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郎哥不是個好鳥呢,就是因為這家伙有時候是比較自私的,眼看著我都傷心成了這樣,剛剛下定了決心扔了煙頭要振作了,他還得提醒我一句︰「哎呀,老牛,你這是玩的那一套啊,不抽也別扔了啊,可以留著下次抽嘛,浪費是可恥的!」
「郎哥,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你看吧,我還會,回去的。」我凝望著護城河里流動著的散發著腥臭之味的一股股深青色的河水,突然又找到了在陽光下的感覺,呵呵,我們兩個也真是的,抽煙就抽煙吧,隱蔽就隱蔽吧,干嗎找護城河邊啊,真臭。
郎哥這家伙,不知道是真沒听懂,還是在跟我開玩笑,臉色大變,驚的都站起來了︰「怎麼著,老牛,你這是要戒煙啊,哎……你別做這無謂的嘗試了,你看看我,多麼堅定的一個人,都戒了多少次了,不都沒成功麼,你就別往牆上撞了,我勸你,還是少抽點吧,少抽點就行啊!」
這家伙說話的時候,一直有些惋惜地盯著被河水沖走的那個搖頭,戀戀不舍,他這麼勸我,估計不是為我的健康考慮,而是怕以後沒辦法蹭我的白將軍抽了,勸著勸著,他就遞給了我一根他的劣質煙,見我接了那是欣喜萬分。
「這就對了嗎,不管你出了什麼事,都不能那戒煙來懲罰自己嗎,戒煙是多大的事啊,老牛,我告訴你,你以後千萬不要這樣胡說了,怪嚇人的!」郎哥也給自己點著了一根,蹲坐在河邊上,悠然地抽著。
我下定了決心,並不是要不抽煙了,而是要好好地學習,郎哥這孩的不是說過麼,抽煙這個事跟學習沒多大關系,他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所以,我把接過來的煙點著了︰「郎哥,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兜里的煙啊,你這家伙,總是拿二塊五的煙來糊弄我!」
「老牛,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啊,我買的煙是便宜了一點,但是,它的味道好啊,哎,你還是經驗不足啊,這煙,還是便宜的夠味!」郎哥已經開始語重心長地勸慰我了,抽著,還咳嗽了一聲,表情也有些不對,哼。
「是嗎,這麼說,還是我的經驗少了,恩,那就這樣吧,以後,我就抽我的白將軍,你就抽你那夠味的煙,你要是覺得還不行的話,我就給你買一塊錢一大包的煙葉來抽,你該向那方面發展了,有前途!」我一直在凝視著河水,回了一句。
郎哥的本性一下就露出來了︰「別啊,老牛,其實呢,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抽什麼煙都行啊,倒是你應該練練了,我覺得,以後,咱們倆的煙應該換著抽,各有各的發展方向,這多好!」
「去你的,你小子除了會算計我的煙,還能干什麼啊,你等著,以後再跟你出來的時候,我就去買最便宜的煙,看誰抽的過誰!」我絲毫沒有在意地說了一句,郎哥卻有點在意了,也跟我一起望著護城河里的水,兩個人沉默了有一會。
「老牛,你這個人,就是容易把一些事情看的太重,其實,不必要這樣,你要回去,回去就行了嗎,要抽煙,我陪著你!」過了一陣,郎哥沉沉地說了一句,原來,我的第一句話,他早就听懂了,只是有些不屑。
我立即轉過頭去望著郎哥,心里也有點震動,郎哥的學習成績能離小烏不遠,還真不是偶然的,他還確實有些境界啊,而我,真的是把事情看到都太重了,有時候,還特別懼怕困難,它還沒來呢,我就先犯難了。
「恩,郎哥,你說的對,我有時候是這樣的,不就是回去嗎,我一定能做到的!」我又把剛抽了一半的煙,狠狠地扔進了護城河里,郎哥的嘴都皺起來了,嘖嘖地看著我,要是水不能打濕煙頭的話,估計他早就沖下去撿了……
其實,郎哥這孩的還是挺不錯的,他一直買劣質煙抽,有一方面是可能真的抽習慣了,還有一方面可能是不想糟蹋家里人給的錢,呵呵,我是沒有多給家里人要錢,但是把吃飯的錢都抽煙了,我這是,沒糟蹋錢,糟蹋了自己。
記得有一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跟著郎哥出來的時候,心血來潮地就買了一包兩塊五的煙,郎哥一看我掏出這樣的一包煙,大驚失色︰「老牛,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改口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這怎麼能行!」
「去你的,又想算計我是吧,告訴你,沒門,就是有門也不行了,哥哥最近沒錢了,只能來這個了!」我好像也是真沒錢了,吃飯的錢,都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可能是請某個女生或者是哪位大哥吃飯了吧,誰知道呢……
郎哥看著我的臉色很沉,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跑過去買了一包白將軍,甩手就扔給了我,還淡淡地笑著︰「這怎麼能行,人要臉樹要皮,電線桿子要水泥,牛哥是什麼人物,怎麼能掏出這樣的煙來,拿著吧!」
頓時,我就有點感激,郎哥平常不言不語,跟我說話也總是很少有正形,但他做的這件事,真的表明了他的態度,不管平常的時候如何,在你有難的時候,我能幫一點還是要幫的,朋友,起碼,我要對得起你!
我一下就有點不好意思了,甩手又把煙扔了回去,淡淡地說著︰「你拿著吧,我跟你開玩笑的,我今天就是想抽一次這樣的煙,其實,也沒什麼,我家里有白將軍抽,召召那里還有一支筆呢!」
「去你的吧,你小子怎麼這麼不實在了啊,忘了我蹭你的煙抽的時候了,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就這點糧食,咱們誰拿著不一樣,你認識的人多,見個人讓讓什麼的,你拿著!」郎哥似乎有點生氣了,把煙又扔了回來,這哥們,有點動了情,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呵呵,行,你什麼時候想來了,直接叫我就行!」我沒再扔回去,打開了那包白將軍,抽出來一根扔給郎哥,把煙盒扔在了兩個人中間,自己,卻點著了一根劣質煙,悠悠地抽著。
郎哥一看我沒抽白將軍,臉色又變了一下,但還是笑著的︰「吆喝,老牛,你跟我也玩這個是吧,那好啊,我把白將軍拿回去,你,他媽的別找我來要啊,這包糧食,歸我自己了!」
「你小子敢,你黑了哥哥那麼多白將軍了,出次血怎麼了,還想收回去,不行,這包糧食,得哥哥拿著,誰知道你小子會不會一會就把它抽完啊,你拿過來!」我知道郎哥在介意什麼,狠抽了幾口劣質煙以後,就拿了一根白將軍在抽著,郎哥這才放心了……
在我的記憶里,這是郎哥少有的一次買白將軍抽,也是他唯一為我買的一包白將軍,其實,我說我是一直買白將軍,但是由于經濟因素的影響,我的煙老是斷頓,沒少黑了郎哥的劣質煙,我們,就是這樣的朋友,多好……
說到這里了,就再說說郎哥跟我的一些事吧,那是在高三的時候,由于小朋友那家伙的加入,我們幾個抽煙喝酒上網什麼的事就頻繁了,然後就是幾個人一起缺錢,那個時候,我已經跟家人多要了近乎一百塊錢了,可是,仍是不夠花的,煙,總是斷頓。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以前淨吃你的糧食了,現在該你吃大戶了,沒事,哥哥最近資金比較充足,想挨抽了就來,嘿嘿!老牛,你要是真是缺錢的話,跟我說,我還能拿出來點!」在我找郎哥要了幾次煙以後,他就直接表態了。
「不用,郎哥,我怎麼也不能找你啊,你可是我的後盾,要是你斷了糧草,我可就沒退路了,你保住自己就行。呵呵。」說實話,那個時候的我,是很需要幫助的,但是,郎哥有這麼一句暖心的話就夠了,我不能找這樣的朋友幫忙,在他面前,我希望自己也是個夠朋友的人,而且,是個好人。
之後的一段日子里,我又開始頻繁地找郎哥要煙抽了,這家伙沒有一次是介意我的,但有一次是忍不住了︰「老牛,你來找我沒事,什麼時候找什麼時候有,可是,他們幾個也跟我來要,我又不能說不給,我這糧草,也不充足啊!」
到那時,我才明白了,由于我經常去跟郎哥要煙抽,班里抽煙的西藏小朋友等幾個人甚至是八班里的家伙,也開始跟郎哥要煙抽了,我當即就是大怒,我知道,郎哥給西藏小朋友誰的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其余的人和八班的幾個,完全跟郎哥就不熟,他們有點欺負老實人的意思,他們,怎麼能對我的朋友這樣!?
「郎哥,以後,我不會來找你要煙了,他們,也不會來了,誰再找你,你讓他來找我!」我低低地說了一句,就把剛接過來的煙還給了郎哥,轉身就要去找他們,郎哥一直攔著我,他還以為我這是要去打架呢,說實話,我當時真有點要為郎哥打架的意思,但冷靜下來之後,又想明白了,我怎麼能打架呢,還是找他們去說說吧……
回到教室里,我就去找了西藏小朋友誰的幾個,是笑著說的,但也認真,他們明白了我的意思,就沒多說什麼;至于其余的幾個人,我就有點威脅的意思了,他們是笑著跟我說的,也可以了;八班里的幾個,並不是老雞他們,都是我們在某個角落里吸煙的時候認識的,我也去找了他們,算是客氣地跟他們商量的,他們也沒說什麼,可能是不想惹事,可能是因為听說過我和我們那些人,就過去了……
再往後,我就再沒去跟郎哥要過煙抽了,也沒有人再去找他要煙了,但郎哥見到我時,總會問我要不要煙,見我在某個常見的角落里時,直接就遞給我煙,見跟我比較好的幾個時,也是主動遞過去一根,別人,就不遞了……
說點好玩的事吧,郎哥上了一個好大學之後,還經常跟我聯系,他說,他再抽劣質煙時就得跑到寢室外面去抽了,怕燻到寢室里的人,也怕,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