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草 第二十九章五七道路

作者 ︰ caoshisi

一九七二年初,各省市自治區,在中央廣播電台和各大報刊上,發給**的致敬電稀少了,一派鑼鼓聲,報捷聲也漸漸音訊消失了,在全國山河大地上實現了一片紅,除台灣以外,均成立了紅色的政權機構。「革命委員會」各省市革命委員會的一把手,均由軍隊派下的官員擔任,這意味著軍隊掌管著大權,實際上等于全國實行了軍管,對那些沒有什麼大問題,被解放的老干部結合在革命委員會里只能做二把手。四人幫想要篡黨奪權,他們懂得宮廷政變,必須得由軍隊支持,反而是行不通的。于是他們為了防範于未燃,把那些沒有結合的老干部均下放到五七干校,參加勞動改造,這場遠沒有結束的文化大革命運動開始轉向以「斗批改」及清理階級隊伍為主要內容的運動,把改造人的思想靈魂,提高到最新的舉措,要像勞,改一樣去改造那些不听說,好搗亂的知識分子身上,叫他們統統去農村勞動改造,在貧下中農監督下來改造是最佳的辦法了。

此刻四人幫再也按捺不住篡黨奪權的野心了,趁著人們過熱的頭腦,還沒清醒時刻,掃清奪權道路上的各種障礙和阻力,為篡黨奪權做充分的準備。他們借用**的「五七」道路指示,開始束縛廣大干部、群眾的手腳,用四人幫的話講︰「把一些不听說的人統統送到農村去勞動,去改造,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以鞏固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輝煌成果。

此刻,他們利用**在人民群眾中的威信和心目中崇拜的地位,把**在一九五五年時講的「農村是個廣闊的天地,在那里可大有作為」這一指示的標語口號喊了出來,利用**發表的「五七」指示,便在全國暴風驟雨般的鋪開了。

在當時被稱譽為「革命紅衛兵小將」的廣大青少年學生們,革命熱情尚在高漲,從紅色海洋中撈取對**的高度崇拜仍處在高,潮中,讀**的書,听**的話,照**的指示辦事,已成為他們的座右銘。在**關于知識青年學生,上山下鄉指示發表後,數以萬計的青年學生對于是不是執行**的批示,看成是不是捍衛**,因為**是他們的紅司令。**在那顆顆幼小的心靈中是有多麼崇高的地位呀,所以他們在執行**這一光輝指示,積極性十分高漲,青年學生們都在呼喊著︰「執行**的指示決不動搖,不管是刀山也要上,火海也要闖一闖……

那些青少年們還帶著一張張幼稚的臉龐,他們才初中畢業,小的年僅有十五歲,大的不足十七歲,這些天真的孩子們,就要離開故鄉,離開繁華的都市,離開父母,打起背包,在一片敲鑼打鼓的歡送聲中,身披大紅花,口里高呼著**萬歲,萬萬歲!滿懷著壯志豪情,他們坐著大卡車,有的登上了開往全國各地的火車,走向內蒙古大草原,走向大小興安嶺山區,走向大西北天山腳下,便去了廣大的農村,去按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當這些青少年懷著火一樣感情來到農村後,便同貧下中農同吃、同住、同勞動、繁重體力勞動,艱苦的生活環境,走的是一條路漫漫,坎坷的生活道路……

不長時間,這些青少年對未來美好的生活憧憬被艱苦的生活和勞動的汗水逐漸淹沒了,有些人開始想家,思念親人,急盼返城,有的對生活失去信心,集體戶吃不上飯,有些集體戶的孩子們把生產隊分到的糧食早早吃光,只好用野菜充饑度日,甚至去偷老百姓家的莊稼和生產隊里的馬料豆餅去充饑度日,這樣有的集體戶與當地貧下中農發生矛盾沖突,開始鬧起來。尤其是在東北,冬天嚴寒零下三十多度,沒有任何取暖設備,他們頂著刺骨的寒風還得勞動,有許多孩子手腳都凍壞了。這樣的一切,嚴重的挫傷了知識青年們的純真感情,使他們的思想逐漸產生了波動,開始產生煩躁情緒……

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造反精神也隨之逐漸淹沒,昔日戰斗在大革命一線上的紅衛兵小將,如今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綿羊,他們的生活根本沒有人過問,走到農村後變成了文化大革命的犧牲品。

四人幫把紅衛兵小將們趕到農村後,他們的江山還覺得不夠牢固不夠穩定,接著就又發表了走「五七」道路這一最高指示,他們拼命吹捧這一指示的偉大戰備意義,在人民日報,紅旗雜志上登載大篇文章,言稱走不走五七道路,是對**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態度問題,是要不要繼續革命的大問題,這是一個關系著黨和國家長遠決策,我們這一代走下去,世世代代都要走下去,一直走到共,產主義。主要走五七道路的人,是機關干部、文化、文藝團體,醫療衛生戰線、教育戰線、這些上層建築的人。這些知識分子必須要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無產階級江山永不變色……

四人幫把這些有知識,有文化,有技術的人才都攆到鄉下去種地,這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在秦始皇年代做過,把一個個儒學們都趕盡殺絕,實行焚書坑儒,而今四人幫的作法與秦始皇沒有什麼區別,同出一轍,這是在中國歷史上第二次焚書坑儒。

面對這樣一些政治大帽子,嚇得人們不敢不走五七道路,他們還采取了強有力的措施,只要是你定上了走五七道路的名單,在規定日期內就得立即搬家去農村落戶,你不搬,把你們戶口,糧食關系統統起到鄉下去,在城里把你的戶口和糧食關系給注銷了。

在那個年月里,停了你的糧食和工資,全家不都得餓死嗎?所以被列入走五七道路的人員,不走也沒有辦法抗拒下去,全家老少,眼里含著淚水,東西還沒有準備妥當,便把你的家俱、行李,連同一家老小扔上卡車,風馳電掣般的向農村開去,到農村目地後,又急忙扔下物品,便算完成了落戶任務而後向所在單位革委會請功……

在一九七二年春節前後,正是東北地區插隊落戶高,潮,在一年一度的春節即將來臨之際,為了急于執行和完成「五七」道路指標任務,還過什麼春節了,響應**號召,落實**的革命路線是頭等大事,于是高喊著到農村去過個革命化春節,說白了就是搬家的春節。走五七道路的人家還沒有搬完,他的居住房子早就被分配出去了,把你的老窩都連根端了,不走也得走,面對這種決定,廣大的知識分子心寒啊!有人講︰「鬧了大半輩子革命,最後鬧到農村去了。」在這一年里數以萬計的知識分子,有醫生、專家教授、教師、工程師,演員,文化工作者和原政府官員等,他們眼里都含著淚水,被迫流放到農村去插隊落戶,去農村勞動改造,這跟在封建社會時有人犯了法被判充軍流放到邊疆沒有什麼不同。

我們劇團由于受封資修污染是重災區,縣革命委員會決定解散,劇團全體職工全部下鄉插隊執行光輝的「五七」道路,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去農村勞動改造。

我的愛人劉雨是個老三屆大學生,在醫院里也算個技術骨干,在我走「五七」道路時,也受到了牽連。因為只要夫妻有一方執行了「五七」道路,就得「四帶」,什麼是「四帶」?就是一個人執行了「五七」道路,就要帶家眷、帶戶口和糧食關系,統統遷到農村去,這就是四帶,所以自然地他也就成了「六二六」戰士,被下放到鄉衛生院里去工作了……

在春節前夕,臘月二十四這天,是我的生日,在以往全家人都要為我生日祝福,做上幾道好菜,舉杯為我祝賀生日的來臨,而今天不是祝福,而是為我們一家去一個偏遠的農村去插隊而送行離別!

在這個三九嚴寒的隆冬,東北大地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大地是白茫茫一片,這一年天氣特別的寒冷,雪下得特別大,大雪都封了門,天冷得都在零下三十多度,呼嘯的西北風吹在人們臉上像是用刀子割的般痛,雪下得特別大,路上積了厚厚積雪,深處一腳踏下去都沒了膝。

明天清晨我們將被用大卡車裝上家中所有家當去農村安家落戶了,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流著淚,面對這冷酷的事實,叫人心寒呀!幾年來辛苦建立起來的安樂窩要離開了,我環視著這間房子里的一切,曾給我留下了多少幸福的時光?又曾和劉雨攜手度過了多少坎坷的歲月?

驀然回首之下,看著人生走過來的軌痕,在心里當真升起一種滄海桑田時過境遷的感覺。自從在一九六零年去省戲曲學校上學,那時我才是一個僅有十四歲的鄉村小姑娘,如今十二歲的漫長時光過去了,在這漫長的生命里程中,我曾做出了巨大努力,付出了多少艱辛流下了多少汗水,也曾落過多少淚水?

但在幾起幾落的磨難中,我都沒有向命運低頭,都以勇敢和堅忍不拔的意志前進著,以剛強的意志和信念去拼搏著,我的夢想要當一名人民的好演員,為祖國的戲曲事業為人民貢獻出我的全部,就在我處在青年時代,正是蒸蒸日上時刻,一場大革命暴發了,它將要奪去我舞台的生涯,作為一名演員,不讓你演戲了,這就意味著失業了。十幾年的學戲辛苦生涯,像一江春水一樣要付之東流。此刻我的情緒一下子像從高峰跌入了深深的山谷,心像油煎一樣的難受,滿腔的悲壯,情不自禁的已是兩腮邊掛滿了心酸的淚水……

我在心靈深處,深深的懂得了,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命運,同這個國度里每一個人都是息息相關的,真是國家苦難我苦難,民族昌盛我才能昌盛,每個人的命運都隨著這時代的脈搏在跳動著……

回憶起幾年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里程,它給人們帶來的苦難是無窮無盡的,好像一下倒退幾千年的秦始皇時代,在中國近代史上這場焚書坑儒的規模也是前所未有。在這場大革命中它束縛著人們的靈魂,在這個世界上精神上的折磨是最痛苦的了!這樣的一切都使我難以理解,找不出答案,只有讓歷史去評說吧!

我這一夜難以入睡,環視著幾年來用辛勤的汗水、血汗建立起來的安樂窩是放聲痛哭,我們將要揮淚告別家園,去貧苦的農村落戶,等待著我們是堅苦的環境,是走的一條艱辛、曲折、不平坦的路……

我久久地矗立在窗前,凝望著外面黑沉沉的大地上,只有滿天飛舞的雪花,看了半天什麼也看不見,天上鋁雲厚重,沒有半點光亮,能見度實在太低了,四周都是一片模模糊糊朦朧的黑暗……

次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鵝毛大雪還沒有停,四周綿延起伏的群山如同一層層凝固住了的白色波浪。放眼望去,到處披銀帶白,凝霜掛雪,呼嘯的西北風卷著雪花飛舞著,發出陣陣「滋滋」聲響……

一輛解放牌大卡車就在這時刻停在家的大門外,兩個單位來了有十幾個人,他們不容分說,動起手來,把所有的家物往車上裝著。裝完車後,這輛大卡車風馳電掣般向縣城北三十多里的**屯駛去。

這城發鄉所在地是**屯,離縣城有三十里之遙,位于拉林河畔,屯子被拉林河像條帶子一樣圍繞著,這是一個貧窮落後的鄉,屯子不大,有一百戶人家,由于地勢低窪,屯子周圍到處都是一片沼澤地,十年有幾年遭受洪澇災害。這里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都是通往城里的泥土公路,一旦老天不作美,下起了連綿細雨,整條土路變成一片泥濘,深深的車轍印在土路上無法行走。這里在一九七二年時還沒有通上電,家家戶戶在夜幕降臨時,都點著微微點點發亮的一盞煤油燈,所有生活在這里的農民們,真正的照明工具仍然是一盞盞粗陋的油燈……

每當秋天季節人們把打下帶皮的糧食,手里抱著碾子在推動磨桿轉圈圈在磨米,這里沒有什麼特別的資源,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祖祖輩輩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只產生過一個高中生,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文盲。這里的文化、衛生條件十分差,經濟十分落後。每當災荒歲月,全靠國家下撥的救濟糧生存著,一日三餐都吃得是粗茶淡飯。每當春季來臨時,是個青黃不接的時候,大部分家庭已斷糧食,靠挖野菜充饑度日,一句話在這里大部分人連溫飽都得不到解決。有特別困難的家庭,住的是破茅草屋,家里窮的是叮噹三響,連個盛水的缸都沒有,在家門後挖個坑鋪上一層塑料布,就當盛水的缸了。他們一年四季整天喝的是稀粥,吃的是大粒鹽,生活十分辛苦困難,與解放後五十年代時沒有多大改變。

我們來到**屯落戶後,被臨時安置在一位老鄉家里,這位老鄉家住三間草房,是一棟破漏不堪的小草房,中間開門,兩家居住,一家一間半。在這間不到十幾平方米的屋子里,棚頂上的霜結成了冰花,一張紙糊的窗戶上已千瘡百孔,一進屋寒氣逼人,喘氣都形成了一片片白霧。晚上睡在土炕上,蓋被子,頭頂上都結成了霜,屋子里的家什都凍得叮當三響……面對這艱苦的環境,我十分擔心劉雨受不了,因為他是在大城市里長大的人,不像我從小生長在農村,曾遭受比這還大的磨難,已習慣了艱苦的環境,此刻我內心感到很不安,不是我連累他,不可能來到這里遭罪。

于是我同劉雨商量,一定要改善一下這里的環境。幾天後我與生產隊隊長商量給出一趟拖拉機去縣城里買一些生活用品,隊長很爽快的答應了。次日我到縣城里買了一噸煤,一個鐵爐子和幾節鐵煙囪,又買了幾丈塑料布,而後拉回了家……我們把窗戶全換上了塑料布,頓時屋子里亮堂多了,也不透風了。另外

把鐵爐子安在了這間屋子里,燒起了煤火,這下屋子里暖和多了。我時常安慰劉雨,困難是暫時的,待「五七」連給咱們蓋上房子就好了……

搬到**屯最困難的是吃水問題,吃水得到離家半里之遙的大井里去擔水,每擔一擔水劉雨都累得滿是汗,有時趁劉雨去上班了,我就到井里擔水,但是當時我已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了。每當劉雨發現我擔水後,都對我發脾氣,他心疼的對我說︰「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倔強,一旦摔壞了身子怎麼辦?你現在是個孕婦你懂嗎?」盡管他不讓我去擔水,但我看到他擔水吃力的樣子,十分心疼他,為此我常常偷偷的落下了淚。

我每天都起得很早,天不亮生產隊的鐘聲敲響了,作為一名「五七」戰士,上面規定,必須與當地農民們同吃、同住、同勞動,就是要通過勞動來改造這些知識分子……

每天早晨同社員上完工後,便急忙回家燒飯,一頓飯沒有二個小時做不好。由于燒柴是水啦啦的玉米桿子,半天燒不著火,不起火就一個勁地冒煙,嗆得兩只眼楮直淌眼淚,每天吃是的更是清淡了。在那個年月里,每個月只供應五斤細糧,二斤大米,三斤面粉,剩下的全是苞米面。副食品更是緊張,整天吃的白菜、土豆、蘿卜,城市里每月還供應幾兩肉,農村里根本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點肉,吃點大豆付算是改善生活了。你就是有錢也買不到東西,也沒有人敢賣給你,生怕沾上資本主義的名聲,被割資本主義尾巴而挨斗……

雖然在生活上艱苦些,但是我已是十分滿足了,與當地農民相比之下生活條件和收入上好多了。一個農村強勞動力在那個年月里一年到頭只能掙上三百元錢左右,還要養活一家子人,我們每個月兩人工資加起來能開九十元左右,在與當地農民們相比真是個富裕戶……

在走「五七」道路這段日子里,整天與農民們打交道,交朋友,他們那種純樸的品格時時在感染著我,有時遇到很困難的農民們家中有時有病人,急需用錢,凡是找到我時,我都十分爽快的借給他們以解燃眉之急,有時主動的去幫助他們,所以農民們和屯里鄉親們對我們十分尊重。自從下鄉執行五七道路後,在精神上像輕松了許多,再也不被那無休止的「斗批改」在思想上、精神上的折磨了,整天除了勞動,再也听不到階級斗爭的呼喊聲了,也很少听到開批斗會的喊叫聲了。

因為我從童年時代就生長在農村,在我的少年時代所經歷過的苦難比起現實環境更為艱難。每當我在閑暇時看到屯子里的孩子們生活環境,便勾起我少年時代隨父親討飯時的情景,好像弟弟被餓死的那種場面又呈現在眼前,所以下鄉插隊不長時間我就習慣了這里的生活環境,整天與貧下中農接觸的勞動中深深地體會到農民的疾苦,深深地體會到這粒粒皆辛苦這句話的含義……因此在感情上與農民們更加拉近了,又使我看到在我們國家人口中有百分之八十人口是農民,有很大一部分農民確實處在連溫飽都不能解決的困境中……

我曾多次夢想著,我們的國家所有的農民們,何時能過上溫飽的日子,待這種狀況改善了,我們的國家也就會富強了。憂國憂民是每個中國公民的責任,所以更加使我體驗到了人生的價值,那就是盡自己的最大能力為農民做點有益的事,造福于他們,我思想著決不能讓我的青春就這麼白白的浪費掉,無價值的流失掉……

我要抓緊時間做點什麼?做一個有利于人民的人,我願把我的青春無怨無悔的獻給這塊黑土地上。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由于貧困落後,衛生條件十分不好,人們的身體健康素質很差,一些疾病在這里發病率十分高。每當春秋兩季,一些傳染性疾病廣泛流行,好多人尤其是老人和兒童,都在傳染病流行中被奪去了生命,由于貧困往往農村缺醫少藥,有病也得不到及時治療,喪失了治療的機會,就是在家里挺著,實在挺不住了,才去找醫生治療,但也耽誤了最佳治療機會,從而喪失了生命……

每當我看到這種場面時,我的心里都十分沉痛,便勾起我在少年時代曾想當一個農民醫生的願望和理想……

我曾不止一次下定決心,我要棄藝學醫,來拯救那些受疾病折磨的病人痛苦,我還年青,現在才僅僅二十五歲,不能就這樣平平淡淡的讓時光流失。

劉雨自從下鄉來到這所鄉衛生院後,他的工作十分忙,由于他是從縣醫院下放來的大夫,人們很信譽他,所以找他看病的人十分多,不分白天或夜晚,天天有人在找他看病,這家有時都變成了診室了,忙得不可開交。我真有心要幫他,但又不知從哪下手去幫,于是我把要棄藝學醫的想法向他說了。他十分支持我,他說︰「我看行!在一九六五年時你扮演的陳醫生你忘了嗎?但我沒有忘,至今記憶猶新,你演得真像一名優秀的醫生。你記憶力好,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悟性也好,醫學主要基礎理論是一些需要背下來,靠記憶的學習東西,我願當你的老師,從現在起你就跟著學吧,一定能成功,成為一名農村好醫生……」我听完了他一席話,十分感動,于是我便下定了決心,開始了棄藝學醫的生涯。

在線直接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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