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鴿子把那些吃的東西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至今還記得,在我心中升起的那一陣油然而生的暖意,哎,是天意弄人,還是我真的糊涂!鴿子。
我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最先看到是一杯熱女乃,熱女乃?學校的食堂里沒有賣的啊,難道鴿子是跑到學校外面去買的?!
我們縣一中,雖然是縣城里最好的比其他高中完全高出一大截子的,還是這麼說吧,我們縣里每年考上大學的幾百個本科生都是從我們學校里出去的,其他的高中能考上十幾個就是不錯的了,但是,它實行的政策並不是那種封閉式管理,而是比較寬松的管理,這可能跟我們學校里大都是城里的孩子有關吧,這些城里的孩子都是住家里、每天三頓飯還要回家吃的。
呵呵,與其說我有點仇視他們,還不如說我羨慕他們。
所以,我們學校外面,總是有賣吃的的,可能也是為了那些城里的孩子。
不過,最讓我奇怪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鴿子怎麼回來的那麼快?!一般我們到食堂到外面吃飯,來回這一趟怎麼也得半個小時,可是,我記得鴿子給我說完幫我買飯之後,我在桌子上就趴了一會,鴿子就拿著東西回來了。
鴿子沒有吃飯。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又看著鴿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鴿子,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啊?!那個,我吃不了,我這會困的不行,也吃不多,你先吃吧?!」當時,我真的是感激鴿子,也有些不習慣,她對我這麼好。
鴿子大方的笑了笑︰「沒有,我就是覺得你們男生吃的多嘛?!你吃吧,我不吃。」
我小心地問道︰「鴿子,你來回這一趟,怎麼走的那麼快啊?是不是,你沒有吃飯啊?!」
鴿子還是大方地笑著︰「我那麼胖,該減減肥了,一般我早上都是不吃飯的!你快吃吧,再不吃,都涼了,快吃。」說著,鴿子還把那杯女乃給我打開了,往我這邊放了放。
我堅持道︰「鴿子,我真的吃不了,要不,你也吃點吧?!咱們一起吃。」
鴿子,你知道嗎?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個初冬的早晨,熬了一個通宵的我,又困又餓又冷,你沒有吃飯去給我買了飯,還一直坐在那里,微笑著看著我吃了這個吃那個。
鴿子,我真的好後悔,為什麼在高中的那三年里,我沒有讓你高高興興的,我真傻。
我不記得鴿子也吃了點什麼沒有,但是,我記得,我還在那里吃著你還在一邊微笑著看著的時候,軍他們幾個男生走進了教室。
我听到軍給其他幾個男生開玩笑說︰「你看看人家老牛,跟鴿子,這倆人,這小日子過類多滋潤啊!」那個時候,軍和我的關系已經不錯了,而我平常又經常和鴿子在一起說話什麼的,所以他們幾個男生,總是把鴿子和我連在一起開玩笑。
說完,軍和那幾個男生都笑了,是羨慕還是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我還記得這句話。
我知道,當時你也听到了,但是,你並沒有在意,只是又對著我笑了笑,沒有羞澀,沒有做作,好像你為我做的這些,都是應該的,或者是本就是如此一樣。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們幾個一眼,又繼續吃了,你看了我一會之後,也轉過頭去了。
我很用心地把你買的這些東西都吃完了,不是我能吃,不是我不想給你留著,是我要接受你的這份心意(在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想到別的什麼,就是想著鴿子不吃飯幫我買飯的這份情誼),是我要是給你留著一會就涼了,你也沒法吃了。
在你剛離開我的那段時間里,我一直在回憶著跟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你對我的好和我對你的不好,但是,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句話呢?!
咱們兩個人,過著滋潤的小日子,那將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
剛上大學的那一年,我買了一個MP3,就下載了一首歌,是張學友的‘忘記你我做不到’,我帶著MP3只听這一首歌,就在學校外面的荒地里坐了一個下午,都是因為你,鴿子。
我記得我吃過飯之後,就睡了,這一個上午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只記得中途你推醒了我兩次和我凍醒了三次,別的就不記得了。
那是我第一次通宵,還不知道,通宵的後勁有那麼大,睡下了根本就醒不過來,睜開眼也不知道,自己是醒著的。
中午放學的時候,你又把我推醒了︰「別睡了,你都睡了一個上午了,快起來吃飯去吧?!」
我還是半醒不醒地睜開了眼︰「啊?放學啦,哦,那,你去吃飯吧,我再睡會!」
你又推了推我︰「哎,你別睡了,不吃飯,太冷了,快去吃飯吧?!」
我不好拒絕你,就說道︰「你先去吃飯吧,我再睡一會就去,這會人多!」
鴿子也不好再叫我,又笑了笑,就跟著一個女生一起去吃飯了。
我又趴了下來,繼續睡,但是,睡了沒一會,又要上課了。
一直睡到了下午放學,我才算徹底醒過來了,急忙叫住了鴿子︰「晚上,我請你吃飯吧?!」我已經給鴿子說過,要給她錢了,她就是不要,我只好說請她吃飯。
這會,鴿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了,這點事,要不,你以後再還給我吧?!」
我也不知道鴿子的不好意思,是覺得因為幫了我這個忙我就這樣要還她錢要請她吃飯不好,還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吃飯不好。
你說,以後再還給你,到了今天,我還欠了你那麼多,怎麼還給你呢?!
你推月兌了兩次之後,就跟著那個女生去吃飯了,我坐在那里有些心神不定地,看著你走遠了,這頓飯,我怎麼也得還給你啊!
我坐在教室里等了一會,看到賢的從外面回來了,我立即拉著他跑到了外面街上的小吃店里,買了幾樣零食,那是我第一次給女生買吃的,根本也不會買。
還好,當我把東西遞給你的時候,你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高興,我也很高興。
軍又在後面喊了一聲︰「老牛,你發喜糖了?!給我們發點啊,太不夠意思了?!」
軍這一聲喊,這一片的幾個人都笑了,他們和她們都知道,我和鴿子或者說鴿子和我平常的時候,關系比較近。這就是個玩笑。
我回喊了一聲︰「滾,你這家伙嘴里從來都沒好話!」
這幾個人又笑了。
鴿子拿起了裝著東西的那個袋子,遞給了我︰「還剩下幾樣吃的了,你給他們點吧?!」
我說道︰「不用,他們幾個是跟我鬧著玩的,沒事,不用給他們,他們不吃,你吃吧。晚上回去,我再找他們算賬,呵呵。」
在轉回身的那一刻,鴿子又笑了,笑的意味深長,不過,我當時沒有察覺到,真是個笨蛋。
晚上回到寢室里,軍和寢室里的幾個家伙,還在拿早上吃飯和晚上‘發喜糖’的事,跟我開著玩笑,我也沒有太在意,就是跟他們在鬧著。
當時,我的心里,是想過鴿子是不是喜歡我,還有我會不會和她在一起的,不過,我沒有清楚的回答自己。
我是個猶豫不決的人,是個外表要強內心懦弱的人,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也,是個混蛋!
我這樣說,並不是在嘩眾取寵,而是在後來我清醒過來的時候,認真地分析了自己之後,給那時的自己下了這些最真實最貼切的評語。
就因為我的這種不清楚,我,害了鴿子,害了自己,也,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