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的故事,就是那個城里的伙計告訴我的,因為他的初中就是在這里讀的,他知道班主任的很多事。
班主任的家並不在城里,也沒在鄉鎮上,就住在農村,和我一樣。
我當時就有些奇怪,在那個時候,像我們一中的老師,工資、待遇都是很好的,不說直接分一套房子吧,也會幫你買房的,班主任怎麼沒有?尤其看他也有四十多歲了,在這里執教也有些年頭了,他怎麼會沒有房子?!
那個伙計就給我解釋道,班主任的媳婦兒得了一個很嚴重的病,他就把分給他的房子賣了,給他媳婦兒治病。班主任現在住的家,離縣城很遠,每天早上四點鐘,他都要騎著摩托車從家里趕來給我們上課。
這個伙計給我講這些的時候,都是輕描淡寫,于他而言,這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他不會懂,對我們這些農村的人而言,生活在農村和住在樓房里,這兩者之間,差距有多麼的大!
我當時就很感動,因為我能設身處地的想象一下,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我得用多大的勇氣,再從樓房里走回農村去。
當時的我,心里有著一個很錯很錯的想法,就是我很愛我的家、爸爸、媽媽,但是,我們家為什麼沒有錢,為什麼不在城里。
我明知道這個想法很錯很錯,可是,我還是堅持了很久,也為次做了錯事,也為次受過傷,這可能與我自己的變化,與後面遇到的事有關吧。
盡管是很感動,但我表現的還是平靜,只是隨口說了句什麼,就跟這個伙計聊別的了。
交代一下吧,我是以還算優異地成績考進了這所學校的,但是,我不是靠著多麼多麼的努力考進來的,而就像是一個巧合一樣,我就考進來了,再說的真實點,我也算有點小聰明吧。
初中里的我,不算是個好學生,早戀、打架的事,都干過。
在這里說早戀,是因為我在高中里又遇到了我的初戀,又與她有了感情的糾葛。那個時候,她在縣城里的另一所高中里讀書,因為我們所在的兩個學校的差別,使得她在我高三的時候,才敢告訴我︰當初她與我分手,是因為我學習好不想耽誤我,她現在,還在等著我。
我算了一下,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她已經等了我六年了,但是,我知道,她等了我這麼久,不是因為我有多麼好,是因為初戀是那麼的美好。
她的事,以後我會仔細說說的。
再說說打架的事吧,在初中的時候,我確實參與了幾次打架,但都沒有動手,因為我不怎麼會,要說真正別人跟我和我跟別人動手的,就是兩次。
別人跟我動手的時候,就是別人打了我。那是我剛上初中沒多長時間,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在教室外的走廊里里,吃著剛從家里帶來的兩個橘子,邊吃邊看著下面的學生。
「把你類橘子給我送過來!」一個聲音從我的左邊傳來,還有些遠。我轉過頭去看,是四班的一個學生,我知道他是因為我知道他是會打架的學生。我怕他,但又不想就這麼給他送過去,因為旁邊還站著幾個同學,還有女生。我就笑著喊道︰「你過來拿吧?!」
我的這句話,好像觸及了他的面子,他就罵道︰「你個狗日類,快給我送過來,等我過去,你該挨揍了!」
我當時很害怕,但是,我還是沒有給他送過去︰「還是你過來拿吧?!」聲音里透著玩笑與客氣,還有害怕。
他直接就走過來了,上來二話不說就給我一腳,然後就是幾巴掌,再幾腳。
我沒有打過架,也沒有勇氣跟他打,因為他的家里學校比較近也認識不少會打架的學生,我們那里就是這樣,誰離的家近誰就厲害。
他走了之後,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不是疼,是因為委屈。
而且當時,我最恨的還不是打我的那個人,而是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的我認識他們、他們也認識我的同學,還有兩個好像抿著嘴笑了一下的女生。
我憋著淚坐回了教室,想了很久很久,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家的外面,真的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好。從那次以後,我就開始認識一些會打架的人,等我有了‘能力’想去找那個家伙‘報仇’的時候,他已經退學了,家里窮,他也不想上學了。
現在想想,其實不應該怪那個家伙,我總會被人打的,只是是他動了手,教了我一下,不是教訓,是教,教會了我很多。呵呵,當然我也沒有要謝謝他的意思,總不能讓我這個挨打的去謝他吧?!
還有一次是我跟別人動手,確切來說應該是我們兩個單挑,我輸了因為我沒他高也沒有他壯,是因為一個女生。
這一下,摻和的太多了,接著說我們高一九班的自我介紹吧,我們後面的這幾個男生,一直就在盯著自己認為最漂亮的女生。
我盯著的是兩個,一個是鴿子,另一個就是我剛才看的那個女生,我現在不想說她的名字,是因為她和我沒有太多的交集。
而最讓我注意的還是一個男生,他的名字我還記得,但是,我不能說。這個男生走上講台之後,說了一番我很想說的話,他說他來自哪里,希望與同學們在一起好好學習好好相處等等,他還說了他的夢想,他還要為他的夢想而努力。
當時,我就從心里佩服這個男生,因為他敢說出來,可是我沒有這個勇氣,當我走上講台的時候,只說了幾句和大家都一樣的話,就下來了。
下來之後,我就後悔了,我為什麼沒有說,到去年的時候,我還在後悔,當時,我為什麼沒有說。
一直到出了那次事之前,我的成績一直都是被別人羨慕的,因為他們想不明白,我這個整天跟他們混在一起上課只看小說逃課上網打架的家伙,怎麼會有這麼靠前的名次。那一段時間里,我的成績,都是排在那個說出了自己的夢想並要為之努力的男生的很前面的。
可是,在三年以後,當他拿著自己比較心儀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卻躲在一個土房子的角落里,哭的眼淚一把一把的,因為我高考的分數,連他的一半都沒有到。
為什麼我在前面說,直到去年的時候,我還在後悔呢?
復讀了一年之後,我還是上了這個三流的大學,因為我繼續犯了錯,或者說是,又遇到了她。
去年我上大三,在一個睡到自然醒的中午,我突然聯系了很多高中同學,打听到了的那個‘有夢想的男生’的情況,之後,我才發現,我們又站在了同一個起跑線上。
我還是有機會的,我還有機會再優秀。
我們的自我介紹完了之後,就開始排位了,很巧合的是,鴿子和那個女生坐在了一起,而我,就坐在了她們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