,辛子濯沒住在辛家大宅,而是住在市區的一套公寓里。
為了不給向雪梨制造麻煩,辛子濯同意讓她一個人進屋。
偌大的辛家大宅,除了冷空氣就是看不見的黑。沒有人為她等門,就連這麼晚回家,也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過電話。她在這個家真的是多余的,也是被忽視的。
向雪梨縮在床腳,自嘲地笑了笑。這樣也好,以後她離開也不會給這個家造成什麼困擾,也沒有人會在意。這樣……最好。
第二天,向雪梨依舊照常去了學校。剛到校門口就看見一輛銀色跑車朝校門口駛來,車停下後,辛子炫從駕駛室里走了出來。然後繞到副駕位置上,打開了車門。不用想也知道下車的人是誰。向雪梨沒敢再逗留,埋著頭,趕緊往校園里走去。
剛到教室,辛子濯的電話就來了。
「喂!」
「雪梨,下課後有安排嗎?我們去看舞台劇吧,我知道有一部很好看的舞台劇正在上映。」
「哦,不去了。馬上要考試了,我得回家復習。」向雪梨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雖然這個人是她曾經的辛哥哥,但那也是曾經了,現在他們的身份都變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毫無顧忌地走在一起了。
「那好吧。」知道她是故意拒絕的,可辛子濯也沒有辦法強求,看來要想恢復他們之間親密無間的關系,還得慢慢來。
下課後,向雪梨收拾起書包準備出門。忽然手機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哪位?」這是一個陌生來電。
「向雪梨小姐嗎?我們這里是仁愛醫院,你弟弟今天突發高燒,你趕緊來一趟醫院。」醫院的電話讓向雪梨一下失了魂,掛了電話立馬往教室外沖。
向雪梨害怕極了,她害怕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離開她。如果是那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