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凡是暑假寒假開學,都得重新排一下位,主要是班主任覺得你跟原來的同位一定很熟悉了,當然話就多了,把你們分開再安排個新同位,你們的話就少了,因為你們得重新認識一下!
當然最好是能找到你最煩的那個人跟你坐在一起,讓你們再說話,幸虧班主任不知道啊,不然他可是真敢這麼做的啊?啊!
不過,班主任失算了,我原來是跟差生坐在一起的,由于我們兩個都是比較操蛋的家伙話挺多的,這次卻被排的跟鉤子坐在一起了,我跟鉤子話就更多了,而且,是鴿子和那個女生坐在了我們倆前面。
差生這家伙,是一個比較能跟我聊的來的家伙,因為我們的關系不近也不遠,這樣的人,或許才是最好的‘聊友’。
差生這伙計,跟我在一起,還是辦過幾檔子值得說一下的事的。
差生事件之一︰高一下學期的一天下午,我們班里正在上著第四節自習課,鴉雀無聲,差生這家伙就坐在最後面一排帶著耳機听著隨身听(裝磁帶的那種),我坐在他的前面看著科幻網游升天什麼類的小說。
突然,差生站起來拍了我一下︰「老牛,把……把那個‘劉德華’類磁帶給我!?」
我‘噌’一聲就回過頭了頭,班里的大部分男男女女都是‘噌’一聲回過了頭,所有人都盯住了還在那里弓腰站著的差生,目光都是火辣辣地!
怎麼了?這是自習課,是大家都在學習地自習課,是鴉雀無聲地自習課,你突然就站起來喊了一聲‘把……把劉德華類什麼拿過來’,你說怎麼了?你要造反啊?!
差生的臉一下就紅透了,一把扯下了耳機,對著也站起身來的班長,擺了擺手才坐下了,不好意思!
你個狗日類就不知道,帶著耳機說話,聲音都特別的‘洪亮’嗎?!還‘老牛’呢?!
差生事件之二︰每個星期五的下午三、四節課,都是語文課寫作文的時間,我跟差生都不想寫。
我突然說道︰「差生,咱們倆都不寫作文,抄歌詞怎麼樣?!我剛才算了一下,抄上任賢齊的這三首歌,八百字就夠了?!」
差生覺得我的創意還不夠新穎,就‘鄙視’我道︰「抄歌詞,算個啥?!你抄你的歌詞吧,我抄‘大悲咒’!」
我頓時就是無地自容啊,咱這歌詞怎麼能跟人家的大悲咒(磁帶帶的歌詞)相比呢?!不過,我覺得還是歌詞更具安全感一些,是吧?!我們倆就真抄上了!
語文老師真的是無論如何也等不到星期一的語文課了,在星期天晚上自習課上的時候,就把差生叫走了!過程,我沒有看到,但是,我看到了差生回來時那已經透著紫色的紅臉了!
差生事件之三︰一三五早讀的時候,都是先發幾張英語卷子,再听英語听力。
差生就跟我商量︰「老牛,咱倆都不听,就胡亂寫答案,看誰對的多?!」
我當然不肯示弱︰「哼,就你那樣類,二十五個能蒙對仨就錯了?!」
差生沒有再說話,我也不再看他,我們兩個就考試在卷子上寫‘DCBAD’了,我們把二十五個答案寫完了,喇叭上才開始喊︰「下面,請听第一題!」
等公布答案之後,差生蒙對了五個,我蒙對了四個,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領子,興奮道︰「狗日類老牛,你看到沒有,這就是‘壓倒性’類優勢!」
他媽的比我多蒙對一個就是‘壓倒性類優勢啊’,你等著下回我比多蒙對一個,你等著啊!
接著說排位,我在她後面,鴿子當然是很高興的,鉤子和跟鴿子坐在一起的那個女生就對著我跟鴿子笑,他和她都知道,鴿子跟我是挺好的。
其實,鉤子、鴿子、那個女生和跟我聊的比較好的幾個家伙,都不知道,我是想跟十一坐在一起的,他們也不知道,我已經在那麼愛著十一了。
對于鴿子坐在我的前面,我有點高興也有點失望,高興的是我知道鴿子會對我比以前更好,失望的,就是十一了,還好吧,要是真讓十一坐在我的前面,恐怕我每天都不知道該干什麼了。
接著,班里就發下來了幾份成績單,是年前考的那次的成績,成績單傳到鴿子手里的時候,她只看了幾眼,就轉過頭,驚訝又高興地對我說道︰「老牛,你在班里是多少多少名,能厲害啊!真看不出來!」
鴿子還沒有找她的名字,就先找到我的名字了,而且她的驚訝她的笑都是發自內心的,綜合起來,就是對我的贊揚。
我接過成績單瞄了一眼,就有些失望,在初中里成績都是數一數二我,怎麼到了這里一下就排到兩位數里面了?!真是有點接受不了。
鉤子拿過去成績單,仔細地找了一會,才找到了他的名字,臉上立時有了一些失望,接著就是轉過頭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老牛,你這家伙,咋能厲害啊,真沒看出來啊,你這家伙平常比我們玩的還歡啊,怎麼考那麼好?!」
鉤子是真的不敢相信,因為我確實比他玩的厲害,盡是打籃球上網逃課通宵有時候還看小說,怎麼會比他考的好呢,而且還好那麼多?!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啥啊?!都不是個位數,從小學到現在,我還沒有考過兩位數的成績呢?!哎!」說著,我就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了,不是我故意這麼說,是我真的就是這樣,也真的介意了。
鴿子又拿走了成績單,找到了她的名字,臉上也有些不高興,她的名字雖然排在鉤子的前面,但比我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我突然想到,十一呢?十一的名字在哪里啊?我想去跟鴿子要哪個成績單的時候,成績單在跟鴿子坐在一起的那個女生手里,她的名字還好些,在中間。
她把成績單遞給我之後,就跟鉤子和鴿子一樣,有些失望地發起呆了。
我迅速地找到了十一的名字,心里也是咯 一下,她的名字,還排在鉤子的後面,怎麼會這樣呢?!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是不是十一她,真的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那麼完美啊?!不過,過了這一瞬間之後,我就開始為十一找借口了,她可能是發揮的不好,可能是考試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在乎這種考試的時候是隨意寫的,也可能是她大智若愚不需要考試上學來證明了,總之,十一在我心中是完美的,她不會比我差,一定比我要好很多很多!
緊接著,我就開始懷疑自己為十一找到的這些借口了,萬一十一她不是我想的這些情況呢?萬一十一的成績真的就是這樣呢?!
哎,這也沒什麼嘛?像十一這麼完美的女生,成績差了點又有什麼呢?!十一也是個凡人也會有缺陷的嘛?!就因為這點事,我怎麼能懷疑十一的美好呢?!笨蛋!
再接著,我就釋然了,原來在我的身上,還是有一處地方,是可以跟十一說一下的,還有一處!
但是,我不敢帶著我的成績去找十一,你就憑這麼一點可取的地方或者是小聰明去找十一嗎?不能,她那麼美好,你算什麼啊!
這一次,十一在我心中的美好,又把我打敗了!
我為什麼要說那麼多關于成績的事呢?因為也只有我的成績,才能讓我在十一面前有那麼一點自信,可是,出了那件事之後,我這一點自信也被剝奪了。
出了那件事之前,我的成績確實是很好的,在班里也是被各科的任課老師關注的,就是如果我的總成績因為哪一科成績不均衡或者是偏低而下滑的話,那一科的任課老師就會找我談話的,我的成績在整個學校里的排名是四百名左右(我們高一有三十個班兩千七百多學生,我的成績在班里也就比較靠前了),如果能一直這樣發展下去的話,我考個二類的本科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我第一次高考的成績,連專科線都不到,第二次,哎。
成績滑下去以後,我才發現︰我失去了我的優秀,也就失去了所有。我,不僅是不敢去面對十一,也不敢面對自己,更對不起自己含辛茹苦的父母。
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如果我能失而復得,那將不止是珍惜,絕不止!
哎!
朋友們,在這一刻,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個看到這里的您,能體會得到我的心情,謝謝您了。
呵呵,我一直在說出了那件事,不是要吊您的胃口,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有了成績的事,這一個中午,不止是鴿子、鉤子和我高興不起來,班里的大部分學生也高興不起來,他們原來是一直玩也罷好好學習了也罷,都是很在乎這個成績的,因為成績好了,就意味著你將來也可能是城里的人啊!
渴望,在我們這些農村孩子的心里,別說是對城市生活了就是對能住在我們那個小縣城里,也是最心力憔悴的渴望!
至今,我也在為能生活在城市里而努力著,其實,我本身並不是那麼渴望,為了什麼,為了很多。
我的內心里,一直就渴望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而我現在在做的,多半是「無奈被些名利縛,無奈被他情耽擱」「夢闌時,酒醒後,思量著」。呵呵,我什麼時候才能跳出紅塵外,不在俗世中啊!?
好了,接著說,我們再不高興,也得接著過日子啊,于是,到了下午的時候,我們這大部分學生的情緒就好了很多了,到了晚上,就跟沒有成績這個事一樣了,起碼沒有人能為此真正地做出點什麼事來。
我沒有自制力,很多人都沒有,如果有的話,成功的就是我們了。
下午去吃飯的時候,西藏這家伙就出來了,狗日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